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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痛不欲生的回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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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的同学,就是将小学的同学打散,分到不同的班级里。

    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了“分帮别派”的感觉。

    小学班的就和小学班的聚在一起,班的就和的聚在一起,依此类推。

    别人班的,我一时间融不进去,自个班的,却又对我排斥。

    我根本不懂得怎样和人接触,我不晓得怎样与人沟通与交流。

    我的世界里,只有冷漠,鄙视加“不要脸”。

    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微笑,一转身,就听到原来班上的人对那个人说:“那种垃极你也理?她才不要脸,是我们以前班上最不要脸的。”

    *** ***

    记得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叫《战争子午线》。

    在片子的最后,一个小男生抱起从长城外拣的废地雷,当宝一样抱在怀里,他说这有收藏价值时,边上的人说这都锈了,买废铁都值不了几个钱,小男孩就把手里的东西丢开了,追着小伙伴去了。

    我常想,如果小伙伴们都说这东西是宝贝,他是不是就会如获至宝了呢?

    可是,那小男孩为什么要因为别人鄙视,就放弃自认为美好的东西呢?

    长大后,我终于明白了,人是高级的群居动物,无时无刻地想融进属于他的交际圈,如果和大多数人的意见不统一,那就只有被排开的份。

    人是害怕孤独的。

    长大后,我有去BBS潜水,看到怀念旧时明星的贴子,看到很多人说,其实他也没有多喜欢那个人,只是大家都喜欢,我不喜欢的话,就被排外了,所以,我只有“喜欢”了。

    所以,我完全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对我这般。

    因为我自己不擅于同人交际。因为人言可畏,当大多部的人都这样看我,这样对我时,小部份人都会随入大流。

    *** ***

    我与苏晨分开了。不在同一班了。

    当我在学校的路上走时,我清楚的听到有女生站在我身后议论,“就这个女生啊?就她啊?就她说我们班上的苏晨喜欢她啊?嘁,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好意思说啊?”

    初二时的苏晨已冲到一米八四了。和那些活泼开朗,又着衣鲜艳的女生比起来,我是毫不起眼的杂草。

    *** ***

    你有没有搜索过“校园暴力”?

    你有没有看过被人传到网上的视频?

    那些视频下面,除了气愤的留言,就是质问被欺负的人,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为什么不还手?

    为什么要在那里让人打?

    为什么你不反抗?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你从来不知道,被人一耳光接着一耳光扇过来时,人会眼底发黑继而眼冒金光,脑袋像塞满了浆糊……懵了。

    你不会想像,同是同学的她们会边打你边笑,周边围观的人,还会咳着瓜子拍手叫好。

    你更不敢想像还手……

    因为这些女生之所以敢对你动手,是因为他们身后有让人感到害怕的男朋友……

    真正不要脸的不是我。

    在外面**堕胎的也不是我。

    我更没有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为什么她们不放过我?

    苏晨,苏晨……,我的初中和高中,就是生活在地狱里,你知不知道?

    我被她们逼走到堆满积雪的楼顶,我呼着白气,我说你们别过来,你们要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们说:

    “妈的,追你你还敢跑?敢拿跳楼来吓我们?你跳啊,有本你跳啊!”

    我站在楼顶,脚一滑,就坐在了地上……

    *** ***

    我真的想跳下去,什么都不顾地跳下去。

    而意外中的滑倒,我抓住了冰凉的扶手,背后凉了,脑子嗡地一下大了。

    他们打我,我没哭,他们扇我耳光我没哭,那一刻,我倒坐在积着雪的地板上,失声大哭。

    我哭着求她们,放过我,求你们放过我。

    她们拢过来,带头的一巴掌扇到我脸上。

    “你跳啊?你倒是跳啊,你怎么不跳了?求我们放了你?你跪下来求我们啊,一个人叩一个响头,我们就放了你。”

    *** ***

    我……

    跪下去了。

    我俯下身去,对着她们一个一个的叩头。

    我求她们……

    饶了我。

    *** ***

    我拣回了一条命,回到家里,我对我妈说,我不想念书了。

    我妈打我,她说我不争气,她说我根本不知道她养我有多累,她说我不晓得她为了给我教学费,又是给人做保姆,又是给别人做医院里的护工。

    我知道她累。

    我知道她下岗了,我就是知道她累,我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说,她后悔养我了,她说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她说,她不如死了算了。

    她……又开始发神经了,又在那里像祥林嫂一样哭诉了。

    我知道,我很会装,我从来没有在我妈妈面前表露过,我即使在门外哭得再惨,我进门前,一定会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

    我妈一直在灌输我,能在这里立脚不容易。一直对我说,生活多么艰难。

    亲爱的,不要对自己的孩子灌输这些。如果你略懂心理学,你会懂,千万不要在子女面前抱怨与述苦。

    千万别……

    我就是例子。

    我就是听我妈抱怨了太多,我不敢再把我的事情告诉她。

    而且,我不敢,因为,我深知我妈的胆小怕事与懦弱,即使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她也是无能为力。

    这世上,你的仇人,就是你的敌人,因为她最了解你。

    而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子女,因为他们懂得拿什么来要挟你,如捏蛇七寸。

    太懂事了,不见得是好事。

    考虑太多的孩子,不见得幸福。

    *** ***

    我跑了出去,我卧在了效外的铁轨上。

    我不想活了!

    自己活得累,也是别人的拖累。

    *** **

    雪地里的铁轨真是冷啊……

    火车远远驶来时,脑下枕的冰铁就在振动着。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到底还是怕死,我到底还是从上面挣扎着起来了。

    我哭肿的眼睛,我以为不会再有泪水,可是眼泪却源源不断。

    火车在我身边轰隆而过时,我痛哭流涕,在轰隆中,我哭着大喊

    我不想死,我不甘心就这样死,我还没有被人宠过,我还没有真正被人爱过啊!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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