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一起,暑热渐消,晨起时花间枝头缀满晶莹的秋露,一层秋雨一层凉。复制网址访问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嬷嬷”,蕖叶正想问下那芙蓉簟要不要收起来,就瞧见今夕领了俩丫鬟进了院子。
“这是蕖叶,我身边的大丫鬟,平常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地儿,问她和璆嬷嬷就是。这是彩衣与蝶衣,祖母瞧这院里太清静,特意赏下的……”,今夕喝了口清茗,才慢悠悠道。
“七姑娘好”,彩衣低着头缓步走上前,对今夕福了下身子,又向蕖叶笑道,“以后劳烦蕖叶姐姐多加指点”,豆蔻年纪,口齿伶俐,偏小些的蝶衣也忙跟着上前问了好。
“打扫院子正缺人手”,璆嬷嬷上前将人领了下去。
“姑娘打算如何处置俩人”,蕖叶眼里满是担忧。
“无妨,船到桥头自会直总有办法……”,今夕品着清香茗茶,一派怡然自得。
光阴逝去,转眼进入金秋,丹桂随风散发阵阵淡雅清香,木芙蓉盛放如莲,远望似朵朵彩色浮云飘在天际,鹅黄、雪白、粉紫、墨绿……盆盆花团锦簇的秋菊,从内院一直摆到霂府大门口,整个霂府沉浸在等待的喜悦中。
“母亲,孩儿不孝,未能时常伺候孝敬您老人家。”
清癯沉稳的霂大老爷跪倒叩拜,不禁泪流满面哭道。
樊老夫人被人搀扶着,与大夫人一同带领众仆妇丫鬟上前来迎接。
“我的儿,这么多年了……”久别重逢的悲伤和喜悦,让樊老夫人禁不住泪水涟涟。
入内宅后,众人忙上前给大老爷见礼,樊老夫人便拉过庶长孙予棋,仔细问他学业功课之事,予棋一一答了,当樊老夫人听到他已经准备好来年春闱时,高兴得连忙让素馨去取了套文房四宝赏了他。
那砚台是端砚,玉管紫毫,梅花香墨,澄馫堂的洛纸,挥毫起来定是得心应手了。
连今夕都能一眼瞧出这些价值不菲,屋里众人更是心知肚明了,只见大夫人连忙拉着今玥上前叩拜了樊老夫人。
老夫人笑容满面的拉住今玥的手,道:“玥姐儿,一路辛苦了。”
然后让今绣等人也都上前跟三姐儿见礼,又指了今夕道:“这是三房老七,今年才入府。”
平常的家信里提过,知道这刚入府的老七极得老夫人欢心,又见今夕清丽雅致,举止随和大方,一双漆黑如玉的眼里透着聪慧,听说一双巧手更是女红了得,不由笑道:
“好久不见,姐妹们一个个出落得亭亭玉立,如珠似玉般,今绣今琬就不用说了,这才入府的妹妹更是样样讨喜,难道是府里梧桐多专引凤凰来,还是因为有祖母这老寿星在……”
一翻话将樊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皮猴儿就是嘴儿甜,专哄老太婆开心。”
“祖母开心了,那可有赏……”,今玥故意腆着脸笑道。
“有,早准备好了……”,老夫人连忙赏了她一套赤金并蒂牡丹嵌羊脂玉头面。
大夫人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且下去将衣饰换了,也好用膳。”
今绣自始至终都像看戏一样,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唇角禁不住微翘。
方才今玥夸了众人,就连今夕也被称赞了,却并没有一语提到过今溦,令她心生不悦。
今琬是嫡女罢了,今绣本就,如讨喜今连刚入的野丫头也压自己一筹,因而今溦看向安静静地陪坐在一边今夕的时候,眼里多少带了些敌意。
“才见面三姐就将妹妹夸上了天,妹妹这是使了什么买巧手段,告诉五姐,让五姐也讨些好……”,今溦忍了半天的怒火,不刺上今夕几句心里就不痛快。
眼底嫉妒不甘一闪而过,虽然笑着,可那唇角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嘲讽。
“三嫡姐也就随口一说……”
今夕自然听得分明,睨了一眼今溦,随意地回了句。
今溦本来就心里暗恨着,听到今夕这话,一想到嫡庶俩字,她的心里顿时像被火烧着般难受。她本就是三房长女,却因是庶出,得时时小心处处看三夫人与今琬的脸色行事。
若她是嫡出,就是三房正经的嫡长女,什么夸赞什么赏赐,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最好的东西,如今像是被人在伤口上,重新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不甘愤恨喷涌而出。
“伶牙俐齿惯了,今儿让我这长姐教教你如何开口说话。”今溦转身瞪了今夕一眼,眼神狠厉冰冷,毫不犹豫抬手扫了一巴掌过去。
“溦丫头……”,桐姨娘看见今溦气红了双眼睛,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连忙上前喊了句,今溦的手一下停在半空,满眼恨意盯着今夕。
今绣忙趁机躲往三夫人身后边,望着今溦高举着还来不及放下的手,双眼红红委屈地道:“五姐姐,你怎么打我?”说着一手捂住了脸哭了。
“你知不知道你与那魏腈总一块玩耍,只怕魏府一出事儿,霂府上下都会被你害死了。还想装作什么事没有,到时……”,她怒气冲冲地向今夕斥责道。
二夫人还有几个丫头仆妇赶紧拦住了今溦,不断劝解安慰。
一时间今溦斥责咒骂,今绣哽咽啜泣,一众丫头媳妇忙乱地收拾劝说。
“都消停一会!”樊老夫人低喝了一声,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祖母!您也不管一管,夕姐儿与那魏府魏腈私下交好,如今魏府眼见要出事儿了,朝不保夕,夕姐儿却毫不知悔改,也不怕拖累霂府……”
啪!一只官窑五彩茶盅向着今溦砸了过去。
“你这孽障!”樊老夫人皱起了眉头,眼里深深沉沉地冷瞅着今溦。
“祖母!”,今溦差一点就被东西砸到头,她故意哎呦一声,眼里含泪地望着老夫人。
可是樊老夫人并未想平常一样怜惜她,反而气得从榻上起身,指着就今溦斥骂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又是谁告诉你的,溦姐儿你从哪儿听说魏府要出事了,你知不知道闺阁女儿妄议事非,若是被人胡乱嚼舌根了去,闹出什么的事情来,霂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直到此刻,今溦才觉察到她似乎是闯了大祸,樊老夫人的眼神不同往常的冰冷。
桐姨娘连忙上前,呵斥道:“溦姐儿还不快跪下……”
“今儿这样的日子,都不让人安生”,樊老夫人的怒火似乎未减,反而怒意更盛,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都是你们平常纵容得无法无天了,才任由她说出这些荒唐话来,桐姨娘与老三媳妇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众人才一出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老夫人那似点了火药的声音,不断的吼斥道:
“都是让你们给宠着惯着出来的,真真是管教无能,你们知不知如今那魏府……”
樊老夫人似乎越说越愤怒,还有隐隐有杯盏掷地的声音传来。
“五姐这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祖母啊……”,今琬忍不住吐舌头道。
“不清楚啊,总之这些日子大家都谨言慎行才是,不然……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今绣虽然也是一脸不解,却及时地总结了经验陈词。
“是啦,是啦”,今琬一脸羡慕崇敬地瞧着今绣。
等到了松鹤院午膳时,就未瞧见今溦的身影了。
几天后,才听三夫人说今溦被禁足了,当时今夕正在院里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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