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我有没有做,你并不清楚。”
“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那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难道真的被陶正鑫杀了吗?”这是莫离做的最坏的打算,可她始终是不相信陶正鑫会这么做,毕竟血浓于水,亲兄弟之间也不可能为了钱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南先生靠着墙壁,他与冰先生相比,多了一股冷艳的妖气,他的存在,让人更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那种妖姬一样的男人。
“莫小姐,你要明白,既然陶正轩先生已经离开,那你就乖乖放手吧。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并不是可以全部抓在手心的,坦然面对,相信他会过得不错。”
“好吧,我……你说得没错,其实一开始我就是错的,都怪我为了家族的企业害了他。”莫离失落地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这是曾经的陶氏集团,在走廊的南面是陶氏集团最大的会议室,记得她刚借陶正轩的势力挽救濠迩的时候,这个会议室坐满了陶氏集团和濠迩公司的职员,陶正轩先生站在讲台为濠迩公司的情况作了清晰的分析,也正是因为陶正轩的帮忙,濠迩公司又开始展翅高飞。然而现在,濠迩公司强大了,而陶氏集团却已经瓦解了。
莫离下了楼,她摸着台阶靠着大楼下的盆栽坐了一会,最近精神似乎欠佳,眼前晕晕的,望着天空,只觉得脑袋也疼,她很想靠着盆栽就这么睡下去。
总感觉眼前似乎有个影子在晃动,摇来摇去的,跟小时候和秋水她们玩迷藏一样。她无力地睁开眼睛,是韩邵熙。她吓了一跳,支起身子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支吾着说,“韩……先生。”
“你怎么了?”他问,脸色是阴沉的,跟欠了他钱似的。
“没事。”莫离说。似乎跟他无话可说,于是急急地迈着步子准备走掉,他却一把喊住她,“你还是省省心吧,该回哪就回哪。”
莫离楞住,没有回头,但她能想象他说这些话时的得意。
他应该是在嘲笑她。可是她没有力气去和他争辩什么,她只能握紧拳头,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韩先生的提醒,莫离自当是铭记在心。”
背后没有声音,也不知道他此时又是用什么心情什么眼神在看她,当她回头的时候,他留下的只是一个远远而去的背影。
她的身子一下子又瘫软下去,对着天空不禁暗自落泪,她自言自语,“莫离,你又在期盼着什么呢?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安庆下着小雨,玻璃上印着碎碎的雨花,她站在窗边望着朦胧的雨景发呆。电话铃声突然振动,她吓了一跳,赶紧接起电话。
“是莫小姐吗?”电话那头声音低沉。
“我是,我是莫离。”莫离说。
“我是陶正轩先生的秘书冰……”
“冰先生?”莫离喜而泣急,“冰先生,陶正轩先生怎么样了?”
“莫小姐,陶正轩先生情况不太好,我是背着他给你打的这个电话。”冰的声音突然压低,似乎走到了一个角落,声音方才放大了些“陶正轩先生的公司破产了,他现在在医院,医生说……他快不行了。”
莫离紧握着电话的手在涩涩的寒风里发抖,冰先生见电话那头没声音,于是喊了她两句,莫离强忍住悲痛应了他一声,他方才叹了口气继续说,“莫小姐,你要不回来看看他吧,陶先生他很想你。”
“他在哪家医院……”
“我会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
“我马上就过去,我一听到他的消息就回安庆了,我一直在找他,找了他好久。”
莫离挂了电话就往医院里赶,当见到冰先生的时候,她紧紧地抓住冰先生的手问陶正轩的情况。冰先生将她带到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窗,她看到静静躺在病床上熟睡的陶正轩先生。眼泪喷涌,一种矛盾至极的感情然生,她问“陶氏集团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小姐,有些话陶先生吩咐过不跟你说的,但是我作为陶先生的司机,我觉得我还是说出来得好。”阿陈站在一边抹着眼泪。
“阿陈,请您如实告诉我。”
“陶正轩先生的弟弟陶正鑫先生怂恿股东撤股,陶正鑫说陶氏集团的资金都拿去补濠迩公司的账目亏空了,陶氏集团股东深感不满,指责正轩先生是被美人迷昏了头脑,是昏君,所以……”
“所以就撤股?”莫离问。
“嗯。陶正鑫先生目前已经另起炉灶开了一家正鑫集团公司。”阿陈的视线落到病房里躺着的陶正轩身上,“医生说他已经不行了,莫小姐就可怜可怜他,陪他走到最后吧。”
她没有应答,阿陈却害怕起来,他担心莫离会拒绝,如果是这样,那陶正轩先生也确实太可怜了,为了让她留下,阿陈继续说“莫小姐,其实……陶先生他很爱你,那次跟你提出分手其实是逼不得已的,他是不想你受到伤害,那时候的陶氏集团内部已经出现了错乱,股东们纷纷指责他为了一个小小的濠迩出大血本,所以他……”
“阿陈,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不会离开正轩先生的,这次回来我也没打算离开他。我会陪着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有我在,我不允许他从我身边走掉。这是我欠他的。”
“谢谢莫小姐。”阿陈泣不成声。
“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正轩先生的不离不弃,谢谢你替我照顾他。”莫离转身看向冰先生,“也谢谢冰先生。”
夕阳的余晖印在病房的窗台上,莫离在医生的允许下终于可以靠近他。轻轻地握起他的手莫离流着泪笑道“正轩,正轩我是莫离。”
他的手在她的手心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她,嘴巴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的嘴巴在蠕动,虽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喊她的名字。
“你看我才离开安庆半年,你就这样不好好照顾自己,既然是这样不乖巧,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你……”
他笑了,淡淡的笑容却显得那么幸福。
他在她精心的照料下病情终于好转,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她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送到医院里,她和冰先生是轮流看护他的,冰先生是白天过来照顾他,莫离就晚上陪着他,有时候他喜欢站到窗台边陪她看月亮,他的手挽着她的肩膀对她说“黑夜里,总有一颗星星是最闪耀的,这颗星不是指定属于谁,而是属于那个真正欣赏她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你天空里最闪耀的星星吗?”她问出这种问题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在她耳边亲昵“你就是我最欣赏的星星。”
她笑了,歪到他怀里,他对着星空感叹说“莫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紧紧地搂住他,什么话也不想听,什么话也不想说,就只是这样抱着他,这样抱着他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不管下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她要的是现在。他也搂紧了她,两种力量凝聚在一起,似乎难舍难分。
陶正轩坚持要出院,他想回别墅和莫离过一种简单安逸的生活。他像小孩子一样根本不听她的劝,不出院就发脾气,莫离无奈只能把他接出医院。
别墅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好久没有人住,院子里的花枯萎了,长着杂草。他一早就扛着锄头去锄草,她站在窗台边笑话他,“正轩,你把那块地收拾起来种点稻子吧。”
“我倒是真打算做稻农来着,你看,那边、还有那边几块地都收拾起来种点小麦,来年收割可以换点米面。”他倒是一点也不闲着,一边锄草还能有力气同她讲话。
她扯着嗓子在笑,“正轩,你还真打算这样过吗?”
“怎么,不好吗?”
“好,只要你愿意,什么样的日子都好。”她挽起袖子也走了出来,“只要我们在一起……”
这块地的面积并不大,以前莫离一个人种花的时候,一个下午就弄好了,现在和陶正轩两个人干,一个早晨就把整块地整理了一遍,原来枯萎的花能活下来的都重新浇了水施了肥。不能活下来的都拔掉扔进了垃圾堆,撒下了新的种子。
“来年这边又是一片最美的花园,就像你一样。”他抹了一把汗,晨光洒照在她脸上,他觉得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美。
他看她入神,她也被他带到了一种幻想的世界里,当这栋别墅被花海包围的时候,他们还能坐在秋千上欢笑讲故事。
“陶先生,莫小姐……”阿陈站在院子外面喊他们。
他们的思绪终于从幻想中收了回来,才发现阿陈已经站在铁门外焦急地徘徊。
“阿陈,你来了。”陶正轩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莫离忙去开门。
“陶先生,我……”阿陈话都来不及说完就往屋里冲,随着洗手间的门声关上,陶正轩这才大悟地哈哈笑了起来。
“一直以为阿陈是严肃的,做事不紧不慢稳重沉着的,如今却看到他这么可爱的一面,我的阿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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