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城的夜已深了,外面的大雨敲打着窗户直响,闪电疯狂的撕裂着夜空,狂风卷集着乌云吹得路边的大树左右摇晃,路上的行人已很少很少了。路边上,在一个破旧的用石棉瓦和帆布围起来的一个简易的小破屋里,微弱的蜡烛发出的灯光,在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小屋里到处是积水,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这老头子,今天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回来!”,李奶奶嘟囔着,不时焦急的往门口看。
“我出去看看吧!奶奶!”,李奶奶的孙子李楠说道。
下面我们来说一下李楠的身世。李楠,十六岁了。长得也算俊秀,眼睛很有神。身高1。75M,身上穿了一身破旧的,补了又补的衣裤。不过这丝毫掩饰不住他的一股英气。不过,他的命运却很悲苦,他的爷爷奶奶告诉他,他一出生就被人丢弃在垃圾堆里。后来,爷爷奶奶在垃圾堆里刨东西时,听到他的哭声,刨开他身上盖的垃圾,发现他还有点气,就把他抱了回去,当孙子养着。 李楠从小就很懂事,从不乱花钱,爷爷奶奶没钱送他上学,他又很喜欢读书,没事的时候就经常跑到城里的图书馆看书识字,因为在那里看书是免费的,所以图书馆也成了他平时的乐园。也正因为是这们,所以他的知识面还比同龄的人还广还宽。平时,他也随着爷爷奶奶捡废旧物品卖一卖,维持一家三口可怜的生活。这二年,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奶奶腿脚也不好使了,一家人的生活,更是无着落了,总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幸好,在这边有个开饭店的李婶,隔三差五会叫女儿小梅送点吃的给他们。这也算雪中送炭啊,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
今天一早,爷爷就说去县城北面那个人迹罕至的垃圾处理场去看一看,能不能有点收获。李楠要跟着爷爷去,爷爷说不用了,让李楠在家照看下奶奶,他一个去去就回。说完,爷爷就推着那张古董似的,锈迹斑斑的三轮车出去了。可是现在都到了晚上十点半了还没回来。从李楠记事起,就记得爷爷,最晚都不会超过九点钟的。
“爷爷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李楠思忖着,找了一把小破伞,这把伞,还里去年的时候,在路上捡的,不知被什么人胡乱丢弃在草地上。
出了门,一阵寒风吹来,李楠打了个寒颤。走在街上,李楠撑起了那把小破伞。这把伞,还塌着两个角,上面有些小孔孔,估计是虫咬的。外面在下着大雨,里面却下着小雨。一会儿功夫,他全身都湿透了。这一切,李楠也顾不了了,他急切的赶着路,心里一直在默念:“爷爷,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走了二个小时,终于走到城北垃圾倾倒场,李楠仔细的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人,也没看到那张熟悉的小三轮。真是奇怪了,爷爷会跑到哪里去呢?李楠疑惑不解。
突然,李楠看见离这一百多米处有手电筒发出的亮光。
“咦,这么晚怎么会有光从那里发出来呢,一定有人在那边,我得去问问。”李楠奇怪起来。
于是,他顺着发光的发向走去。到那里定睛一看,这是一处用砖简易砌成的二小排房子,四周围了个六米多高的围墙,顶上铺上了一层碎玻璃,门口装了二扇大铁门,门从里面用两把铁将军反锁着,既然是从里面锁着的,说明里面绝对有人的。
“不行,我得进去瞧瞧。”李楠思忖着,决定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
李楠围着围墙转了一圈,除了大门口,他发现有个排水口,虽然小点,但是因为下过雨,土质比较松,所以应该比较容易刨开的。李楠俯下身,用手一点一点的往外刨,约摸半个小时,出水口的大小可能够他通过的了,他就收了腹,胳膊一点一点往里拐,好不容易进去了。也许外面的雨声比较大,谁也没注意,他从那里钻了进去。
一进去,李楠站了起来,抖落身上的泥巴,大雨顺势把他也冲洗干净。李楠抹了一把脸,蹑手蹑脚的顺着墙壁挪步。到了第一个小屋,里面还有隔了一间,他看见有张方桌摆在中间位置,用桌布盖着,桌布很长都拖到地上了。这时他感觉,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好象是往这个屋过来的。李楠迅速钻到桌子底下,屏住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隐隐约约看见两个人影晃悠悠的朝这里走来,看样子是多喝了几口酒了,手里还握着把手电筒。
“妈的,他们几个倒出去潇洒了,让咱哥俩在这里留守,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是人住的地方吗?”,两个人中胖得都直不起腰的人讲道。
“胖子,可不是嘛,每次好事虎哥从来都不想着咱俩,好处都给了阿三,阿四他们几个了,你看,阿三阿四都开上了五六十万的车了,我们俩现在连个代步的车都没有啊。虎哥,太不拿咱俩当回事了。”瘦得象竹杆的人说道。
胖子攥起了拳头:“哼,真不想跟虎哥混了!咱们不干了!”。
瘦得象竹杆的人紧张的看了下四周,劝道:“胖子,好汗不吃眼前亏,现在可不要乱说,要是传到虎哥耳朵里,恐怕没有我们好果子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虎哥心狠手辣。”
这时一阵风吹来,外面的窗子吹得“砰”,“砰”的直响。
“不会有鬼吧!”胖子害怕起来。
“别瞎说!”瘦得象竹杆的人也有点心虚起来,眼睛四周都瞟了几眼。
“可是今天,这里死过人啊。”胖子声间有点抖起来了。
“就怪那老头命不好了,在咱们交易海珞因的时候闯了进来,你想,虎哥会放过他吗?” 瘦得象竹杆的人说道,“外面看门的人也真是的,门不好好看,结果让人进来了。虎哥很生气,把看门的人腿都打断了。还有,那老头,就是一捡破烂的,看着也怪可怜的,虎哥过来,直接用斧头砍死了,让人剁了喂狼狗了。这又必要吗?”
“不会是爷爷吧!”,李楠 捂着嘴巴。“不会的,一定不是!”。李楠两只眼睛湿润起来,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短暂停了几分钟,瘦得象竹杆的人小声说道:“我们知道虎哥的事太多了,如果离开了虎哥,虎哥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下场也不会你那老头好。”
“算了吧!不说这了,明天先把那辆破三轮车处理掉再说了”,胖了想了下说道。
“走吧,去里间睡去了,值了一天班了,困死了!”,说着,瘦得象竹杆的人走到里面铺着简易床板的木板上躺了下去。胖子也跟着进去,倒在旁边睡下了。
过了半个钟头,里面憨声四起。李楠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想看下他们所说的那张破三轮。
他找寻了一会,在另一处大厅里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轮车。“爷爷”,李楠惊叫了一声栽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没有亮,李楠醒了过来,他第一意识便是离开这,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警察,把这些坏蛋都绳之以法,为爷爷报仇。
李楠默默地念着,从进来的出口,又爬了出去。一路上,李楠发了疯似的向家跑去,心里淌着血,嘴角不停的哽咽着。
终于到了家门口,李楠徘徊了半天,始终不敢进去,他怕见奶奶,怕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怎么办呢?”李楠思索着。
“是要小楠吗?”李奶奶好象听见外面有点声响,拄着拐杖,蹒跚的走了出来。
说实在话,他们家连个象样的门都没有,在出口处就挂了一一张破旧的布。
“奶奶,你还没睡啊?”李楠低下脑袋,眼睛凝视着地面,不敢正眼看奶奶。
李奶奶叹了一口气:“你们爷俩都不回来,奶奶我哪睡得着啊!”。说完,奶奶,看了下四周,“咦,你爷爷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小楠,告诉奶奶,找到你爷爷了吗?”
“我——我,”李楠吞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奶奶一把抓住李楠的手,急切的说道,“快告诉奶奶,你爷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快点说啊,你要急死我老太婆啊!”。
李楠知道也瞒不了了,就扶着奶奶,说道,“奶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李楠咬紧牙关,平静了一会,哽咽着,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奶奶。
临了,李楠狠狠的说道:“明早,我就去县公局报案,让他们抓了那些坏蛋,替爷爷报仇。”
李奶奶听得老泪纵横,“老头子啊,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死得好惨啊,连个尸体都没能留下来,丢下我一个老太婆子,让我们怎么活呀?这帮天杀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楠劝着,安慰着。好半天,李奶奶哭累了,坐靠着睡着了。李楠怕奶奶受凉,忙找了条旧毯子给奶奶盖上。此时,李楠的心里也很痛。往事如烟,可是谁又能安慰他破碎的心呢,自己凄苦的身世!他连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这样惨忍的抛弃他,他也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楠都会找一个空无人烟的地方,发泄自己的情绪,”我恨你们,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又丢弃我,我没有父母,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在他的心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问问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贱。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在他的心里,只有这对拾荒的老夫妻是他的亲人,他们给了他第二生命。在李楠的眼中,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一个与世无争的善良的老人,一个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的人,却尸骨无存,这叫李楠情何以堪。
“我要报仇,血债血偿”,李楠攥起了拳头,但他深知,自己只算个小屁孩而已,斗不过那些人的,要想报仇,只能依靠法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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