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府里才接回来的姐儿,倒是好模样儿,瞧着不像是庶出”,陌夫人忍不住说道。
一袭鹅黄云缎银泥广袖襦裙,只在裙角绣着一枝带露的缠枝牡丹,配着梳了蝉翼的云髻上戴的赤金累丝垂珠凤钗,清雅又不失端丽,恰似那盛放繁枝顶端灼灼其华的桃李。
“可不是,如今被她祖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一会儿怕冻着一会儿又怕被风吹了,可着劲儿折腾呐,三房如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儿都病倒了如今才好了。”二夫人轻声笑道。
“瞧她头上那支凤钗,我说怎么有些眼熟了,依稀记得你家老夫人好像戴过,这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了,想来定是捧在手心里的主儿了。”淮夫人跟着笑道。
“不过,那丫头一双巧手了得,也难怪她祖母偏疼些。哎,我要是有这么个聪慧讨巧的庶女,定不会跟三房一般,像瞧眼中钉似的恨在心里。”二夫人不由感概道。
“你屋里的鸢姐儿,如今身子可好些,听说病了有些时候……”笫夫人随口问道。
“如今大好,这不是瞧着天暖和了,也让她上园子里玩耍些,别被屋里的药味儿又给熏病了,常年是参汤好药备着,终是身子骨太弱些……”,二夫人说着轻拭了下眼角。
“你也是不易,如今鸢姐儿也及笄,马上就得准备红妆,等愈哥儿再中了进士,到时你也就是凤冠霞帔,只等着含饴弄孙了……”,陌夫人说笑道。
“借你吉言了,前些时候上香,三房琬姐儿抽中了支上上签,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如今逢人便说,老夫人也是高兴得很,又赏了好些东西”,二夫人笑道。
“前儿我也在上香,听莜姐儿说是抽中了支上上签,不过好像是绣姐儿抽了,让与了琬姐儿罢了,没想到府上的姐儿是一个比一个出挑啊”,笫夫人眼角含笑,言语里却带着暗讽。
二夫人如何听不出来啊,只是她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绣姐儿真真是不可小觑了。
“啧,不是我说啊,三房那些个庶女,真真都是挑不出一丝错儿的乖巧人儿,女红诗画样样都精通,性子也极讨巧,将老夫人哄得言听计从,到时不定开库房添多少红妆去了。那像鸢姐儿身子弱拿不动针线,样样都是我这嫡母操心费力……”,二夫人轻声叹道。
“去年府上大房嫡女出嫁,想来老夫人没少添妆吧。”淮夫人笑问道。
“三房那位和我说,老夫人这是要搬空霂府啊,我却只说毕竟是府里嫡女出嫁,都瞧着呐,毕竟是霂府的脸面所在,到时她嫁嫡女时,还指不定要搬多少呐”,二夫人撇了撇嘴道。
“原也是这理儿,嫡女出嫁自然是不同一些的,咬着牙啊也得多添些,我府里那些弟妹都望着荼姐儿呐,自是以她为第一,其他的姐儿都是不能过的。府上的三房都知道,是掐尖的人物儿,不知那时府里老夫人会如何说了去了。”笫夫人倒豆子似的说道。
“还能如何,反正三房到时是会掏空的”,二夫人笑了笑说道:“说来也巧,大房嫡女出嫁时,正好三房的姨娘得了个哥儿,那位气得啊脸青了好几天,如今那姨娘天天抱着哥儿守着老夫人,那位就病得下不了地了,多少药灌下去都没用。”
“哪个府里没点子烦心事呐”,陌夫人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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