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弥漫着乌云的味道,人们见天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到晚上就变味儿了,也不管什么了,收拾东西回家。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滴答滴答”的雨水拍打着地面的声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眨眼间,地面已是雨成小溪了。
李广利不管天是怎样,雨有多大,驾着马在雨中奔向霍去病的府邸。坐在马上,李广利尽量不瞎想,不去想贞儿是不是故意去见他的,不去想贞儿为什么会晕倒,不去想若是贞儿执意留在他的身边,自己又当如何……
“黄洪,什么意思?你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儿吗?什么叫中毒又死不了?”天破见门主紧皱的眉头,再看黄洪那个样子,不禁有些为黄洪捏把冷汗,幸亏门主过于伤心没有听出黄洪话里有话。
听到天破的话,黄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继续说:“她中了魂散,所以死不了,但是这种毒也解不了,只要靠她自己了。”
“什么?魂散?”霍去病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据史书上记载:魂散,乃是摄人魂魄的药物,此药能将人的一部分记忆删除,具体删除的记忆就要看下药人不想让中毒者拥有哪部分记忆,并且此药一入人体便无法排除,除非中毒者意志十分坚定,能战胜此药的药性,最终解了此毒,不然中毒者一生都将失去一部分的自我,形如丢魂。
想到这些,霍去病噙满泪水的双眼看着躺在床上的贞心,已经不知道痛了多少次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了,想着原来的她是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但是自从跟在自己身边笑容不在那么随心了,也不再喜欢做些恶作剧了,看着这样的她,不禁想到,要是在那天没有接住从天而降的她,会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接住她,让她摔死在沙漠。可那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心狠,为什么要救了她?还为什么要将她带回来?又为什么要将她带回京城?她都说自己不喜欢京城,不喜欢皇宫,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不讲理,硬是要将她带回京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扑通”一声,天破与黄洪听到这一响声,只见原本坚挺钢拔的后背瞬间失去了他所有的光华。天破见门主这样,忙上前去想要拉门主起来,可伸出去的手在见到门主的脸时,僵住了。黄洪见天破就顿在哪儿,很是不解,连忙上前,可却见到了以前自己从未见过的门主。
霍去病越想心里就越痛,眼泪也不知是何时竟越过了那一道阻隔,倾泻而下。天破与黄洪二人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门主瞪大双眼,而泪水却如决堤的黄河一般,清流而下,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眨都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儿看着,眼里满是忧伤与不舍,那个模样就像是一个万念俱灰的人看着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抹阳光。
“门主,快起来,小姐没事的,黄洪都说了,小姐身上的毒没事的,黄洪,你说是不是?”见到门主这样,天破也傻了,就算是门主知道小姐有可能已经嫁为他人,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表情,而现在小姐就在门主眼前,门主却如此。
黄洪也被门主的表情吓傻了,应和着天破的话,接道:“是,是,是,门主,她没事的,这种毒不会对人又伤害的,而且属下方才替她把脉,她的身体很好,很健康,没事的。”
天破与黄洪二人在霍去病耳边说个不停,可他却一句都没听见去,眼神呆滞的站起来,走到床边,将贞心连被子一起抱起,轻轻地,在她的额头落下轻吻,而后来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贞儿,我爱你,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而后,吩咐天破准备马车,向厅堂走去,等着某人的到来。
霍去病将裹在被里的贞心抱在怀中,坐在大堂的正中间,下巴抵着贞心的额头,一句话也不说,两眼无神的眼看门口,等着一个焦急的身影前来。而整个霍府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哭泣声一片,特别是李伯与紫云,小姐与将军的事他们知道的最多,看到如今的将军叫他们的心里怎能不难过,李伯用他那双婆娑的双手擦拭着眼角流出的热泪,而紫云已经是泣不成声,为什么小姐和将军就这么命苦呢?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却是现在的这种结局呢?为什么老天这么不长眼?为什么…?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雨水一直不曾停歇过,就像是众人的心情一样,沉重而阴郁。
“挞挞挞挞挞…”霍府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到这阵马蹄声,霍去病总算是有了点儿反应,抱着贞儿的手不觉得紧了些,他知道他来了,就意味着要和贞儿真的分离了,低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贞儿,慢慢低下头,向着那有些发白的双唇落下轻轻一吻,而后抬起头看着昏迷的双眸,多么希望此刻它们是睁开的,对着它们说道:“贞儿,好好呆在他的身边,他会照顾好你的,忘了我,贞儿…”话还没说完,一滴热泪滴落在贞心的眉心。昏迷着的贞心只觉得眉心一热,而后一阵莫名的痛楚袭上心来,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身子。抱着贞心的霍去病以为她要醒了,立即瞪大双眼等着眼前的这双想了许久的眸子睁开,可等来的却是一句质问:
“霍将军,您抱着下官的夫人,所谓何意?”李广利一进府中便看着霍去病对着贞心的唇印了下去,而后又见他这般模样,这叫哪个有血性的男人看了都会没好话。
听到他这么说,霍去病也不在意,站起身,走到李广利的身边,将贞心送到他的怀里,看着贞心的清容,说:“好好对她,她的身子在大漠受了不少罪,不是很好,所以…”想到贞心在大漠时的时光,霍去病哽咽了,“只要她好。”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堂。
空荡荡的大堂如今只留下李广利一人怀抱着贞心站在那儿,看着犹如“睡着”般的贞心,李广利知道那不是睡着,而是昏迷,至今未醒。
“国舅爷,将军已经为国舅爷与小姐准备好了马车,请国舅爷移步。”就算是贞心已经嫁人了,可紫云仍不愿意改口。
也不在乎侍女说了什么,抱着贞心,李广利便向霍去病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走去,上了马车,李广利将贞心轻轻地放在马车上最舒服的位置,对着马车外的车夫说道:“将我的马牵来,换掉最前头的那匹马,而后你不必赶车,它会带着我们回去。”马车外的车夫听到国舅爷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刚想说些什么,便被身边的紫云制止了,转身去换马了。
一会儿,马车平稳的行进了,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在倾盆大雨的街道上缓慢的行进着。
坐在车里的李广利伸手搭上贞心的脉,眉头微皱,怎么会?为何她的脉象如此奇怪?难道真如霍去病所说,她的身子太弱,这些药伤了她的身子?想到霍去病,李广利的眉角一挑,他,真的愿意放手?
霍府书房
“走…了?”霍去病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是。”没有多余的话,天破站在门外向着门里答道。
走了!走了!走了!得到天破的回答,霍去病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这两个字,贞儿真的走了,她,真的,彻底离开我了,她不再是我的贞儿了。想着想着,男儿泪再次落下,这一刻,不只是为了谁而落下,只知道再也止不住它的下落。
天破站在门外,虽不知道门主在里头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却能感受到从门里传出了伤感之气,浓浓的伤感,浓浓的无助,浓浓的不舍。
李府
“去,传粉衣,快,”雨还在下,李广利将贞心抱在心口,便往卧房赶去。
逐风见夫人晕在主子的怀里,一动不动,脸色也开始发白,第一次心有些慌的应道:“是。”而后,飞身去带粉衣而来。
李广利刚把贞心轻轻地放在床上,便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冷意,眼角一瞥,“就这么想杀了我?”
“是。”
听到这个字,李广利知道这个不曾动过心的冷血男人动心了,微微侧过身,低身,将贞心身上的被子扔了出去,重新盖上了一层干燥的被子。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爱她?”
一直跟在贞心身边的无,不知道什么叫“爱”,但听到李广利这么说,心里的一根神经被触碰了,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不自主的想要关心她,不是关心有谁会来伤害她,而是关心她今天的心情怎么样,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睡得好……
看着不说话的无,李广利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无爱上了贞儿,而且一点儿也不亚于自己,走向他,“扑通”一声跪了下。
看到他这样,无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淡默求无一件事,请无务必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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