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斌离开办公室后,心里很气愤,又有些莫名其妙。
——这兄弟俩在搞什么名堂。
坐电梯下到楼负一楼停车场后,他打开手机彩信,上面是一张女人的照片,他将那张照片给删除了,然后拨打了徐天至的电话。
“三少,你们两兄弟究竟搞什么鬼,还有——你犯得着拿这种事来威胁我吗?”
“文斌大哥,我的好哥哥,你可别生气,怎么样,我二哥找你做什么?”
“正如你所料,一座上位子就来下马威,果然为了那次出差的事,叫我写份详细的报告,一会儿电邮给他!”
“哦,那这事儿就拜托斌哥啦!”
“你们兄弟在搞什么鬼,鸡毛蒜皮的小事叫我写报告,他也真是的——你更离谱,犯得着为这事来威胁我吗?”
“斌哥,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啊,呵呵呵!”天至情不自禁发出了轻浮得意的笑声。
“我跟你说,大家都是男人,这事你可得给我包住了啊,下个月我和晓晓就要结婚了。”
“放心斌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个大礼!”
田文斌回到租住的高档公寓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下个月他和晓晓就要举行婚礼了,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出什么篓子。男人玩儿可以,但千万不能影响家庭。他心里一直都这样想。
田文斌和苏晓晓谈了差不多八年的恋爱,两人从青涩的初恋开始一直到在一起工作,虽然偶尔会拌拌嘴,但是从来没大吵大闹过。文斌性格比较内敛沉稳,性子也慢,凡事都谦让着机灵娇媚的苏晓晓。
两人感情还算好,迟迟没结婚的原因是想趁着年轻多为物质条件奋斗一番,等到有了足够的物质条件后才结婚。这两个八零后有着自己的都市婚姻观。
自从苏晓晓升任董事长秘书以后,比以前要忙许多,而且经常与董事会的那帮高层秘书约在一起逛街打麻将,陪男朋友的时间越来越少。两人虽然同居,但是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大大缩水。
“董事会这帮秘书是个排外的圈子,如果不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就会被排斥,所以我也是身不由己。”
苏晓晓的这个理由并没有让田文斌认可。
“你也做了好几年的总裁秘书,不混圈子难道就无法展开工作?”
“你不明白,董事会这边的工作作风完全是老一辈做派,不像TJ以前那种只认制度不认人,说白了要看人脸色行事,算了算了,你这么木纳,跟你说了也不理解,当时也就TJ瞧得上你!”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说话!”
当时,文斌想起TJ辞职那天在电梯门口对他说的话——
“女人一定要管教,董事会里那些秘书各个都是画皮脸,叫她苏晓晓千万别学那些心机婊,不然你以后有得受!”
苏晓晓本来就够有心机了,小聪明一套一套,再跟着那帮人精混下去,保不准会变成什么样。
晓晓其实本性很纯良,当初和田文斌谈恋爱的时候,身边的追求者比田文斌条件太多的大有人在,晓晓看中的还是文斌老实无二心的为人。
现如今两人都在都市职场上翻滚了多年,为人处世也都在潜移默化的转变。
田文斌虽然本性未变,但是只从成为公司核心高层以后,他所面对的来自外界的诱惑也就增多了,跟着公司老板和股东逢场作戏的时候也越来越多,耳濡目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身。
前不久,公司行政部新来的一个女职员,演员的脸蛋,模特的身材,而且比苏晓晓更年轻丰满,田文斌一时间把持不住,在一次酒后跟她发生了关系。现在两人也经常暗中偷腥。
田文斌心里想得很清楚,他爱的人还是苏晓晓,和别的女人只是打发下空虚寂寞的时间。这件事公司里有那么几个“哥们儿”知道,其中一个就是徐天至。男人之间对这种事通常并不忌讳,一边情况不会有人“告密”。
田文斌万没想到徐天至今天下午竟然拿这事威胁他。
『老二如果问我上次和你去深圳出差的事,你要说我和你一直在深圳考察,他这回回来明摆着就是来给你和我下马威的,你懂的!你可千万记住了啊,我跟你当时可是寸步不离的哦,你要说漏了嘴,那我也恐怕兜不住话。』
随后又发来一条彩信,上面的女人便是与田文斌有染的那个女孩儿。
让田文斌想不通的还有徐天五,这次回来神神秘秘的,突然就做了集团代理主席,感觉整个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真的就像徐天至所说,刚一上位就给以前的旧臣下马威。
——明明都是亲兄弟,用得着这样吗?人难道只要坐上那把交椅就会性情大变?我以前虽然跟TJ关系好,那也用不着拿我来做下马威吧。
田文斌心里想不明白,突然间心里感到很疲惫,职场上的尔虞我诈搞得他心里非常累。
回过头来,他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虽然跟徐天五不熟,但是印象中的二少是个正直单纯的人,怎么会突然搞这些办公室政治,而且他的样子不像是搞下马威,反过来讲,天至为了出差期间跑去偷玩这么大一点事情,不顾哥们儿情意拿这种事威胁我,犯的着吗?他以前出了名的贪玩好耍,也没见他这么用心掩饰。
难道是TJ走了以后,兄弟两为了争那把交椅?
田文斌始终想不通。
他打开电脑以后,新建了一个文档,把上次出差的“详情”写了下来,然后发送到了行政部那边的内网服务器上,同时抄送了一份给徐天五。
这时候苏晓晓回来了,手上又拎着大包小包的时尚购物袋。她见到田文斌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电脑好像在发呆。
“赶快过来帮我拿呀,坐那儿发什么呆!”
“哦。”文斌放下笔记本电脑,起身走到玄关处,“下班还去逛街?怎么买这么多……”
“什么呀——”晓晓把东西往男友怀里一扔,一边换鞋一边说,“是去逛街了,不过我哪舍得买这些品牌,有人送的。”
“谁送的?”
“呵呵,你猜我们逛街碰到了谁?”
大不了又是某部门的总监或者下属公司的老总。文斌早都听腻了。只从跟董事会那帮秘书混到一起后,就经常性有人请可吃饭逛街送东西。
“你怎么不说话,真是有够木纳的!”晓晓朝洗手间走去,“是万忠董事长,听说他又准备结婚了,跟他那个刚满二十岁的小秘!”
田文斌摇摇头。心里不禁感叹道:这徐家的人还真是一个个的奇葩!
“这周末陪我去试婚纱,我在玉林一间小店看中了一套,价格还不贵,这次必须得定下来了,不然婚礼上就来不及了。”
苏晓晓一边往脸上涂抹着润肤露,一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这回你必须得帮我拿个主意,你知道我有选择综合症。”
田文斌却心不在焉吐出一个字“哦。”。他心里却根本就没有听未婚妻在说什么。。
“你吃饭没?”晓晓收拾完自己那张脸后来到客厅,“我刚才在街上已经吃过了。”
文斌摇摇头。
“瞧你跟块木头似的,又不吃饭——自己都照顾不好,将来怎么照顾我,真是的——那我给你煮碗面吧!”苏晓晓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了过去。
田文斌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对自己知冷知暖的女人,适合做妻子,要能知心知意就更好了。
晓晓给他煮了一碗煎蛋面,放在了茶几上,热气腾腾的,闻着很香。
“快吃吧,我去收一封邮件。”苏晓晓说完超房间走去。
田文斌心里不太自在,具体又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只觉得很累。心很累。累到毫无胃口,连动动筷子和和嘴的气力也使不上。
苏晓晓从房间里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茶几上的面没有动过,也不再冒热气,面也泡的肿胀了不少。
“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有心事?”晓晓坐到未婚夫的身旁。
“晓晓,我突然好想离开公司,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在那种地方工作了。”
苏晓晓的态度变了,一下子安静下来,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刁蛮。
“怎么呢,被李总骂了?”
“李总倒没什么。”田文斌思考了一下,有些话不能完全给她讲,“对了,你觉不觉得徐天五这次回来太突然了。”
“什么呀——你在为这事操心?”
“我是说他突然回来就坐了万佛爷的位子,不对劲啊——他以前的性格你也应该听说过吧!”
“人会变的嘛,再说了,万佛爷现在处境艰难,今天又有刑警来董事会那边的办公室了。”
“刑警又来了?为什么事?”
“我哪里知道——”晓晓压低了音量,“这徐家连续死了两个女儿,都说是意外,谁信啊,还花了重金买通媒体不要报道,我听公司里有人传,说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田文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反正现在公司是多事之秋,还有网上那些关于TJ的八卦,简直是要逼死他的节奏。”
田文斌陷入了深思。晓晓接着安抚他:
“这段时间对公司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感到压力很大,没事的,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别心烦了啊。”
“你还听说了些什么?”
田文斌突然好像关心起公司里的八卦事来了,换作平时晓晓一定会说些尖刻的话嘲讽他。
“我跟你说呀,现在董事会这边每天私下聊得最多的,就是TJ的话题,甚至有人说徐家大小姐是TJ害死的,还传闻万佛爷立过什么遗嘱。”
“瞎说——整得跟悬疑剧似的。”田文斌摇摇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有人说TJ害死了徐天灵?”
“啊——怎么呢?”晓晓漂亮的额头上起了几道皱纹,“你别告诉我说你相信啊,TJ什么人你跟我最清楚,要说徐家其他人为争遗产害死大小姐我都信,唯独TJ做不出这种事。”
他那古怪的脾气应该是不屑做这种低级的事,他那自以为是的脾气一定认为做这种事的人没长大脑。
苏晓晓脑子里浮现的,仍然是从前那个经常把她骂得痛哭流涕的霸道总裁,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动不动就骂人低能和低级,还有不长大脑。
“我听到的是大小姐上个月初心脏病突发死了,如果她真是被人给谋杀了……上个月初……我不是正在深圳出差吗……今天徐家老二和老三都提到出差的事,难道跟大小姐的死有关?”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自言自语玩推理啊,像个神探似的!”
你别影响我思考。田文斌把食指竖在嘴边。
——徐天至和徐天五都对那次出差很在意,尤其是徐天至,威胁自己帮他撒谎,说什么寸步不离,他当时明明就提前回了成都……
他越想心里越惶恐,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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