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所说的烛蛇,古称烛九阴、烛龙,既是传说中的神明(相传它的眼睛每一次张合,便是白昼黑夜的交替,它的吐息改变着四季,它嘴中含有一根神烛,神力能通照离恨之上、九泉之下),同时烛九阴也是远古时代的一种异形毒蛇,据说这种毒蛇的毒液和体脂是极佳的燃料,在那个热源、光源极其难得的年代,烛九阴常被用来炼油做烛,因扑杀过度,早已灭绝了。
我之所以对烛九阴很是了解,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算作是阴阳之神,导魂师的祖巫,传说烛九阴可以控制昼夜,改变四季,这都与阴阳变换有关,而且“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的意思是西北常年无日光,是极度的阴寒之地,而东南的情况却恰好与之相反,是极度的阳热之地,东西南北没有阴阳的消长,烛九阴携神烛入中天门,调和了四方的阴阳,最重要的一点是,烛九阴的神力通照离恨之上、九泉之下,它的神烛所照之处鬼魅亡灵皆化度,超生,与我们导魂师肩负的职责倒是有不少相像之处。
综上几个传说,不少西北地区的导魂师宗族都把烛九阴当做祖巫之神,我这边虽没有拜神的讲究,但对其也抱有一丝敬意,尤其那些封藏于古迹之中的阴油,无论是哪个地区的导魂师,能有幸得到一块绝对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想到这里,我不免也有些心动,倘若这些休眠的小蛇真是烛九阴的幼苗,对于我们导魂师来说那可真是无价之宝,而且阴油在调衡阴阳上有着神奇的功效,或许能够唤醒罗楠。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将手伸进了石灯里,掏出了一条蟠曲的小蛇,老文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稍显尴尬地解释道:“传闻用烛九阴提炼的阴油,对导魂有很大的帮助。”
宋芙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吩咐李胖子也掏一条出来,可胖子犹豫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宋芙骂了他一通,转而又命令我,“你要这个干什么,害人?”我没有帮她掏,像这种对导魂有莫大裨益的稀有宝物,落到宋家人手里完全是浪费,指不准还会用于邪术上,就算宋芙今天自己拿了蛇,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带不出这座岛。
“哼,总比落在你们这些废物手里有用。”宋芙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向石灯伸出手,不过,伴随着一声尖叫,她便放弃了掏蛇的念头。
灭绝千年的烛蛇再现,说实话我并不感到有多惊奇,还是那句话在这座岛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是有一点让我非常耿耿于怀,眼前的这座庙,它的背后是一条通向锥形山山腰的蜿蜒小路,路的尽头,在一座山崖上坐落着一片气势恢宏的宫殿,与金银城内的建筑明显不同的是,这片宫殿的颜色明显更加丰富,尤其是那雪白的围墙和阶梯,远远望去如同环绕在宫殿周围的云雾,给人以宫殿漂浮在半空中的错觉。
更重要的一点,这片宫殿的正上方,恰好是那副巨大的古生物遗骸,眼下再看这副古生物遗骸,我不禁倒一口凉气,没错,谁都会把它和烛九阴联系起来,只有传说中的神龙才会留下如此巨大的,一副不朽的骸骨,也只有它才配得上神岛的凌人气魄和这个“神”字。
“硬盘,山腰上的那片宫殿是一直都在吗?”我仰视着锥形山,喃语道。
老文,宋芙和李胖子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半山腰,又不谋而合地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咦?之前好像没看到啊。”老文说。
“我也没留意。”宋芙说。
李胖子也说之前没看到过,这就奇怪了,如此显眼的建筑我们竟没有一人察觉到……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山崖悬崖上的这片宫殿是凭空出现的。
“老宋,山上那堆骨头,你觉得会不会是烛龙的?”老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怎么看,这幅骨架都不像是普通生物的,山下又有几条烛蛇幼苗……”
“管它是什么东西,眼下那座宫殿才最有问题。”我转身对宋芙说,“上去看看?搞不好宋檗沙在里面。”
“自己想上去就直说,别拿爷爷当借口。”宋芙瞅了我一眼说,“上去可以,先给我拿条蛇出来。”
宋芙对烛蛇的执让我迫不得已掏了一条放进她的包里,“烛蛇炼出的油可以调衡阴阳,是吧?”她问。
我点了点头,她不知怎么回事,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剩下的几条都给我吧……”她吞吞吐吐的说。
“喂,宋家小姐,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啊。”老文上前一步说,“意思意思就行了,非要绝它们的种?”
宋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我一开始不明其意,而后心猛地一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我将石灯里的烛蛇幼苗全部掏出来,放进了她的包里。
“老宋,你干啥呢!”老文嚷嚷道,“你这是假公济私啊,背叛革命啊!”
我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说:“蛇肯定还多着,后面的全归你。”
“我要那么多干嘛,炖汤啊!”老文一脸不爽地说,“早知道我就多拿几条了,还能配个对。”
“这些不是死蛇吗?”李胖子说,“就算是冬眠,蛇的身体也应该是软的吧,你看看这些,都快成石头了。”
“死的怎么了,克隆听说过没,基因工程知道不?”老文依依不挠地说,“这是神蛇,不要用一般的蛇比,指不准在怀里捂一捂它就活了。”……
此时已是22点46分,皎月当空如一面明镜,黑云绕月流动,连带着月光都旋转起来,照得神岛一片透亮,而金银城内的玉制品所散发出的幽幽绿光化作了舞动的火焰,与金光银色交相辉映……刺眼的璀璨中,那只金甲红袍幽灵仍矗立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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