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的夜空,夜色如此醉人,是因为天上亮晶晶的星星正在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使整个天空都显得朦朦胧胧的美丽。
栀子花树下,男子一袭翩然华丽的轻丝软袍,淡漠疏离的斜躺在以蓝田暖玉为席的软榻上,片片纯白晶莹的栀子花纷纷乱乱的洒落在男子身上,像那璀璨高洁的飘雪一般美丽。
纯白色的轻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软榻边沿,层层叠叠,流光敛影,碎金周围用白色丝绸绣成复杂而瑰丽的栀子花花蕊,花蕊微卷,蕊丝溢向软袍四周,一串串,纯白得刺眼。
软软的微风吹拂,男子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灵动如兔,连那鎏金莹白、由南海玛瑙、珍珠嵌成的玉带都留不住似的。冰蚕丝纺成的雪玉袖袍下是一双如玉青葱的纤纤十指,玉手微微敞开,任由那飘逸出尘的栀子花飘落手中,栀子花花瓣纯白晶莹,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阵阵微风吹来,轻拂着男子的白衫,白衫随着微风摆出了波浪形,一卷一卷的,男子微愣的望着天空,隐隐的能感觉到男子脸容上那抹浅浅的忧伤,仿佛映衬着墨色幕帘中的一丝苍凉。
他的心思,他的寂寞,没有人明白,无论他的外表多么强大坚韧,内心却是如此的寂寞。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身中多剑的他吃力的冲出黑衣人的包围,而他的暗卫中了调虎离山计,不在他的身边,无人知道流血不止的他是怎样挨过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那刻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在一刹那间,他也甚至想过不如就这样死掉就好了吧,或许只有这样那个女人才不会再讨厌自己了,在那犹豫的瞬间,黑衣人快剑穿过了自己的胸膛,但是自己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甘,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这样对自己,委屈和可伶瞬间充满了自己的眼睛,此时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划破了沉静的天空,并且准确无误的射进了那个刺伤自己的黑衣人身上,再一转眼只听见黑衣人纷纷都惨叫了几声,然后便接着倒下。自己便被此人的箭术之厉害深深的震惊了,随着马蹄声的接近,才发现原来刚刚出手相助自己的是一个小女孩,年纪约八岁左右,居然能有如此厉害的箭术,能不让人佩服吗?
从此她便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只是却一直无法寻找到她的下落,而花灯会的再次相遇,自己觉得那是缘分,只是带给他的惊喜不止是她文采的出众,还有那身非凡的武艺,她确实是一个奇女子,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坠崖应该很担心吧。
天上笼罩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淡云,淡云里是荧光闪闪、璀璨皎洁的星星。
“主子”,假山后面的镜湖入口处,一名身着青色锦袍,目光冰冷淡漠的女子恭敬走了进来。一见到软榻上的男子,便轻声行礼。
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上面叉了株简单却不失清雅的玉簪,衣袍样式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裙摆,轻盈飘逸,胸前套着一块三角形蒙面领巾,右臂和右腿上分别插着两柄银黄色外壳匕首,刘海偏向右斜分,微风吹动,几缕柔软的青丝荡在嘴角,她坚挺站立,目光冷清,冷若冰霜,嘴角扬起一抹清冷与疏离。
“主子,夜云该死,并不能完成主子交给属下的任务,请主子责罚。”说着便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你这话的意思是?”
“主子,夜云赶到西琉国时,陌言雨小姐已经失踪了,经过调查属下发现陌言雨小姐的堂姐陌言雪,现在光明正大打着骠骑大将军的名号,说道自己便是骠骑大将军的遗女。只是属下始终寻不到陌言雨小姐,至今还下落不明,属下未能好好保护陌言雨小姐,请主子责罚!”
“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否则你提头来见!知道吗?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男子把手中纯白的栀子花瞬间捏成灰烬,随着微风撒落,一头乌黑如墨的青丝绕在榻上,声音冰冷而疏离,那蜿蜒黝黑的青丝,妖媚得像吞芯的蛇。
夜云用余光轻瞟冰丝软榻上高贵的男子,那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疏狂和清雅的感觉。
他的眉像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深黑,他的目如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他的轮廓像大理石雕刻出来般有棱有角,他的面像中秋之月,皎洁洁白,他温雅的美,是世间任何形容词都不能形容的。
然而,她只能臆想,却不能过于靠近,有些难受的低着头,冷冷咬着下唇,低声道:“属下遵命”
夜云眼眸冰冷,猛地跪在地上,膝盖跪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如刀尖般扎进她心里,微风吹拂她嘴角的发丝,一张红唇玫红似血,就像夜空飘忽无助的孤魂。
“记住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还有这次你办事不力,待会自己去领三十板子。”他淡然起身,冷然准备转身离开。
夜云默默颔首,眼眸透着氤氲的水气,恭敬的低头慢慢退了出去。
只见他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娇冶动人,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就连离开时的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邪魅,华丽的轻丝软袍荡过了小径的石凳边缘,纯白如雪,宛若出尘脱俗的谪仙。只是这么美丽的一副画面却沁出一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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