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难得一下说这么多话,虽然他从没有见过自己嘴里的女主子,可对她却是十分敬仰。
因为他笃定,能配的上他主子的女子,必定是天下第一。
那年,他被俞光骗到怜月殿后殿,以为他是留蓝,毫不犹豫的喝下了俞光递来的酒。
谁能想到那酒里掺了化功散,俞光硬是将他的魂魄自肉身中打出,说要拖着他的肉身去演场戏。
届时他魂魄初离体,浑浑噩噩的跟着肉身走。然后,就看到俞光吩咐鲛人卫兵将留蓝给哄骗了来。
留蓝来时,俞光已将他绑起剥个精光,不知廉耻的对着他上下其手。
听到留蓝的脚步声,俞光的脸狰狞恐怖。他要挟留蓝,要么委身于他的kua下,要么,就看着他ling/ru他的肉身。
那时的留蓝初初变成女子模样,连性格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她竟然都忘了逃走求援,想都不想的扯下了自己的衣裙。
鲛人的身段比例是最完美的,褪下全身衣物的留蓝毅然走向俞光,她的身体发着圣洁的光,刺得蜃眼泪直流。
是的,他那时只是一抹残破的魂魄,却流下了眼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身为残魄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拯救不了自己被缚的肉身,也拯救不了跳下魔窟的留蓝。
泪眼朦胧中,他听到留蓝不小心逸出的呻yin,还有她的喃喃低语,我爱你。
蜃的残魄再也受不了,他听不得这里的喘息,也看不得这里的污垢。
他逃了,逃出这黑暗讶异的海底。可是他忘了,仅剩残魄的他是见不得阳光的。
然后,在他即将要消散的那一刻,他见到了陆离。
那时陆离就像现在的他一样,颓废的坐在大海的礁石上,手里拿着的,就是这个小葫芦。
见他自海底逸出,陆离垂眸低笑,问他是什么东西,顺手给了他点灵力。
自此,他就把陆离当成了主子,感念他的救命之恩。
他最常看到的,就是陆离疏淡的眉眼,那里面写满了痴狂的思念。
他不知道被陆离思念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笃定,那必定是天下一顶一的女子。
大多的时候,他们都在喝酒,就像今天一样。
直到蛮蛮出现,说打探到了女主子的下落,他才总算看到陆离脸上扬起浅笑。
那笑容明媚夺目,浩瀚碧波、秀丽山河均为之失色。
“心里可舒坦了些?”陆离的话打断了蜃的回忆,他们相识一笑,就着波光粼粼的无垠碧波,并肩共饮起来。
挂在西山的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月升日落,两人的身影映在海面上,随着微风轻荡。
爱是良药是甜蜜,也是毒药是戾气。
我爱你,你爱她,谁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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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几天海上之旅,柯可游玩的十分尽兴,嚷嚷着下次还要再去。
闻晓晓静笑不语,自从她在海里打了个来回,打死她也不会再靠近海边!
谁知道平静无波的海面什么时候会掀起惊涛巨浪,而在搅动那浪的,是海怪还是巨龙!
返程的车上,柯可无聊的调侃闻晓晓,说她好不容易钓个金龟,可千万不要跑了杆。
闻晓晓嘻哈着应付了过去,心里却是不屑的。
钓什么金龟!自从那条巨龙将他们从海里送回岸上,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陆离。
当然,她说这话绝对不是因为想念,而是迫切地想从他手里讨回以前傻乎乎写下的欠条。
她真是有眼无珠啊,竟然数次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而不自知,越想越觉得丢脸!
她心里越想越窝火,忍不住猛拍了下座椅,发出“嘭”的一声。
柯可那辆蓝鸟随着这声巨响嘎然而止,颠得她俩前仰后合,如果不是安全带系得牢,恐怕就飞出去了。
“姑奶奶,你吓死我了!”柯可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
谁知道好好的车说停就停了呀!闻晓晓无辜地耸肩,“怪我咯!你这司机怎么当的,怎么说停就停啊,也不吱一声!”
好在这是在人烟较为偏僻的国道,若是在高速上,这样猛刹车,肯定要弄出个连环撞出来。
“谁知道你那根筋不对,突然嘭一下,吓得我手一抖,车子就停了。”柯可抱怨地嘟囔了句,扶着方向盘准备继续上路,却发现车子无法启动。
她试着打了几次火,怎么都弄不着,烦躁地捶向方向盘,“真背,好好的,怎么就开不走了!”
闻晓晓傻乎乎的看着柯可,她根本就不懂这些,很是爱莫能助。
开车太复杂,她连考了五次都没有拿到证,干脆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
柯可一阵忙碌,蓝鸟仍是一动不动。她有些泄气的掏出电话,“只能叫道路救援车了,这离禹市还有好几十公里呢,真倒霉!”
掏出电话,柯可却发现根本就打不出去,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我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用一下。”
闻晓晓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也是黑屏,不可能啊,她昨晚明明充好电的呀!
她赶忙在包里一阵乱翻,翻出了两个充电宝。结果也是一样,都没有电。
“好,真是太好了!咱们今晚就打算露营吧!”柯可气得直咬牙,这倒霉催的,咋就这么背呢!
他们刚下高速不久,正好拐进一段通往禹市的省道。
路倒是宽敞,可路边除了两排浓密的白杨,就是庄稼地,连户人家都没有。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手机没电就等于两块破砖,根本叫不了救援,这下该如何是好!
外面的天气有些闷热,车子突然坏掉制不了冷,她俩只能站在车外,眼巴巴地看着旷阔的国道,期望能碰到过路的司机。
暮色一点点卷上来,闻晓晓她们伸得脖子酸痛,也没等到一辆过路的车。
“真是邪了门了!”柯可气恼地踹了脚车门,口不择言的乱说一通,“晓晓,你说咱俩该不会是撞邪了吧!要不这路上怎么一辆车都没有啊!”
她说这话本是无心瞎白话的,却被闻晓晓听进了心里。
也是,这里虽然有些偏僻,可终究是国道,不可能这么半天也不见一辆过路车啊!
心里这么想,她就围着柯可的蓝年转悠起来,相当仔细地审视着每一个地方,希望能看出些蛛丝马迹来。
“哎哎哎,我说,你那脸都要贴我车上了,干嘛呢!”柯可不能理解闻晓晓的举动,她离那么近,是要闻她的车吗?
闻晓晓回头,比着手指嘘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别吵!”
她的动作看的柯可莫名有些发毛,四周围眼看就黑得看不见了,太特么吓人了!
可她又不敢打扰闻晓晓,万一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万一晓晓打不过它,我滴个妈呀!
柯可越想越害怕,缩着肩膀跟在闻晓晓身后,紧张地四处环顾,哪怕她啥也看不出来。
围着车子转了三圈,闻晓晓愣是啥也没看出来,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柯可听了这话,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她敢指天发誓,她绝对不怕露营,她只是,害怕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异类。
谁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突然伸出可怖的触手,露出渗人的面容,将她们拉到黑暗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我还是应该往车里贴个符咒啥的,以保心安啊!”闻晓晓看向柯可,征求她的意见。
“贴!必须贴!随便贴!”柯可猛点头同意,“等下,这可是你要贴的,不可以借机敲竹杠!”
“安啦!给你免费,OK?”闻晓晓没好气的瞪了柯可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不提钱么?给她点辛苦费,难道就不应该吗?
可为了早些走出这个有些荒凉的地方,闻晓晓决定暂时不计较眼下这点损失。
她祭出手印,口中默念驱魔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诛邪!”
念完后犹自不放心,又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黑色的符纸,pia一下拍在汽车内车顶,这才放下心来,“安啦!这叫双保险!”
说完,用眼神示意柯可启动车子试试。
柯可有些不相信地发动车子,竟然真的走了。不由得不竖起大拇指夸赞,“神棍,真有你的!”
闻晓晓沉重的点了下头,并没有出声。
她知道这下事情大条了,因为,车子却是因为邪祟而停的。可她,却看不见它的踪迹。
她心里有些不安,脸色跟着白了几分,低着头不再说话。
柯可跟她一起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她的不安,心里也跟着有些慌。干脆将油门踩到底,飞快朝禹市驶去。
一路上,她俩并没有多言语,很快就回到了蜘蛛巷。
柯可将车停在蜘蛛巷门口,拉着行李和闻晓晓一并走回清心小筑。
此时早已是华灯初上,酒吧内灯火通明,老远就听到顾客喧闹嬉戏的声音。
柯可用胳膊撞了下闻晓晓,冲她挤挤眼,“终于听到了人声,我这颗心总算落了地。这一路上,可把我吓死了。生怕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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