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已经计划好了。 ”
拍了拍小遥的肩,蓉若湘丢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侧身低头,一面装作赏花的样子,一面低声继续道:“具体什么时候还没决定,不过这之前我会先去找那个翠兰。你记住,当你看见我去找翠兰时,你便立刻去寻芸娘,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告诉她我去找翠兰了。之后,你再估摸着时间,去翠兰那里寻我,懂了么?”
“懂了。”小遥点头,尽管心底其实并不是那么的明白,却识趣的没有多问。在小遥看来,反正小姐说什么都对,只要听她的,按她说的去做,准没错。
见小遥如此乖巧,蓉若湘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闲话了会,待余光瞥见墙角那抹翠影消失,蓉若湘这才敛了神色,转身回了房间。
房内,公孙慕云袒着上身,正对着手中的药膏皱眉。
除了胸前,手臂,公孙慕云后背上的伤也不少,而那里,是他所够不到的。
“你……”瞥见蓉若湘,公孙慕云有心叫她帮忙,却又有些开不了口。
毕竟,公孙家与蓉家,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更重要的是,自古男女有别,他虽为男子,即使脱光了也吃不了什么亏,可瞥见蓉若湘那一脸淡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
“你还要不要脸?”公孙慕云恼羞成怒,终是忍不下去了,“身为女儿家却这般盯着男子的身体,这就是你蓉家的教养么?”关键是你看就看了,摆出那一脸品头论足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我蓉家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蓉若湘沉脸,冷哼了一声,道,“还有,这是我的房间!”鸠占鹊巢还诸多说辞,简直讨厌!
“这山谷就一个出口,谷里除了我,我的丫鬟,就只有另外两个姑娘,至于守卫,除了谷口那些,暗中还有高手,至于到底有几个,我就不知道了。”
尽管讨厌,可该说的还是得说,毕竟,能不能出去,希望全在这人身上了。
在这谷中呆了这么久,蓉若湘不是没想过逃,也不是没试过,可每次还没出这院子,影子就出现了。而她去到的最远距离,也只是谷口,而且就那么一次,还是在影子的监视下去的。
“就这些?”公孙慕云垂眸,眼底明明灭灭,隐晦莫名。
蓉若湘说的这些,他早在进谷时便已经摸清了。
“你……是被软禁在这里的?”
“不然?”蓉若湘挑眉,若不是被软禁,谁会愿意呆在这里?
这地方美虽美,可却总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那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准备的!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今夜就走!”
陈云翔已经两天没出现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最多明天,他便会再次回来,到时候,莫说走,她还能不能藏住眼前这个男人都是未知。
若真被他发现了这人的存在……
蓉若湘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雍章宫。
丝竹终日不断,即使隔着两座宫殿也能听见那靡靡之音。
饶是如此,廖世忠也依然小心翼翼,生怕脚步重了,扰着龙榻上的那位。
“皇上,该换药了。”廖世忠捧着新熬好的轻声药上前,轻声提醒道。
“什么时辰了?”陈云翔头也不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从眼前的皱折上离开过。
“回皇上,亥时了。”廖世忠恭声答道。
尽管世人都说皇上荒淫无道,是名副其实的昏君,可在廖世忠看来,这世上再没比当今更圣明的帝王了。若不是后宫跟前朝那些人把持着朝政,当今也不会……
“亥时了啊。”陈云翔放下皱折,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却依旧没有喝药,只是吩咐廖世忠放那,“影子那边,有消息了么?”
那些刺杀他的人,一日不查清是谁,一日没法安心呐。
“暂时没有。”廖世忠的头,垂得更低了,“只说不是宫里的,也不是公孙家的,具体的……还不确定。”
“不是宫里,也不是公孙家?”陈云翔瞬间沉了脸色,难不成是蓉家?蓉老贼知道了?不,不可能,若真是蓉家,那老妖妇没道理一点动静也没有。
“蓉老贼这两天在干嘛?”尽管了有计较,可陈云翔仍旧有些不放心。
而且……蓉若湘前两日的表现,也着实无法让他让心!
“回皇上,说是病了,在家养着呢。且太后也派了太医去,说是气急攻心,要静养,太后连早朝都给他免了。”
“静养?”陈云翔勾唇,缓缓的笑了,“吩咐下去,三日后,蓉若湘正式在烟花阁登台。”
想静养,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对了,怎么说蓉若湘也是太傅家的千金,她要登台,朕这个做皇帝的,怎么着也应该去捧个场,你说对么?”
廖世忠眼观鼻,鼻观心,即便知道陈云翔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没有吭声。
因为他知道,此刻陈云翔要的,并不是他的回答。
“去吧,以朕的名义,广发贴子,但凡是这京里的,有点地位的,都给他发上一张,请他们去给咱蓉大小姐捧场!”
“这……”廖世忠有些迟疑,依着陈云翔现下外边的名声,就是真这么干了也没什么,可太后那边……要怎么交待?
“有问题?”陈云翔皱眉,看向廖世忠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阴骛起来。
“太后已将整个禁卫军交与廉王,并吩咐其全力追查蓉若,蓉姑姑的下落。”廖世忠一面小心地量着陈云翔的脸色,一面答道,“现下烟花阁还有禁军驻守,苏妈妈来报,因为这个,这两日烟花阁的生意都差了许多……”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云翔冷着脸打断廖世忠,颇为不耐烦地道。
廖世忠暗自一惊,再不敢废话,直接将自己地顾虑说了出来:“回禀皇上,现下太后还不知晓蓉姑姑的下落,可若是以您的名义发帖,势必会将您卷进蓉姑姑失踪这件事中来,到时……”
“小廖子,你在朕身边伺候几年了?”陈云翔再次打断廖世忠,笑着问道。
虽是笑着,那眼底却布满了寒意。
吓得廖世忠赶紧跪在了地上:“奴才知罪!”
也不求饶,也不多说别的废话,只一句“知罪”。
“你何罪之有?”陈云翔仍旧笑着,可这语气却是越发的冷了,“说起来,你也是为朕考虑,朕还应该嘉奖你呢。要知道,现下像你这么忠心的奴才,可是不多了。”
听着这话,廖世忠瞬间伏得更低了:“奴才,奴才……”
“滚吧!”到底是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陈云翔也没真想罚他,可这必要警告还是要的,“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再伺候朕了!”
廖世忠冷汗直流,可现下却顾不上去擦,闻声赶紧应了一声:“是,奴才告退。”
待退出了殿外,这才暗暗地呼了口长气,同时暗骂自己,怎么就那么蠢,忘了里面那位最恨被人摆布,也最恨旁人忤逆猜疑。
虽说他方才也确实是为了他着想,可也确实是怀疑了他的决定,犯了他的忌讳啊!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奴才,凭什么去怀疑主子啊!
心下这么想着,廖世忠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提醒自己以后千万要多注意着点,然后转身出了雍章宫,准备陈云翔吩咐的那些帖子去了。
不能否认,廖世忠的确是个好奴才,办事能力更是好得没话说。
不过一夜,京中但凡有点家世的权贵,家里的男子就都收到了一份来自皇宫,盖着当今皇上私人印信的请帖。
不只这些权贵,就连后宫的皇后与太后,也都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当然,她们的请帖是从何而来,就不是廖世忠所能控制得了了的。
“他这是想干嘛?”
凤鸣宫,公孙芷云斜倚在黄金打造的凤座上,把玩着手里的请帖,懒散地问道:“父亲怎么说?”
巴巴地让人送这么张帖子进来,总不能是请她也去捧场的吧?
不过,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真想去看看。
不过不是去那什么烟花阁,而是太后的宁寿宫。
太后将蓉若湘看得眼珠子一样,若是让她知晓她如此爱护的人去了那样的地方,不知她会不会当场气死?
“回禀皇后娘娘,送信的人说,老将军的意思是叫咱们静观其变,说是这事可能与皇上有关。”萃秋答道。
“这不是废话么!”公孙芷云无端有些烦躁,这帖子上都盖了陈云翔的印鉴了,还会与他无关?
自己这父亲,果真是越老越无用了!
“算了,这事咱别管了,就听他的,咱静观其变!”左右与她无关,隔山观虎,她乐得享渔翁之利。
“对了,本宫那好弟弟,有消息了么?”
“暂时……没有。”
“没有?”公孙芷云挑眉,面上的表情也瞬间沉了下去,“什么叫没有?”
“据探子回报,除了咱们的人,这一路似乎还有别的人,也跟咱们的人打的一样的主意。”萃秋暗惊,暗自量了眼公孙芷云的脸色,恭声回道,“暂时还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来路,只知道都是高手。”
“本宫要的,不是这些!”公孙芷云咬牙,她要的,只是结果。她只想知道,她的好弟弟,究竟是死是活。
身为心腹,萃秋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起初咱们的人都没有动作,只是在暗中跟着,等那些人都失手了才出的手,不过……咱们的人也都失手了。”
“都失手了?”公孙芷云有些惊讶,她那好弟弟,竟然如此厉害?
萃秋也是疑惑,要知道,她选的那些,可都是一流的高手。
“嗯,底下的人说,最后一次伏击,是在京城的近郊,不过还是让二少爷逃了,之后就再没二少爷的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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