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陶正轩先生相处得还好吧?”韩邵熙突然问。
莫离差点就摔了一下,还是韩邵熙眼疾手快,紧紧地将她抓紧。他笑了起来,“怎么,不喜欢这个问题吗?”
莫离瞪了他一眼“你好像话里有话?”
“呵呵,莫小姐,你多想了。”
莫离没有做声。韩邵熙的手还抓着莫离的手臂,正好李真儿过来了,韩邵熙才松开手,莫离说“真儿……”
李真儿微笑着向莫离走过去,帮她拍拍衣服上的雪,说“莫离,你滑雪技术真不错,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们。”
这时候奇美嘟着嘴巴出现在雪坡上,似乎受了不少委屈,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哭着脸骂安靖“臭安靖,你现在真的变了,变得让人恶心讨厌。”
“那你就别嫁给我好了。”安靖耸耸肩。
奇美气得脱下靴子让安靖身上扔,安靖一躲,靴子正好朝莫离砸了过去。
奇美的靴子跟钢板似的,砸在莫离的头上一阵眩晕。莫离像脑袋上中了一颗炸弹,仰面倒了下去,情况有些不妙,她顺着雪场一直滚,跟滚雪球似的。
“莫离……”安靖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只可惜没有抓着。
奇美骂了一句‘妈的’也不知道是在骂谁。韩邵熙不高兴地瞥了一眼奇美,踩着滑雪板也冲了上去。在与莫离齐平的数度往下冲的时候,韩邵熙找准时机扔掉手头的滑雪杖,纵身一跃扑到莫离身上,两人抱在一起往下滚。安靖终于滚到一条雪沟里停了下来,他吃痛地摸摸脑袋从地上爬起,莫离和韩邵熙也在不远的位置停下了,安靖赶紧走过去,揪起莫离的衣服将她从韩邵熙的身上拽了起来。
“嘿,你还真是笨呐,奇美的一只靴子就把你吓得跟滚雪球似的,你怎么跟以前一模一样,这么笨,真是笨蛋,你真是大笨蛋。”安靖骂骂咧咧的。
“是,我是笨蛋又怎么样,安靖,请你把你家奇美管好一点。”莫离委屈得想要哭。刚才也确实是吓了她一大跳。如果没有韩邵熙救她,她可能顺着这个茫茫的雪场一直滚,滚到死也可能停不下来。
安靖气呼呼地冲着高处站着的奇美大骂“奇美,你给我下来,你还真是个祸害,你真是个大祸害,要是莫离死了,我跟你没完……”
这个雪场也许根本就不适合她呆,莫离卸下滑雪器,徒步向雪场的另一头走去。她远远地听到奇美那大嗓门在吼“安靖你这个混蛋,你上次在酒吧为她打架,这次又在雪场奋不顾身地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她,你就是喜欢她,你就巴不得她跟你咧着嘴巴笑……”
头好像要炸开似的,莫离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雪很厚,一步步走得非常艰难。她不知道身后会有多少人在看她,反正她就是不想回头。她不想亏欠谁,更不想对不起谁,无论是奇美还是李真儿,她不想从她们眼里看到误会。
春节快要来临了,一切似乎都和气氛一样,临近喜气的日子里,有的东西也在向着好的方面转化。濠迩公司正在慢慢走上正轨,市场上对濠迩的信心逐渐恢复,朝阳红项目已经解决了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莫离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朝阳红项目的地下一层听说要建成一个大型的游乐房,并且取名叫‘西游天宫’。安靖说有人要投资做成一个迷宫,好比鬼屋类同。‘西游天宫’说是跟天宫有关系,跟道教也有关系。莫离笑了起来,她想着投资这个的人还真是有想法。
公司的气氛很忙碌,可能是到年尾的缘故,莫离在公司里绕了一圈,很多人拿着文件都是往莫振华的办公室去,朱经理也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在走廊里遇到莫离,也只会称呼了一声莫小姐又低着头看着文件去了莫振华的办公室。
李洁倒没有莫离想象的忙,有时候她总是站在窗台边看着楼下的风景发呆,莫离去找她的时候,李洁也正准备去找她。
“莫小姐。”李洁似乎有话憋在肚子里。
“说吧,李洁。”
“莫小姐,你现在似乎很少回公司了?”李洁说。
“嗯,因为我很忙。”莫离回。
“我知道你是在避开莫总,是在避开莫总吗?”李洁问。
“李洁,你多想了。我为什么要避开我爸,这说不过去。”
“因为莫总他是有意想要再坐上总经理的位置,莫小姐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所以你放弃了公司吗?顺而然地就将公司转交给了莫总?”李洁太了解她了,莫离苦涩地笑了起来。
“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其实一直想告诉你的,就是怕你会生我的气。”
“那如果莫小姐认为我会生气的话,那就不要告诉我了。即使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同意,我相信陶正轩先生也是不会同意你的。”
“既然你知道,我们就敞开心扉谈谈吧。李洁,我很感谢这些年来你一直陪着我,尤其是公司危机的那段时间,你和朱经理对我,对濠迩不离不弃,所以我非常感谢。我是想既然莫总回来了,我想放松一下子自己,想要离开公司。”
“莫小姐。”李洁几乎恳求道。
莫离摇摇头,“我只想放松一下自己,我就留在家里陪着陶正轩先生。我很想过过那种简单的生活。”
李洁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莫小姐,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濠迩,我一个小小职员肯定是动不了你大的心思。我只能祝福你,祝福你幸福。”
莫离走到窗口眺望远处的街景,她很歉意地对李洁说“李洁,对不起。”
“莫小姐,你不用给我说这样的话,我只是难过,所以刚才跟你说话的态度有点激动。莫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莫总他变了,自从回来他就变了。”
“李洁,莫总没有变,可能改变的是你对他的看法。也许是因为他抛下濠迩公司走掉,所以你才会对他改变了态度。”莫离侧过脸恳求地看向李洁,“答应我,我离开公司,请你像帮助我一样帮助我父亲。”
她又隔了很长时间没有跟莫振华一起吃饭,莫离和父亲一起下班,在附近的丽达饭店定了两个位置。丽达餐厅的布局改变了很多,可能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流,所以把餐厅环境布置得更加人性化。
“你妈妈在世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到这家餐厅吃饭。”莫振华感叹。
“妈妈喜欢吃这家的石锅羊肉,苔条黄鱼。”莫离看着菜谱说。
“嗯。”莫振华点点头,看向窗户外边,又将头扭了回来,他问“有什么事吗?今天主动约我吃饭?”
“嗯,我有话想跟爸爸您说。”莫离说。
“什么事?”
“我……我想离开濠迩公司。”
莫振华顿了下“怎么突然决定要离开濠迩公司?”
“这不是突然决定的,是从你一回来我就应该做的事情。毕竟公司本来就是你和妈妈的。”莫离给莫振华夹了菜,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看莫振华。
“莫离,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做错了什么?”莫振华小心翼翼地问。
“爸,你多想了。”莫离看向莫振华,淡淡一笑。
“那你能答应我离开陶正轩吗?”莫振华放下手上的碗筷。
“爸爸,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聊得太多了,还是聊点别的吧。”
“那离开濠迩公司你要做什么?”莫振华又重新拾起碗筷问。
“我也不知道。”莫离将视线看向很远的地方。
“不会是留在陶正轩身边做全职情妇?”莫振华说话真难听,莫离差一点就丢了碗筷。她皱了邹眉,莫振华继续说“好,我不说,我送你去国外念书,你想去哪里?”
“这个以后再说吧。”莫离说。
两人闷着头吃了一会饭,许久都没有再聊什么话题。饭快吃完了,莫振华喝了一杯水,然后说“莫离,搬回家住,我请了做饭的阿姨,搬回家和爸爸住吧。”
“有空我会回去看你的。”莫离也放下碗筷喝了口水。拿起湿巾擦了嘴巴。
莫振华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现在和以前倒变了很多,以前就是一黄毛丫头,不懂规矩,吃饭的时候也是满嘴油腻,用袖子一擦就完了。现在看来,你真是成熟了不少。”
莫离挤出个苦涩的笑意,她的成熟都是给逼的,要不是为了拯救公司,她也不会换了头面去迎合男人。
莫离回去的时候,孙玲坐在院子里哭,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说。哭得跟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莫离上楼进了卧室,发现莫振华也在生气,床上乱糟糟的。
“怎么,孙玲在楼下哭,你在楼上生气,到底是怎么了?”
“让她走吧。”陶正轩面朝窗外。
“怎么了?”莫离看着地上摔碎的玻璃和洒在地板上的水。皱了皱眉,“孙玲做错事了?”
“莫离,你太善良了,孙玲倒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善良,听我一句劝,让孙玲走吧,这个家确实不适合她。”
“好,我让她走。”莫离从背后抱住陶正轩,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听着他生气的喘息声,莫离开玩笑地问“孙玲她引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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