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姝,你以为你在郡主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会全然不知。 ( . )还是你觉得洛芍我,就是你用来摆布柴郡主的一枚棋子,哼,先不说你们阕府如今只能依附洛府,才能勉强存活。就是你的那些伎俩,也不够我洛芍看,你也无需怨天尤人,要怪就怪你自己算计错了人啊。”
洛芍冷眼望着锦榻上的阕姝,眼底晦暗幽森没有丝毫的怜悯,嘴角反而浮起一丝冷笑。
阕姝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瞪向洛芍的眼神犹如淬了毒利刃,恨不得将她抽筋碎骨。
“如是福王知道了,你以为他会轻饶你,洛芍你少得意了,洛府暗中支持福王明面拉拢太后,这些阕府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想做福王的侧妃,呸,太后可不会让洛府称心的。”
阕姝仍不住啐了一口说道,“砰”一记响亮的耳光,被激怒的洛芍死死地盯着她冷声道:
“你们阕府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洛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摘。哼,太后她老人家就像这西沉的落日余辉,持续不了多久了,福王才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劝你啊,还是回去跟阕府的人说说,到底是想跟着太后这根残烛继续走下去,还是帮着洛府支持福王。”
“这就是你们洛府打的好算盘,福王许了洛府什么好处,还是说福王许了你什么承诺。哼,洛芍你可睁大眼睛瞧清楚了,福王究竟能不能给你和洛府想要的荣华富贵。你总说我是万不及你的,可要是我看来,你也是比不上霂今绣,甚至还不如她的庶妹,听说她很得……”
阕姝话未说完,洛芍又是一记耳光甩了过去,气得脸色铁青的她怒吼道:“闭嘴,你闭嘴,你也配提起福王,你们阕府现在别说进士了,就连举人都没有出一个。你还好意思和我提这些,若没有洛府帮衬,阕府用不了多久就土崩瓦解了,看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你这般狠毒,又翻脸无情,福王若是知道了,就算他再仰仗洛府,也不会让你进府。”
咬牙切齿说道,阕姝狠狠地盯着洛芍,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洛芍冷笑一声道:
“这你就无需担心了,因为福王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刚才的提议啊。”
“嘎吱”门一声响,洛芍已经领着丫鬟扬长而去,今夕轻舒一口气忙跑进屋去瞧瞧。
“夙素,夙素……”,今夕轻声唤着,却并未听到什么回响,只有阕姝死死的瞪着她。
瞪着也没用啊,谁叫你平常为虎作伥,如今反被狐狸反咬一口,这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今夕心里叹息一声道,再说那锦帐里的是襄王府世子,虽然是个傻子,但是能成为世子妃,对以一贯逐利的阕府来说,也不失一桩天上掉下了的美事啊,只是要苦了阕姝了啊。
暗自偷笑着,今夕转身就走了,她还得去找夙素呐,却不想忽然听到轻微地响声。
一道绯色的身影迎着紫红的霞光,缓缓走了进来,华丽精美的袍子,悄无声息的脚步,不是从花丛间幻化出来的精魅,还能是什么,今夕屏息凝神,生怕一口大气将其吓跑了。
缓缓转过头来望了眼屏风,咿,怎么戴了副鎏金的面具啊,今夕心里可惜地哀叹一声。
精魅会戴面具嘛,显然是不需要的,今夕心里正想着,忽然一阵淡雅清香的檀香袭来。
“乖啊,一会赏你糖吃……”,压低声音在耳边笑道,今夕更加肯定这不是什么精魅了。
“母亲,去屋里歇下脚吧,儿媳已经让人去找轿子了,长公主府的花园可真够大的。”
“哼,你知道什么啊,这儿可是前朝的御花园,先帝怜惜长公主,特意在此建了坐宅子,然后赐给了长公主,太后当年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充媛,只能说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是,这些陈年往事,儿媳怎么会知道啊,王府也只有母亲如此见多识广了。说起来这次长公主为了咱王府,也是颇为了一番心思,那么多闺秀千金母亲可瞧中了哪位没……”
“就在这庭院里歇会吧,老婆子我已经走不动了。哼,长公主这次如此殷勤,还是不因为如今局势愈发不明显了,这赏花宴吵吵嚷嚷的,害得老婆子的头又疼了。瞧来瞧去,那么多的闺秀里边,也就魏府和洛府的千金入得了我的眼,其他的不是出身太低就是人寒碜。”
“哎呦,母亲啊,那两府的千金自然是没话说,才情和出身都是最拔尖的,只是我刚才听长公主说,魏府准备和赫国公府联姻了,而洛府的打算更精,似乎打算送进宫里去。”
“又是准备又是打算的,这不是没成嘛,你不知道去和长公主还有太后说说。咱们襄王府未必还配不上魏府和洛府,你这分明就看到咱们王府。你说说你堂堂一王妃,怎么还惧怕洛魏两府不成,不过是一个婕妤一个昭仪,能成什么气候啊。你不去说,我自个去得了。”
“话虽如此,这事也得联姻两家都满意才成啊,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母亲自然最懂这个道理了。如今战事一起,各府的打算只怕又会变了变,得罪了这两府,对王府也无益处啊。”
“要什么益处啊,王府的身份未必还高攀了不成,你少在这里贬损王府。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打心眼里也瞧不起我孙子,觉得他是个傻子,就配不上那些世家千金了。是不是想随便找个什么人就糊弄过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宴会结束你就这两府提亲,看看结果再说。”
“是……,儿媳自然是什么都听母亲的,这就让人去准备下,至于成不成可就难说了。”
“怎么,你担心我怪罪你啊,上回来都城时,若不是因为你,老婆子我已经含饴弄孙了。这回你要是在不上点心,我就自己去找太后,让她颁道圣旨,看魏洛两府还有什么话说。”
“王妃,老王妃,轿子轿夫都找来了,咱快过去吧,听说长公主已经在派人找您了。”
“是啊,母亲先去见了长公主,将此事与她商量下再说吧,长公主办事最是难出错了。”
“哼,你可别想敷衍老婆子我,就算见到长公主我也是这么说,就是魏洛两府了。”
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今夕来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旁的清雅檀香已经渐渐消散了。
她抬起头来四处瞧了瞧,哪里还有阕姝的影子啊,看来洛芍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啊。
“腈姐儿,腈姐儿,……”,今夕继续在院子四周找了找,不时的轻声叫喊几句。
“砰”一声震响,像是什么跌落地上的声音,今夕脸面跑去厢房里一瞧,拔步床旁的高几被踹到在地,落下帷幕的床边露出一角紫色衫子,可不就是今儿魏腈穿的衣裳式样嘛。
今夕连忙上前掀起帷幕一瞧,只见魏腈正气得瞪着大眼睛望着她,今夕忙给她解了手上的绳索。魏腈一把将嘴上的破布撤下,怒气冲冲地说道:“这笔帐我定会和她们算清楚。”
“你听见刚才老王妃的话没,你啊还是赶紧回府,跟你娘亲商量下该怎么办才好啊。”
今夕担忧地说道,魏腈脸上的怒气未消,又摇了摇头道:“我在屋里听得并不清楚,不过大致意思我能猜出来,这事我娘亲自然会决断,根本无需我担忧什么,先惩治下洛芍再说。”
两人眼见要出屋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魏腈又拉着她绕过屏风一瞧,果然是有人。
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们,一脸惊恐的小模样,不是安侯府的小公子,还能是谁啊。
“多谢,柴郡主就是个蛮丫头母老虎,哎哟,我的手差点都被她扭折了,可真是疼啊。”
桉雯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今夕瞧着心里不由叹道,梨花带雨的怪道今琬会喜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听了多少去,若不老实交代清楚,一会可有你的苦果子吃。”
“还不都怪柴郡主,她不知怎么就瞧上我哥了,成天的缠着问消息,烦都快被烦死了,真是有苦无处诉啊。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找那胖脸丫头,我知道洛府丫头将她带花园去了。”
桉雯的话一说完,魏腈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她恨道:“洛芍与夙素早就有嫌隙的。”
“长公主的花园这么大,就算逛一天也未必逛得完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今夕叹道。
“我常逛这园子,旁道小径我熟悉得很,我带你们去找就是了。”桉雯信誓旦旦地说道。
粉色的霞光渐渐褪去,夜幕缓缓降临,一轮皎月静静地挂在天边,清冷的月辉洒落在庭院里,透透古木层层的翠叶滤下星星点点的月光,湖面渐渐升起了缭绕的白色烟雾。
“是在这里嘛,这附近没瞧见什么啊。”今夕随口问道,回头一瞧哪里还有桉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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