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落日渊就像魅影一样缠绕着我,我常常在睡梦中梦见破冰在落日渊向我召唤。
那段日子在无泪之城的上空总会盘旋着无数荆棘鸟。它们嘶鸣着,俯冲或滑翔,血红的羽毛飞落皇城的大街小巷。宫里的卜巫说,荆鸟见,灾难降。
我是无所谓灾难的,早在摩尔达的时候我就无所谓了。只是母后三番五次地命人找我进宫议事让我感觉到忍无可忍,我讨厌那些大臣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到头来全是废话。
母后问我说,王,魔域的灾难就要降临,你是王,有责任为魔域的安危夙兴夜寐。
我冷笑着说,母后,我没有看见灾难,我觉得最大的灾难就是那些危言耸听的人,消除灾难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那些妖言惑众的家伙。
我走出大殿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唏嘘声和母后水晶球落地的声音。
卡西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虽然我喜欢他在母后面前不卑不亢,但有些时候我感觉他阴魂不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我的跟前说,王,魔域的灾难就要降临。我挥手打断卡西,我说,卡西,你再危言耸听我就杀了你,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卡西说,王,去落日渊看看吧,也许那里会有魔域的出路。
落日渊。当我从卡西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想拥抱他,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是王。我说,卡西,你休想让我离开无泪之城。
卡西说,王,你不会留在无泪之城的。
荆棘鸟越聚越多,皇城的上空黑压压地遮蔽了落日的光辉。母后下令全城开始捕杀荆棘鸟。城中的行人渐渐少去,死亡的荆棘鸟遍满城中,鲜血的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交织着弥漫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对母后说,母后,我要去落日渊。
母后已不再是当年的母后了,她的目光由惊恐化为暗淡,最终深沉的叹息在寂寥的宫殿想起,她说,去吧,去寻求自己的出路吧。
我听见荆棘鸟在屋宇鹏扑腾翅膀。
去落日渊的时候我没有带上太多的仆人,我身旁只有默野、枯锁和依女。在落日渊的入口处我回首望着母后,我看见她的泪水潸然而下,她说,玄夜,去把破冰带回来吧,母后想他。那一刻,我觉得母后一下子苍老。
卡西领着一个身材如同幼儿的人追来说,王,等等我。
我们停住脚步,卡西到我的面前气喘吁吁,粉面一阵红一阵白。卡西说,王,我给你带来了卜巫,没有卜巫为您指路您将会一无所获。他叫星痕,是无泪之城最好的卜巫。
我看着小人模样的卜巫星痕笑了笑,我说,卡西,无泪之城最好的卜巫怎么会是个小孩。
王,您要想活着从落日渊出来就要相信我是最好的卜巫。星痕冷漠地说。
你是个有趣的家伙。我笑着说,跟我走吧。
在进入落日渊封印之前的时候,我恍若听见卡西说。
星痕,记住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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