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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殇 十一、雾霾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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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大雨停止了。天空中碧蓝如洗,笼罩在人们心头多日的雾霾终于消失了。空气清新得让人陶醉,深深地吸口气,能让人迷倒在天地间。房屋、树木、大地恢复了本来面目,黄褐色的浊水随着大雨形成的一条条小溪流向远方。

    清朗的天空意味着幸存的人们终于可以走出禁锢他们的避难所,自由自在的重新呼吸上天恩赐给他们的新鲜空气,再也不会在呆在污浊狭小的空间里惊恐地盘算着生命里的每一天了。他们自由了,他们可以大声说、大声笑、大声咒骂、大声哭泣了,他们可以欢笑、可以跳舞、可以唱歌、可以纵情的为所欲为了。虽然下一刻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虽然未来对于他们来说还很遥远,虽然明天的他们依然还要饿着肚子,虽然以后的生活还会有更多艰难,但这一刻他们自由了,自由的喜悦多么令人欢欣,多么令人陶醉,多么令人热血沸腾啊。虽然这一刻的自由来的有些迟,来的有些久,但自由终于在这一刻给了人们太多欢乐,太多鼓舞,太多的不知所措,于是一瞬间所有的热情都爆发出来,大难过后他们依然相信,天空是他们的,海洋是他们的,大地是他们的,这个世界还是他们的!

    同一时刻,QTH景区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隐蔽的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有外国人和中国人组成的避难点里,也欢腾了。兴奋的人群中有金色头发的法国人,有纯白皮肤的俄罗斯人,也有同样黄皮肤的日本人。这只小小的队伍共有17个人,其中,中国人9名,法国人4名,俄罗斯人3名,日本人1名,共有女性4名,男性13名。他们已经被禁锢的太久,大雨一停,就欢呼着、雀跃着,蹦着、跳着,走出了避难点。

    久违的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很强烈,不像是冬天的太阳,一出现就炙烤着大地,火辣辣的倒像是夏天来了。不到一上午,地面已经变得干燥起来。

    欢欣过后的人群终于冷静下来。由于困得太久,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粮食早已被消耗光了,纯净水也剩余不多,大太阳一出来,每个人都感到喉咙里紧巴巴干的难受,都急需水来补充体液。一个人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很快就像被传染一样,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叫起来。大家都望着一个看来精神还很矍铄的老头,等待老头拿个主意。这个老头叫陈正浩,是温县陈家沟陈式太极拳的旁支,末世前返聘在本地的一所大学里教书。在陈家沟,当地歌谣唱曰:”喝喝陈沟水,都会跷跷腿”,”会不会,金刚大捣碓”,尚武之风甚盛。而陈教授也自小随父亲练习陈式太极拳,虽是旁支,却是陈氏太极拳子弟中的佼佼者,功夫一点都不逊于嫡系传人,曾代表省武术总队参加过全国武术大赛,并获得过冠军称号。现今近70岁的人了,练起拳来还虎虎生风,一点也看不出年老体衰的模样。这些外国青年,都是本地大学的留学生,其中大部分都是陈教授的洋弟子,本来是随陈教授来此地采风的,没想到遇到雾霾,被迫留在了这里。末世来临后,陈教授带着群弟子和旅游团的其他人,在这里建了个避难点,一直苦苦地撑到现在。

    陈教授望着弟子们投来的期盼的目光,低头思索了一下,决定不再等待政府的救援,带领幸存者们离开避难点,进行自我救援。命令一下,大家便各自收拾装备,带上自认为有用的东西出发了。

    这时候,杜家坎他们也决定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幸存者,顺便打听一下晓苏舅舅的消息。大家锁好院门,把小皮卡仍旧停在车库里,拿出足够用的食物和水,另寻了一辆电瓶车,试试电还充足,就开着车沿着水库一侧慢慢找人。走不到十里,晓苏眼尖,看到前面不远处走来一群穿着破烂衣服,拿着乱七八糟东西的人群,正步履蹒跚的向他们走来。同一时刻,陈教授那边的人群也发现了一辆电瓶车向他们开来。于是,两边的人都同声欢呼起来。一边加大了电门,一边加快了脚步,很快两边的人融合在了一起,乍一看到对方,敏感的人已经哭了起来,毕竟大家困了这么久,都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看到活着的人类,所有被压迫的情绪刹那间都流露了出来。晓苏一眼望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阵惊喜,大声喊道:“二丫,二丫,是你吗?舅舅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他?”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在人群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小名,抬起头来看时,见到坐在电瓶车上的晓苏,一下子激动起来,急忙推开乱轰轰的人群,快步走向晓苏。接着冲下车的晓苏与一个梳着两个黑黝黝辫子的姑娘抱在一起大哭起来。哭够了,晓苏拉着姑娘的手给杜家坎和白静婕介绍说:“这是我表妹王洁,小名叫二丫。这是杜大哥,那是静姐姐。”杜家坎连忙把王洁让到车上,拿出一瓶纯净水让她先湿湿嘴,再拿出几根火腿肠和面包让王洁充饥。陈教授也和杜家坎见了面,杜家坎看到大家嘴角由于干渴起的燎泡,就把电瓶车上所有的纯净水都交给了陈教授,让陈教授分发,又把带来的食物也给了陈教授,让大家先垫一下肚子。陈教授一抱拳,一脸感激地对杜家坎说:“老朽陈正浩,谢谢老弟的慷慨解囊,以后还望杜老弟周济一二,老朽这里先谢过了。”说完重又作揖,弄得杜家坎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还了礼,把陈教授也让到了车上。待大家喝了水,吃了食物,杜家坎便地带领大家向景区广场走去。由于车小人多,只好分为两批坐车。5个女的、陈教授以及陈教授的一个男弟子为第一批,其余的人为第二批,先后被电瓶车拉倒了景区广场。到广场后,陈教授一批人住在一起,就在杜家坎住处隔壁的一栋农家旅馆里,杜家坎、晓苏、白静婕和二丫还住在原地。等陈教授一批人打扫完卫生,安排好房间,杜家坎送来了一批纯净水、土豆、冬瓜、南瓜、方便面、油盐等物,火腿肠也整整送去一箱,全放在陈教授房间里,由陈教授保管。陈教授自然明白这些食物的价值,在挨饿了很多天后,这一个土豆都能换半条人命啊。感谢的话又说了一箩筐,杜家坎看看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心中记挂着苏晓苏和白静婕他们,便告辞陈教授,回到了自己的小楼。小楼里,晓苏和她表妹二丫一直在诉说着衷肠,两眼已哭得红肿,白静婕在旁也不时陪着她们落泪。看到杜家坎回来了,三人止住哭声,慢慢向杜家坎讲述二丫和二丫爸爸的遭遇。原来,由于学校停课,家住JZ市的二丫在家无聊,想起爸爸在QTH景区工作,就独自乘车来到这里。雾霾中的HM病毒爆发后,景区也接到上级政府就地修建避难所的命令。但由于当地物资贫乏,加上世道混乱,政府也无暇关注景区的人们,避难所就修的比较简陋。刚好陈教授带领学生采风,被迫停留在这里,看到当地工作人员搭建的避难所达不到避难的要求,就向管理者提出建议,但管理者限于物资的匮乏,也是有心无力,就婉拒了陈教授的好意。陈教授看到这种情况,就依然带领学生和一批跟随者找到一处隐蔽的场所,利用政府免费发放的空气净化设备,构建了一个小小避难点。当时,二丫也随爸爸追随陈教授来到小避难点,在帮陈教授构建避难点的过程中,利用自身是景区工作人员的特殊身份,提供了不少急需的物资。但由于陈教授选择的地点太过偏僻,在运送物资的过程中,二丫爸爸不慎滑入水库中,当时雾霾太重,众人打捞不及,一会就沉入水底了。二丫爸爸是因为修建避难点而死的,大家念于二丫爸爸的好处,就特别照顾二丫。可是物资过于贫乏,就是二丫也不能吃饱喝足,不过每次发放食物时在陈教授的嘱咐下,多分一点而已。听完二丫的故事,杜家坎也唏嘘不已,再三表示以后会照顾好二丫,把二丫当亲妹妹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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