“踏,踏,踏”
听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盖着红盖头,穿着古式嫁衣的田心染紧张地揪紧了裙子。
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他,他——,
来不及给田心染过多的思考时间,头上的红盖头一下子被人掀了起来。
田心染愕然,微微抬头,入目的是一双极清寒的眸,不带任何情感,不带任何波澜,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活力。
没有被这双枯干了所有情感的眸子给吓到,田心染此刻反而觉得,心脏这个地方微微有些疼痛。
生活在幸福的小康之家的她,无法想象一个人,他是绝望到多少程度才能枯干所有的情感,变成一滩毫无活力的死水。
何诚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还略显稚嫩的脸蛋,嘴角含着嘲讽之意,“你成年了吗?”
“额,”正在情绪翻滚的田心染,没有听清何诚的话,微红着脸,无辜地看着何诚。
田心染的眸子,纯净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像一道清润的泉水缓缓流进何诚的心里,甜甜的,凉凉的,很舒服。
从来没有这种奇妙感觉的何诚,很不自在,很惶恐,生怕多年以来的保护罩在这个看似娇小无害的女子面前,破裂,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满足,恼怒地挥袖离开。
“怪人,”看着仓惶离去的何诚,田心染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鼓着两颊,像只可爱的小青蛙,好奇地抱怨了一声。
“累死了,”里一层外一层的华丽嫁衣,让田心染累了一天,待何诚离开后,田心染便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大床上,“这就是何诚,自己的丈夫吗?”
虽然田心染的身体累极了,但是脑子却是兴奋不已。
想着离家前,妈妈对她说得关于婚姻的事,关于她未来丈夫的事。
何诚,何氏家族的二少爷,为人低调,鲜少曝光,但是据说脾气暴躁,极不喜与人打交道,尤其厌恶女人。
“可是,这个何诚,看上去不是很可怕啊!”侧身抱着被子,田心染喃喃自语道,“算了不想了,先睡觉吧!”
伸了个懒腰,田心染挂在床边的两只脚,随意地踢了两下,将脚上的小巧的鞋子踢掉了,闭眼睡去了。
狼狈逃离的何诚,此刻正坐在一楼的客厅。
熟练地在酒柜中拿出一瓶酒,何诚随性地就地而坐,利落地拔起瓶塞,豪迈地往嘴里倒着酒。
浓烈的酒精一下子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许是酒精也无法让何诚驱除,此时心中美妙新奇的感觉,极少抽烟的何诚,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慢慢地抽起烟来。
一口酒,一口烟。
何诚就这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影困顿地像只无措的野兽。
“该死的,”可是再烈的酒,再浓的烟,也无法平息何诚心中微微的悸动,这种悸动是何诚二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却是那么的让人迷醉留恋。
烦躁地拨了拨柔软的短发,何诚站起身来,头不自觉地抬起来,朝着二楼还亮着灯的房间望去。
因着,这暖暖的橙色灯光,何诚眼里流转着几许淡淡的柔光,原本冷酷的身影,也被柔和了,多了几丝人情味了。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眼,就足够书写那些或淡淡,或华丽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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