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我就收拾包裹离开了柴房,到三小姐院中复命,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罪,算是没白受!
三小姐院中现有大丫头两名、二等丫鬟四名和六个洒扫的小丫头,两个大丫头瑞珠、晴儿正带领大家在门口等着我,见我来了,一起笑着迎上来,“春桃妹妹,你可来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赶紧上前,客气道:“瑞珠姐姐、晴儿姐姐,大家都来了啊,劳姐姐们久等了!”
晴儿笑起来双眼如弯弯的月牙,让人看着觉得分外喜气,“瞧你说的,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么客气干嘛?”转身给我介绍:“这是三小姐房里的鸳鸯、小红、秋桐和紫鹃,后面这六个小的是坠儿、柳儿、平儿、慧儿、汾儿和小巧,都是在三小姐房里当差的!”
我赶紧上前和大家见了礼,心知这大宅院里不管私下里斗的你死我活,面上总是一团和气的。
瑞珠走上前来,对大家道:“姐妹们,快进去吧,这门口漏风,别冻着了。”
我暗自寻思,这两个大丫头,瑞珠看起来稳重端方,透着大气,像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而晴儿长了一张巧嘴,朱唇未启笑先闻,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倒真真是两个体面人。
三小姐所居之地名唤晴雨轩,现下冬天虽没有了雨,但晴雪初霁倒也是一番好景致,庭前几株梅花在雪地里开的正艳,西边还种着一小片竹子,倒也看的出主人的雅致,只不过我一想到她高傲的面孔,顿时心里一阵恶寒。
进门是个一进的院落,院中一个小小的荷花池,假山上覆盖着半化的雪,在阳光映照下闪着粼粼的光。
晴儿给我介绍道:“小姐住在正屋里,东西厢房目前都空着,正屋里的偏房现下由我和瑞珠姐姐住着,方便伺候小姐起居,南边的下房就是你们几个住的了,我领你去看看你住的屋子吧!”
院子里的丫头们刚刚已散去各做各事了,我随在晴儿后面,径直走到南面的偏房,一入屋,房子虽说不上精致倒也干净整齐,左手的屋子里尚有两个空位,晴儿指着其中一个道:“这就是你的床铺,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姐姐这就忙去了。”
我连连向她道谢,看着自己未来的居所,不知为啥想到“蜗居”两字。
三小姐待下人虽说不上苛刻,可也御下甚严,平日里大家尽心尽力的为主子办事,私下里也开开玩笑逗逗闷子,日子过的倒也挺快,但我却渐渐觉得这晴雨轩里气氛有点古怪。
一日,奉了小姐之命出门采买她最爱吃的玫瑰糕,回来的时候一时新奇捡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小径消磨时光。
这条小路位于侯府最西侧,再往西走就是侯府的西院墙了,平日里甚少有人路过,我在竹林中穿梭而过,两边假山环嗣,怪石嶙峋,倒也别有一番奇趣。
忽听得前方传来女子嘤咛,似喘非喘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细听,不由得脸上大红,却是男女欢爱的声音。
我这两辈子都没谈过一个恋爱,就算是某国的某些动作片,由于专心于学业也从未涉猎过,此时听见这样的声音,一时血往上涌脸红的能滴出血来了。
只好放慢动作,窸窣而过,免得惊动了这对野鸳鸯,忽听那女子细细娇喘道:“好少爷,我为了你如此,你可千万,千万莫要忘了我!”
这声音如此之熟,我一时怔在那里,竟是我们院里的瑞珠!
那男子嘿嘿笑道:“我的美娇娘!似你这般如花似玉的人儿,我怎么舍得忘掉,来日定要禀明侯爷,将你许了给我!”
后面又是女子嘤嘤、男子粗喘之声。
我加快脚程,快步轻声穿林而过,面红耳臊,一边走一边细细思量:
瑞珠虽长的没有晴儿喜气,但却也算的上秀美恬静。平日里没有晴儿好开玩笑,我们大家笑闹的时候她虽也在一旁微笑,但眉宇间总是透着淡淡清愁。难道是因为这个不知是几少爷的人一直没给她个名分?又想晴儿说话字里行间总是不太把瑞珠放在眼里,难道是知道瑞珠的私情?
心中暗想这内宅私事可大可小,定要把嘴管严,切莫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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