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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80.第一百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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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像利刃一样伤害着皮肤,裸露的大地在炽烈的骄阳下,晒得滚烫,天气很闷热,天空布满破旧棉絮似的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雷声一阵响,二十多天没下的雨,像是喘着气没命飞赶来的,打得遍地冒起灰白色的尘烟。但是已经太迟了,成片成片的水稻,有的呈现出老绿色,矮矮的拥挤在干裂的大地上,像初春的麦苗;有的虽也结了穗,但只是一些灰白的壳子,干瘪得宛如老婆婆的乳房;有的则早就变成了焦枯萎黄的稻草,挺直了腰,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当贤顺小心翼翼地抱起一个年仅一岁的小女孩时,他发现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她本来甜蜜的生命之旅,刚刚开始就结束了。她小小的身躯本该享有温暖的呵护,现在却已冰凉。

    任由寒风吹乱头上稀疏的白发,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了衣裳,泪雨滂沱的他宁愿相信孩子是在自己的臂弯里睡熟了,而不是死去。贤顺希望其他的孩子能尽早地忘掉这场噩梦,并拥有一个充满阳光的童年。

    早晨,一轮红日出现在地平线上,唤醒了难民营帐篷中饥肠辘辘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太阳炙烤着大地,黄沙飞扬,喧嚣、哭号、哀求,无尽的等待,双腿发麻,嘴唇干裂,这些都让人们无法忍受。

    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知道不咳嗽的日子多么安详,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有可能再加上一个“更”字。岁月一页一页无情的翻过,没有食物,没有家,肚子饿扁了,两边的肋骨一根一根数得清,这就是几百名新到难民的现状,生存环境太恶劣,由于粮食和水都不够,他们面临着随时被饿死、渴死、冻死的威胁。

    墙角处的垃圾散发出阵阵恶臭,经过了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日夜逃亡,他们才到达这里,一路上,寒冷和危险始终伴随着他们。找不到食物,饥肠辘辘的,孩子们在饥饿中不断呻吟,大人们饿得眼睛凹陷,人们疲惫地蹲在地上,眼神中充满着对未来的茫然。由于喝的是盐碱水,难民们每天都要拉两次肚子。

    灾难让最小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恐惧,眼里布满血丝,白先勇在路上整整走了十五天,沿途没有什么食物和水,生活难以为继,所以只能逮着什么吃什么,经常饿得双腿发软,饿得眼冒金星,最后他不得不要饭,以至于身子瘦得像把柴火。

    二十五岁的陈若曦把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一个人步行了四天才来到这里。达坡阿玻父母双亡,两个弟弟失散了,家里的牲畜也全都被泥石流埋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背井离乡逃到难民营来避难。

    本来生活得很快乐,但由于泥石流,很多人被迫离开故乡,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由于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来到这里,他们还要面临更大的生存挑战和压力。风沙太大,沙子打在脸上,硬生生的疼,眼睛睁不开了,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蓬头,赤脚,手脚像柴火一样瘦,面色像死人一样惨,杨少华不停地咳着,喘着,淌着冷汗。

    该怎样活下去呀?在武功安置中心,大火正在吞噬着一座建筑,由于收容请求遭到拒绝,抗议者在屋顶上放火泄愤。孩子们围在难民营的一个火堆旁取暖,过去一月内,这处难民营已经有十四个婴儿被活活冻死。存活的人每天只能胡乱地对付一点东西,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吃的大米都发霉了,两头发黑。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草场,野狗在上面咬着一块破布条,它们发狂地奔跑着,打着滚,小孩子们在上面放着风筝。一座半个月前搭起的戏台,突兀地挡在了面前。在飞仙安置点,每天都会新增约两千名难民。

    难民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衣服里藏着跳蚤,头发里住着虱子,他们在稀落的灌木中间开辟的空地,搭建帐篷,除了整齐划一的帐篷外,其它都是破落低矮的圆形房子。一些新到的难民就地取材,用树枝插在地上围成一圈,然后用绳子或破布条把树枝绑紧,最后再支撑起帐篷。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云,风从帐篷的缝隙中吹进来,呼呼啦啦地响。日子过得非常苦,难民们有的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一个帐篷内,好几个帐篷共用一个厕所,一大片帐篷区只有一个取水点。

    头上没有遮风挡雨的屋檐,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帐篷外尘土飞扬,帐篷内热气蒸人。由于难民实在太多,不少人随便找一个农舍、帐篷甚至是垃圾堆居住。水也很紧张,一大桶水要撑十天,水里掺杂着泥沙,味道很差,很难喝,洗衣服、做饭、洗澡全靠它了。

    真不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干旱少雨,植被稀少不说,而且昼夜温差还非常大。其他的安置点情况更好不到那里去,在海原安置点,居住环境更为艰苦,草席下就是扎脚的瓦砾,稍一起风这里就会黄沙漫天,连呼吸和说话都很困难。难民们甚至连基本的水和食物都没有,而且还要付当地人房租。由于每一文钱都是精打细算出来的,所以他们住的帐篷只能用帆布和铁皮搭盖,毫无隐私可言。

    天空积累的雨云呼啦啦塌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刷刷地往下蹦,土路立刻变得坑坑洼洼、泥泞不堪。还嫌不够乱,雨也跑过来凑热闹,在丹江安置点,难民们帐篷顶上都“滴滴答答”地响起了漏雨声。雨越下越大,破旧的房子开始到处漏雨。围绕破屋挖的檐沟由于很久没有下雨,檐沟里的枯枝、杂物都没仔细掏过,一堵住,水漫上来,浸透泥墙,就要倒塌了。

    在庄城安置点,暴雨造成的恶劣条件,让难民们的生活更加艰辛。为了抵御暴雨袭击,难民们将纸板盖在帐篷外面。陈盛和妻子以及两个孩子住在帐篷里,外面下着雨,他住的帐篷也在不停地漏雨。外面暴雨,屋里大雨;外面大雨,屋里中雨,外面中雨,屋里小雨,屋顶早已残破了,但雨却越下越大,雨水很快打湿了被褥,让人无法安睡。

    风雪袭击,导致气温急剧下降,由于没有取暖设备,他们只好捡些木块烧着取暖。晚上睡觉虽然用毯子包裹了身体,但还是太冷了,人仍然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北风呼啸,寒气逼人,人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后望去,好似成了胖乎乎的“肉粽”。

    乌云重重地压着山头,山峦上,扯起了一道道刺目的闪电,雷在天际沉闷地低吼着,风越刮越大。风摇撼着简陋破败的茅屋,四面泥墙上到处都是裂缝,房顶上的草,也霉烂发黑了。屋内,破箱子、破衣服、破帐子、破被子,还有就是聊以活命的口粮和叫花子一样的锅碗和砖灶,满地也都是漏雨漏出来的坑坑洼洼的水。

    风越来越大了,房粱屋架都在瑟缩发抖,“吱嘎吱嘎”地作响。从泥墙裂缝吹来的风,把破帐子掀得直翻动。雨云在山巅翻卷着,“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炸起一个惊雷,顷刻之间,大雨倾盆而下。

    雨下起来了,它吞噬了所有别的声音,雨水扑过山头,漫过山梁,在地上奔腾激撞。它在屋顶上吼叫着,跳跃着,逼得屋上的瓦片发出“啪啦啪啦!”的哀嚎。

    桌子上,椅子上,墙上,都渗着水。阴沟满了,天井满了,雨水就跑到客厅里,于是地上的泥尘、豆壳、铁屑以及许多死了的小虫子的尸体,浮了起来,沿着墙根流窜着。

    屋外的风雨声愈加响了,水面上荡出无数个逐渐化开的水圈。水越涨越高,终于野马般冲出了河床,一大片灰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枯枝、草根和木块,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落地雷在张鸿胜身旁炸响了,张鸿胜觉得自己就像坐在一艘与风浪搏斗的大船上,整个茅屋都在晃悠。他惊恐地坐了起来,恐惧地打量着四周。正好一道刺眼的闪电倏然一亮,张鸿胜发现,屋里的漏水已经扩大成了大片大片的水渍。

    再这样下去,房子会塌!张鸿胜脑子里嗡嗡作响,脸揪成一团,心也直往下沉,往下沉。

    风还在刮,雨仍在下,雪亮的闪电接连扯起宝剑似的寒光,像要劈开茅屋的门窗。“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上滚动着,风狂雨紧,茅屋的屋梁、柱子、椽子,都在摇晃发抖,“吱嘎”作响。

    挨屋炸响的落地雷,摇撼着茅屋,雪亮的闪电也不时地透过泥墙的缝隙,一闪一闪的。雨越来越大了,沟渠里的水也流得更快了,沙沙沙的雨声直往人耳朵里灌。

    屋子里,“滴滴答答”的漏雨声,是那么的清晰。被子、垫单、枕头,也在阴冷阴冷地发潮。雨下得太大了,沟渠里的水,像疾奔的马群一样,“轰隆隆”地撞在渠壁两旁的水草上。

    张鸿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失魂落魄地冲出,裸露的皮肤上淌着雨水,头发蓬乱湿透,光着脚,嘴唇发紫,眼圈发黑,脸色也憔悴不堪。冷风打在脸上,针扎一样疼,张鸿胜浑身冻得起了鸡皮疙。

    忽然,远处山巅上又扯起了一道利剑似的闪电,紧接着,震耳的雷鸣声,仿佛要劈开大山般轰响起来。张鸿胜脸色苍白,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

    飞溅激冲的水流和雨珠中,张鸿胜一不小心滚下了坡,他被带刺的藤条绊倒了,浑身被刮破了好几处,鲜血滴淌着,好疼呀!风仍在肆虐,雨还在猛下,天啦、山啦、地啦、水啦,全像掀了起来,朝他倾倒下来,田野、树林、村庄全被笼罩在浓浓的水汽中。

    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磨难呢?张鸿胜的心像被魔鬼的利爪扯碎了一样的痛,夺眶而出的泪水,无声地沿着瘦弱的面颊淌了下来。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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