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你们俩?”茶肆老板兼伙计木传言摘下了草帽,偏头半眯着眼看着他们,笑道:“她不会真的疯了吧?”
齐言垂首饮茶不语,小天有些不悦的看向说话的人,顿了一下反驳:“义姐才不会!请不要胡说!”
“哟……一段时间不见,我们的小天又被她驯的服服帖帖啦。”木传言站起身向小天走来,坐在他身旁一手勾起他的脸仔细的看了看,摇头:“脸色怎么这么糟,她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谢木主子关心。”小天淡然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
“好了,我们走吧。回家好好休养休养。”说着轻轻的捏了捏小天的脸颊,眼角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齐言,率先起身离开,小天紧跟她身后,最后是沉默的齐言。
将茶肆关上,三人骑上马,趁着逐渐加深的夜色快马加鞭往雪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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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一隅,绕过了复杂难行的道路,三人终于停在了山间一家普通的庄园前面。
轻敲了一下门,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应声开门,看清灯笼下映着的面孔之后,微微弯腰:“三位里面请。”
“她到了?”木传言接过她手中的灯笼,见开门的人点头,唇角上扬熟练的直奔后院而去。齐言原本想要拉住小天,谁知他竟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一般,快一步的躲闪开去,随着木传言直往后院方向去了。齐言走进院中,挥手示意应门的人退下,反手置于身后,木然的微微仰头看着空中为数不多的几颗闪烁的亮光。
木传言将灯笼交给了院门口碰上的婢女,抬眼便看见长长的走廊蜿蜒延伸直通山后的后院。一长串红色的灯笼将走廊装点的像一条浑身散发着淡红色光的蛇,与周围的白雪散发的冰冷气息混为一体,仿佛一只会随时发动攻击的蛇,又像一只经过杀戮之后疲倦的在此歇息的蛇。望着这些灯笼,木传言突然有些恍惚,恍如时间倒回初次来到这里。
“木主子。”小天站在木传言身旁,不解的偏头看着她,又看看长长的走廊。这里他已经来来回回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次,这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为什么木主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小天再次仔细的看了看长廊,再看看两边紧邻的雪山。虽然雪山看起来与长廊紧邻,其实中间隔了不宽不窄的沟壑,没有人知道祈橙羽是用什么办法,在这两座山峰之间用普通人无法做到的手段建起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宅院,他只知道这里已经成了他的家,一个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家,一如他可以为了祈橙羽付出一切,虽然这无关爱情。
“木主子,我们走吧,这里很冷啊。”小天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双肩,手肘不经意的碰了一下木传言。平时他都不愿意在这里做任何停留,只有义姐这种脾气怪异的人才总喜欢在这里饮茶赏雪。木传言被小天一碰回过神来,看着小天有点发抖,唇角恢复上扬,快步向前走去。
沿着走廊蜿蜒向前,拐弯之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庭院。庭院中间是一大片开阔的草地;方形石块铺成了通往每幢房屋的石路,在正中间交汇;交汇处摆放着雕琢细致的石桌和石凳;庭院边上依次分布着九个高矮不一的建筑,比起前院的普通房屋建筑要壮丽很多,其中两边的楼比旁边的雪山还要高出很多,平日多用来监视各方情况。
放眼望去只有正中间的一间屋子透着亮光,门也是虚掩着。木传言和小天对视一眼,快步上前,抬手正要猛的推开门,谁知从门缝正好迎上了警告的视线,木传言撇了一下嘴角,不由的放轻了力道,轻轻的推开门。
门推开,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帘。只见脸上带着面纱的人,轻轻的搂着怀里睡着的人,眼神不断的警告他们不许吵。
木传言愣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多年没有变化,他们两此刻的模样,也恍如当初,只是,那个时候是她四处游玩疲倦的在他怀里睡着,而这次……
木传言转身挑了一个椅子坐下,揉了揉额头和双眼,不解最近怎么总是会想起以前,难道自己也被她们影响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怎么可能!木传言自嘲的笑了笑,顺手拿起小天送上前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许是察觉到了屋内多了人,祈橙羽在两人坐定之后便睁开眼睛醒来。
“怎么只有你们俩。”祈橙羽掩嘴打了个哈欠,起身同时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人来到门口看了看,转头:“其他人呢?”
小天摇了摇头,木传言飞过去一个白眼:“你又没有传书让所有人前来。”
“哦。我以为我传书了。”祈橙羽手把玩着喝完的茶杯,顿了一下接着道:“算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还是等到规定时间再说吧。”
木传言张嘴想要说什么,迟疑了一下,然后偏头看着孟若,只见他目光一如以往平静。
“怎么啦,小木,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祈橙羽背对着木传言问。
“没有啊。”木传言收回视线恢复平日的吊儿郎当,站起身上前圈住祈橙羽的脖子:“听说你最近可是非常出名啊,不止星云,连我们戎狄也是无人不在谈论你这位鼎鼎大名的皇小姐啊!”
祈橙羽转头看着木传言,一脸无辜的眨眨眼:“我?为什么?”
“你不会又失忆了吧?”木传言惊讶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祈橙羽吃痛的捂住额头:“没有啦,下手轻一点你这个笨蛋!”
“哦哦……你这个家伙居然想骗我。”木传言笑着勒住祈橙羽的脖子,两人玩闹起来。小天见祈橙羽脸上的阴沉似乎比起之前少了很多,不由得也跟着开心起来,眼角注意到孟若视线一直追着祈橙羽,心中不由得有恼怒起来。走到孟若面前,沉着脸示意他跟自己出去。孟若被他挡住了视线,怔了一下,站起身随他离开。木传言拉住祈橙羽,示意她看出去的两人,祈橙羽却是置若罔闻,拉着木传言直嚷着肚子饿了。木传言说齐言在前院,两人又返回前院去,找上齐言一起饮酒吃饭去了。
孟若跟着小天一起去了庭院最右边的高楼,两人登上最高处的时候正好看见祈橙羽和木传言一起下了长廊出了庭院往前院而去。
“你离开她!”小天猛然转头盯着孟若,命令。
“凭什么?”孟若倚在栏边,望着远处的夜空。冰冷的风吹动他的面纱和长发,整个人显得尊贵又孤傲。
“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们的目的……”小天说到这里,见孟若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不由得拔高音量:“虽然义姐不记得你和木主子从前做过什么,但是不代表火主子会原谅你们。如果你不离开,我就把一切告诉火主子!”说完,小天双手紧握,胸口激动的起伏。
孟若终于转身面对小天,抬手扯开面纱,小天却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自己出手猛然后退几步直到身子抵在栏杆上这才停下来,防备的盯着孟若。
沉默占据整个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若突然转身往楼梯走去,待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停住脚:“我不会让一切重演!”
“我凭什么相信你?”小天反问:“凭你们当初设计杀死义姐?还是你欺骗她?”
孟若下了两步楼梯猛的转头死死的盯住小天,冷硬的反驳:“我没有!”说完重重的踩着楼梯下楼而去。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巨石一般压在闻者的胸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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