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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恋爱之血染天边 第三章 第六集 程东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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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茗手中拿着白色的手机盯了半天,也想了半天,铃声停止了又接着响起,手机里显示的还是刚才打来的那个号码。任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号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过来的,因为这个号码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注销过了,而且,这个号码的主人也已经死了三年。她握着手机的手哆哆嗦嗦的,一个抓不稳手机便会掉落在地。她用左手拇指划过屏幕后,便把手机贴在了耳边,颤颤巍巍地问道:“喂?你,你是?”

    电话那头冰冷地声音响起:任茗,好久不见!我是章铭!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似乎停止了。相隔多年的一句问候来得是如此地荒唐至极,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会活了过来?而且,他竟然活生生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我是章铭’,这是在做梦吗?任茗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使思维混乱的大脑变得清醒,她不敢相信,这不是事实。或许是她连日的劳累、工作量的加大促使大脑产生了幻觉、幻听、幻想,又或者,这是别人的恶作剧罢了,总而言之,章铭的的确确是死掉了的。她永远都忘不了在那一天一连失去了两位最爱的人:丈夫与好友,章铭和肖娜是真的死掉了,不可否认,铁一样的事实。她说:“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谁?我丈夫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种玩笑话可是开不得,再说,我也没有兴趣听你这个陌生人的胡言乱语!”

    时间像是一条长长的线,连接了两个点,在最短的距离里消失不见,你在这一点我在那一点,只是差了那么一点,我们就能够回到从前;风是没有语言的,它只是会吹、拼命地吹着,刮走万物不留痕迹,带走一切不留回忆;你与我隔着两个世界,像极了两个点,我们之间连接着一条最短的线,只是风说明不了这一切。你不相信吗?你看,风只会呼呼地刮,呼呼地刮,想要卷走一切!

    三年前。

    年仅二十二岁的赵焱过上了背井离乡、艰难度日的生活,失去了亲人、朋友的他满含悲伤愤怒的逃离了已经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城市——武石市,他不得不逃,否则他的后半生将会在牢笼里度过。他还年轻还有很多的希望,如果他被束缚在那不见天日、高墙筑垒的监狱之中,终日望着冰冷铁牢懊悔不已追悔万分度过余生的话,那么,他宁愿选择死去。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爱恨情仇,没有强颜欢笑,更没有那种整日都在备受煎熬地折磨,解脱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是的,解脱就是一种好的选择。

    在一个阔别重逢又被迫离去的日子里,赵焱与张清见了一面,那次见面是赵焱提出来的,二人相约见面的地点选在丰华市的紫山山顶,一处可以望得远景的地方。那时,正是赵焱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迷茫困惑着他,致使他无路可走,无择可选,无能为力。

    赵焱与张清道别之后并没有坐着那辆奥迪Q7返回武石市,而是独自一人乘坐了出租车,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夜、那一辆出租车上,赵焱作出了怎样的抉择。两辆车同是从一座城市返回另一座城市,两个人也同是选择了回家。路是一样的路,只是走这条路的人不一样而已。

    赵焱坐在出租车里盯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从两旁黑黑的树影到左右阑珊的灯火,一路走来景变了情也变了,从单一的黑色变成丰富的彩色,内心从困惑变得豁达,他觉得自己想的够明白、够透彻,竟然开始羡慕起来这大千世界的繁华,多么可悲的想法,他苦涩的笑了笑。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他付了钱下了车便走进了所住的小区,望着周遭熟悉的环境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忍了泪水咽了口唾沫才开始挪动步伐,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他知道自己没有颜面再回到这个地方,双腿如同灌了铅,走的那么沉重。

    他站在自家房门前,右手抓着钥匙左手掌贴在冷冰冰的防盗门上,左掌下滑,掌面刮蹭掉了些许蓝漆,扭动钥匙打开了防盗门,眼前竟是黑压压的一片。进了家门如释重负,这是他最后的港湾。

    在黑暗中,他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客厅里只能听得见他细微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别无他音。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响声,他没有开灯,因为他不敢也不想再看到房间内的任何一样东西。他心里很是清楚,这些东西总有一样会勾起他对父母的回忆与想念。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又想不通了,又陷入了迷惘之中。痛失双亲远比失去爱人更加痛苦,这么多的苦痛加在一起自己又怎能承受的了?他的心很脆弱,一个大男人经不起打击、承受不了挫折,活得比死还要难堪。失去了的又怎么能够追讨回来?纵使心中有一万个、十万个不情愿那又能怎样?事实摆在了眼前,是无法改变与扭转的。他的心底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待在客厅内,再也无法听到父母的絮叨、责骂,没有了他们的声音、身影,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情,这就是煎熬就是折磨就是痛不欲生,十多天过去了,他还是无法走出阴影,他明白,即使是十个月、十个年过去了,这些埋藏在心底的痛苦和创伤都是无法抹灭的。他恨自己,恨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恨自己那些最好、视为手足的兄弟,恨这个世界。恨自己肮脏的躯体和心中邪恶的念想,他无法自拔像是傀儡一般,被人操纵着,他很想冲破束缚与枷锁放荡一回,因为他真的很想。

    黑暗的客厅发出抽泣的声响,微弱的火光照亮憔悴的面庞,点燃的香烟注定会走向灭亡。

    赵焱吐出一口浓雾,猩红的烟头暗淡了下去,接着又亮起。他随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精钢制成的匕首,‘啪’地一声匕首被弹开,他直视着这把匕首想起了邵健,那个与他共患难的好兄弟,曾经为了他被一群人打的倒地不起、血流不止的兄弟,于是,他的思绪被扯到了自己十五岁的某一个夜晚,他皱了皱眉头,感觉记忆之中似乎缺少了某些东西,太模糊又捉摸不定,又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盯着眼前这把邵健赠与的匕首,确信无疑,那件事情确实是发生过的。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张清拨打来的,惨白的光芒照在他的面颊,铃声清脆而又刺耳,这部手机给客厅带来了明亮与声响,在这一刻,赵焱感慨万分,至少他还不是一个人。可是,他并没有去接电话,而是选择了关机。客厅里又恢复到了黑暗,没有一丝光亮,他刚才按灭了烟头。就在他关机的瞬间,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他瞥见了摆放在液晶电视机旁的仅有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那张照片里只有三个人:爸爸、妈妈、儿子。这是一个由三人组成的家庭,现如今,只剩的孤零零地赵焱一个人。以前是名存实亡现在是名亡实也亡。多么可悲的现状,他苦涩的笑了笑。

    “赵焱!你想明白了吗?”一个虚无缥缈但又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苍白无力却深深地刺痛了赵焱的耳膜。

    一个白色身影掠过,赵焱便重重的倒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事。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身处距离地面二十余米的高架桥上。桥上没有一辆车驶过,四周很安静,桥两边的灯亮的很诡异,不是黄颜色、白颜色而是像血一样的红色,照在桥面上却是黑色,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忽然,耳边传进汽车发动机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像是从桥下发出的,他急忙转身俯视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路虎’车从远处咆哮而来。他正望的出神,又忽然,一声尖叫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他只是眨了眨眼睛却发现,那辆‘路虎’车前横躺着一具尸体,鲜血从身体流出,洁白无暇的车身溅上了殷红的鲜血。他害怕了,他看到的那个尸体正是自己。这时,从车内走下一位身穿白色西装、长发遮眼、相貌俊秀的男子,赵焱看的很清楚,就连那男子眼中暗藏的狠毒、残忍都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头。

    那男子站在垂死的赵焱面前,轻声哼道:“真他妈的晦气!”

    “救救我!”这三个字说的气若游丝,旁人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男子连腰都懒得弯,掏出一把银色手枪,指着脚下之人‘砰砰’两枪,然后重新上车,走了。自己就这么死了?赵焱看的是心惊肉跳,莫名的想要杀掉那个男人,怒意腾地蹿了上来。双拳握的是咯嘣直响,就在此时,他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你会死于自杀!看到了这些难道你还不相信吗?”那个缥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马上就要死了!”这个声音浑厚有力,充满磁性。

    “你们是谁?”赵焱的语气中带着慌乱,故作镇静的问道。

    “我是你的灵魂!”(虚无缥缈)

    “我是你的灵魂!”(浑厚有力)

    “你的命运在你的手里,抓住它你将会是你自己,抓不住你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请相信自己,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你!”这句话一说完,赵焱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逐渐有了亮光,此时,只见一名男子面向他走来,愈来愈近,越来越模糊。

    “我是你的灵魂,你知道你是谁,将要为了什么活下去,记住你的名字,你叫程东!”

    赵焱想要在黑暗中作出抵抗,伸出双手想要挣脱红色飘带的束缚,便在空中胡乱摆弄。只听‘啊’的一声,他感到后脑部位有些疼痛便慢慢睁开双眼,眼前变得亮堂,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摸发觉原来刚才从沙发上摔落下来碰到了地上的烟灰缸,他用力地揉了揉,感觉手指间有些粘稠,手掌上染了一层鲜血。

    他盯着手掌看了片刻,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上粘着血液,他感到很兴奋,脑海中闪出一个字‘杀’!

    “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你。”这个声音实实在在的响在赵焱耳际,他抬起头盯着天花板自嘲了一句:“我知道我是谁,但我绝不会是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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