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有关宋檗沙还活着的传闻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可宋芙说他有可能在这座岛上还是让我一时难以接受,“他怎么会在这座岛上呢,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激动地问道。
宋芙略有伤感地说:“因为白猴……”
“你是说那些白色的怪猴子?”
“你们也碰见了?嗯,其实那些白猴是爷爷的研究实验品……”一听到“实验品”三个字,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便又浮现在我眼前,让我又恼又怕,不由握紧了拳头,“确切的说应该是失败的实验品,那些白猴不是什么动物,而是由活人退化而来的。”宋芙继续说,“爷爷闭关多年,据说就是在培养这些怪物,听老爸说爷爷想培养出没有灵魂的纯净躯体,这些躯体不但可以经受住死魂的腐蚀,还能灌输灵魂。但是,你知道的,灵魂离体即灭,而且除了堕变成死魂,是不可能再次回到躯体之中的。
在爷爷闭关期间,公司也尝试了许多方法保存灵魂,但都以失败告终,还是只能在灵魂离体前,用留生咒将其化为死魂,存于魂器之中。死魂没有意识,就算爷爷培育出的纯净躯体能够经受住死魂的腐蚀,诞生的也只一个人不是人,螺不是螺的傀儡而已……”说到这里宋芙停顿了一下,并看了我一眼,“相比之下,那只小女,那位小女生算是成功的了,虽还有死气,但起码已有了自我意识,也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法子。”
“什么方法也没用,她只是侥幸。”我冷冷地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的实验成功了,将灵魂转移到新的驱壳里,诞生的也是一只违背阴阳轮回的怪物罢了。”
“于你而言是怪物,但你有没有站在那些想要活下来的将死之人,想要复活逝者的亲属们的角度想过呢?”宋芙一本正经地说,“是我们无情,还是你无情?”
“不是我无情,是天法无情,不要试图用你那套邪门歪道的理论说服我,没用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纵使这世上每天要死上千千万万的人,我也不会动一丝恻隐之心,该走的不能留,这是原则,导魂师的原则。”
“老宋,你这话说得太过了吧……”一直在旁边听而不语的老文开了口,“你们行当的事我本不该插嘴,但同与死人打交道的我们对亡者还是要稍微可怜一下吧!”
老文胳膊肘往外拐惹得我有些不爽,呵斥道:“硬盘你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老文连连说道,“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一个倒斗的都比你有情有义……”宋芙鄙夷地说,“罗家人都是你这幅德行?”
我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继续说。”
“嘿,你还不耐烦了!”宋芙骂道,“老娘对你讲这些,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我忍下这口气,赔了个不是,继续听她讲,宋檗沙闭关多年后,终于制作出了第一批白猴,刚才宋芙提到过白猴是活人退化而来的,具体是怎么个退法,她也不清楚,据说是用了某种魂器和习技,总之充当实验品的那批活人成了没有灵魂的丑陋驱壳儿,在注入死魂后不久就失去了生命体征,只有两只幸存了下来,而且恰巧是一公一母。
在这对幸存的白猴的基础上,宋檗沙培育出了第二批白猴,这批白猴与第一批白猴相比更加失败,它们非但不是宋檗沙理想中的类似于“植物人”状态的驱壳,而且有了本能,活脱脱地成了一种新的生物,就在宋檗沙准备销毁这批白猴之际,一个变故,让事情有了转机,而这个变故就是宋芙。
这里我不得不要提及一下宋芙特殊的魂质,先说一般情况,包括导魂师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灵魂都是不管离体多少,只要不全灭,皆可复原,说通俗形象一点,就是火种不灭,取多少火都没问题,只不过离开火种的火都逃不过熄灭的命运,可宋芙不一样,她的灵魂不能复原,离开一点就少一点,越来越稀薄……
不过,这个看似是致命缺点的特殊情况,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常人无法企及,更为特殊的好处——她离体的灵魂在短时间内不会湮灭,还能融入他人体内。
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亲自见识过宋芙的特殊魂质,没错就是在被她割喉的那位的哥的的士上,当时她用自己的导魂刀割断了的哥的喉咙,的哥却没有死,就是她用自己的灵魂补缺了的哥脖子上的那一道,至于羞于启齿的事情,是我当时动了让的哥成螺的念头,毕竟杀人偿命是导魂师也无法逃避的惩罚,一想到二舅现在还在牢里,我就有些害怕。
宋芙特殊的魂质一经发现,自然也沦为了宋檗沙实验品,他不断取走宋芙的灵魂注入白猴体内,白猴终于有了一丝灵光,虽然离宋檗沙理想中的完美状态还差之甚远,但宋家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相信只要继续研究,成功指日可待,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家公司高层大换血,宋檗沙金盆洗手,带着那群白猴销声匿迹。
“也许实验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样顺利,爷爷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迫不得已才来到这神岛上。”宋芙举目看着四周说,“不过,前几日见那些白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看来爷爷在这座岛上也没有寻到法子。”
宋芙讲这些的时候,我脑子浮现的却是面具混蛋和罗楠,我和延舅曾怀疑罗楠是面具混蛋的实验品,眼下又听说了宋家在搞类似的实验,让我不得不怀疑面具混蛋与宋家的关系,但宋芙肯定是不知道面具混蛋的,否则她不会对罗楠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怎么就这样心甘情愿当实验品,任人取走灵魂呢?”我本打算说出此话,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是他们宋家的事,我管不着,而且这种事本就不值得同情,说难听点,自作自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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