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嘛……”言徽爵故作玄虚,将赤宝往怀里揽了揽,让她的背紧靠着他胸膛,他的脸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地,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的味道,“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明天醒来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狐狸为什么不留在崖对面,他为什么要跳到崖底,他怎么会那么傻?!”赤宝抠弄着言徽爵的手指,很是为故事里的小狐狸难过。
而且她竟然会生出一种错觉,言徽爵故事里的小狐狸,就是他自己。
“如果你是崖对面那只小狐狸,你接下来会怎么做?”言徽爵不答反问。
“当然是和小狐狸一起跳下去啊!”她的声音很坚定,让言徽爵为之震惊,不过随即赤宝又说道:“可我不是崖对面的小狐狸,我是其他的狐狸。”
“我的这只狐狸呢,她小时候很幸福很幸福,任何的猎人都奈何不了她,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赤宝很高兴的说着,想到了后面,神情就悲伤了起来。
“只是一场变故,她失去了一切,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所有的亲人,都不见了。她发誓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找到,却不想阴差阳错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开始变的害怕、无措、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个世界,她就像是一个异类。”
“总会有一个狐狸愿意陪着她的。”言徽爵说道。
“可是她总是要回到她的世界里面去,不是吗?”
“或许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回去。”
赤宝没再说话,她知道这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她的世界,人类怎么可能接受,更不可能愿意接近。
他们抱着彼此静静地看完了日落,太阳只剩下了极小的边角,仅剩的余晖怎么都不愿意消失。
“上来,我背你回家。”言徽爵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腰身。
“好,回家。”
天渐渐黑了,这一天对赤宝来说太美好了,美好的像一场梦,可是,梦都会醒的。
她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他的体温,她都能感受的到,这一切,又是那么地真实。
他们下山,穿过了一条路,停在了一个超市门口。
“我们去买点菜,回家给我做饭,好不好?”言徽爵询问着赤宝的意见。
她是答应过要给他做一顿饭的,只是,她和白烨离婚,怕是不可能了。
“好,我亲自去挑菜。”
买完菜后,言徽爵带着赤宝进了一个陌生的小区,每层楼上都有人亮着灯,真的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他们停在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接着言徽爵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开了灯。
“这是哪?”赤宝存了一路的疑问了,他们不回丽水湾别墅吗?
“我们今天的家。”
赤宝看了里面的装饰,没有别墅和西门世家豪华,她可以说没进过像这样的房子,可屋里每一个摆设都是那样的自然,让人看着心里满满地,舒服。
就连冰箱里都备着像牛奶这样最日常的食物,厨房里还有各种厨具,油盐酱醋每样都不少,做这一切的人,可以说是,花够了心思。
赤宝没做过饭,整顿饭都是言徽爵握着赤宝手做完的,宽阔的他将纤瘦的她圈在怀里,还不时地在她脸上亲吻一下,惹的赤宝抓起来面粉就往他身上洒,言徽爵也不生气,由着她与他打闹。
“我先尝尝好不好吃。”赤宝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菜和一个汤,率先吃了一口。
“我的厨艺,肯定很棒的。”言徽爵骄傲地说道。
“明明是我做的……”还别说,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两人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的人,相互抢食,赤宝见言徽爵根本不让她,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看到他花猫一样的白脸,气就消了一大半了。
不一会,盘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些菜汁,看着狼藉的桌子,赤宝朝言徽爵呶了呶下巴,“我做的饭,该你去刷碗了。”
言徽爵佯装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刷!”
“小气鬼!”
赤宝坐直了身体,蓄势待发地把手背到了身后,集中注意力盯着言徽爵脸上的任何表情。
“哈哈,哈……我赢了,你去刷!”看着她出的剪刀,言徽爵出的布,赤宝别提有多高兴了。
而言徽爵,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整颗心都被塞地满满的,老老实实地把碗筷收拾干净。
卧室里有一张大床,还有一个衣帽间,里面有她和言徽爵两个人的衣服,而睡衣都是情侣的,一对呆萌的绿色鳄鱼睡衣。
虽然很嫌弃,赤宝洗完澡以后还是换上了,和言徽爵穿着一样的衣服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窝在他的怀里,他用手剥好一粒一粒的瓜子往她嘴里送,每次他手指都像是故意似地碰到她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电视剧情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忍不住心猿意马。
最后赤宝困得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言徽爵关上电视,轻手把她抱回了卧室,慢慢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睡着的样子安静地像个孩子,长长的睫毛垂着,粉嫩的嘴唇微嘟,“晚安,蠢女人。”他食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然后躺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痴痴地看了她一夜。
翌日一早,赤宝笑着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就发现言徽爵已经起床了,旁边的被子都是凉的,“真乖,知道主动去做早餐。”她满足地往被子里蹭了蹭,等睡意彻底没了才起身下床。
她揉搓着原本就凌乱的头发,半闭着眼睛去洗漱,从牙膏筒里挤出牙膏,直接往嘴里塞,没刷两下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的牙刷被换掉了,不是昨天和言徽爵一样的情侣牙刷了,而洗漱杯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东西。
她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浴室的氛围压抑地让她窒息,环视了一下浴室里面的摆设,都变了!
原本是双人用的东西,一夜之间变成了单人的,而且全都换了一遍。
赤宝连嘴里的泡沫都没冲,踉跄地跑了出去,手指有些颤抖地打开了衣帽间,里面的景象让她忍不住捂上了嘴巴,深蹙着眉毛,睁着的眼睛止不住地往下流泪。
言徽爵的衣服全不见了,昨天的情侣睡衣也不见了,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东西。
她被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言徽爵……对,找他……”赤宝呢喃着,往床头柜的方向爬,上面有她的手机,她要给他打电话,她要问问他,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无论她拨打多少遍,手机里总是传来一个优美、清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呆滞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眼神空洞地往向窗子,目光却没有聚焦,她的手碰到了冰凉的钥匙,拉回了她一点思绪,呆滞地转头看了一眼,还是昨天言徽爵用的那把钥匙。
他不是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吗?!
钥匙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赤宝看了一眼就笑了。
上面写着:不用回丽水湾了,你该用的东西都在这。
言徽爵,你真厉害!
“呜……呜呜……”她将头埋进膝盖里,手臂紧紧地抱着自己,低声呜咽着。
窝在客厅沙发的赤橙,听见了卧室里面的声响,立马窜到了卧室门口,静静地蹲在角落里,陪着她。
他来的时候,言徽爵竟然没凶他,还用沙哑的声音给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好好陪着她,不要让她受委屈。”
赤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言徽爵,像是一瞬间失去了一切,身上的光芒收敛地无影无踪,整个人像是被架空了一样。
赤宝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条缝,拖着沉重的脚步过去开了门,是玉恩和玉罕姐妹。
“赤宝,你这是怎么了?”玉罕看到她的模样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赤宝的两只眼睛都快肿成桃子了。
赤宝没说话,转身朝客厅走去,给玉恩和玉罕两个人倒了两杯水,接着坐到了沙发上。
玉恩和玉罕两人对视了一眼,实在搞不明白,玉罕将水杯握在手里,说道:“赤宝,我们已经搬到你隔壁了,你不会自己一个人的。”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的。”赤宝低头说着。
“可你这个样子让我们看了很心疼啊!”玉罕走过去握住了赤宝的手,蹲下身子担忧地看着她。
“是啊,赤宝,不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吗?”玉恩也随声说道。
“我真的没事的,这就去洗漱。”
赤宝魂不守舍地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突然变成了昨晚她和言徽爵两个人一起刷牙的场面。
“赤宝,你该清醒了……你还有你的使命!”她这样告诫自己。
她洗漱完换了件衣服,把凌乱的头发收拾好,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接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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