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都没有吗?”她变得咄咄逼人。
陈宁似乎心虚,低了脑袋,很快又抬起来:“ 我们结婚三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小迪还是不放弃地问:“你确定真的没有吗?你敢发誓吗?拿你的儿子发誓?”
他大吼:“你疯了,那也是你儿子!”
小迪冷笑:“我敢拿我儿子发誓,我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敢拿你儿子对我发誓吗?”
“我……”
陈宁语结,说不出一句话来,“你别闹了成吧?”
小迪讥讽一笑,“行啊,我们离婚啊!你要不离,我就出去偷人。别以为我说笑,我说得出做得到,不跟你开半点玩笑。”
如果她气焰嚣张,大哭大闹,他完全可以给她一耳光,将她打醒。
可朱小迪完全没有情绪波动,脸上浮现有只是冷笑。
他恼了,豁出去嚷:“偷啊,有本事你就去偷,老子给你开房的钱,没有男人,老子给你找。你高兴给老子弄几顶绿帽子,就弄几顶,老子高兴戴着,戴着鲜艳,怎么着?”
*** ***
陈宁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开着车,一路飚驰……
他想到结婚后,第一次见到钱娟,是在唐欣的婚礼上,他亲自担任了全程摄像师。和新人婚车一起来到唐欣的家,新郎那伙人又是拍门,又是发红包,里间的门终于开了,随着人群的进来的陈宁,一眼就看到了钱娟。
他扛着摄像机时,怔了。
只是一秒,冲她微微一笑,好像一般人友好的招呼,转而,将注意力转向了摄影机和那对新人。
那天,酒席上,他们隔几张桌子,坐得很远。陈宁基本上没入席,他负责全程拍摄。
直到散席,陈宁也没和钱娟说一句话。
当酒席散场,大家拆着那些布景的时候,陈宁收着搭布景的架子,要去拿放在一边的袋子时,那纤细的手,就将那袋子递了过来。
“给你!”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十二年了,哪有不晓得的?
他的眉头微微皱,好像什么击碎了心里的平静,却很快平复下来,他抬头了,笑得纯粹,抬头对她说:“谢谢!”
他接过那袋子,装着手里的架子。她就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忽然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还好么?”
他一怔,停住手里的动作,只是一小会儿的动静,就继续装着,边装边笑得礼貌,应着,“嗯,还好!”
她说:“听说你结婚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眨了一下,“嗯”道:“是的,结了!”
她问:“她好看吗?”
他说:“还过得去!”
“有我好看么?”
他老实答:“没!”
她问:“她家很有钱吗?”
他说:“没!”
她竟笑了,笑得眼泪在眼底打转,哽咽着说:“我知道了!”
她缓步离去,他这才抬起头来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的眼睛红了,喉节上下移动着,手有伸出去的冲动,他拼命地将那感觉抑制住。
几步外的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噙着泪水,悲伤里带着摄人心魂的笑容,颤着嗓音,对他说:“忘记对你说……恭喜了。”
他承认,他恶狠狠的痛了一下。过去的事情又浮现在了眼前。像闪着光的碎片,一片一片,又一片。交相辉映着。
小时候,老师让同学们用“爱”字造句,陈宁写的是,我爱钱,我爱钱,我最爱钱。班上有一个女生姓钱,那就是后来陈宁的女朋友。
当时大家拿他们开玩笑,每次看到钱娟走过来,那群人就起哄着大喊,啊,我爱钱我爱钱,我最爱钱。
他们看到钱娟走近的时候,就大喊着陈宁的名字。
两人特不自在,跟猫躲老鼠似的。
关于那时候的记忆,同窗同学记忆最深的就是自由活动课上。
说是自由活动,却总是被老师拉着写卷子。
记忆里,记得最清楚的是,老师会让课代表拿着几张卷子或参考书,在黑板上抄着没完没了的题目。
四年级的数学,应该学到什么了呢?应该是圆柱形的面积等于底面积乘以高再乘以二吧?
这些记忆,已模糊了,而不会忘记的是,抄完题目后,大家都会静静地做题,负责管纪律的钱娟坐在讲台上桌上写作业。看到陈宁又跟别人讲话了,或者作小动作了,或者拿什么小机器人在手里玩了,都会站起来,在黑板最右边最下角那个“批评”的小框框里写下“陈宁”/
看到陈宁表现好了,她就起身擦掉,看到陈宁又不老实了,又站起来写。
这样反反复复的。
很多人琢磨着,钱娟是不是借那会的职务之便,刻写着情郎的名字。就是这么写着写着,写进了人的心里。
陈宁似乎也没有别人说的越喜欢一个女孩子越欺负她。
钱娟在班上成绩好着呢,老师喜欢,私下又团结同学,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男生都不欺负她。
感觉两个人的地位吧,一个就像天上的星星,一个像地上的尘土。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
陈宁特喜欢玩游戏机。中午放学,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学校门边的游戏机室跑,喜欢玩格斗游戏,疯狂着按着按机子的按扭,玩着电子小人对打的游戏,嘴里不停的嚷着,哈油根——!
一台游戏机边,通常会围许多人。有看的有等的,有小孩,有青年,这里总有人擂肥,在这个游戏机室没有被城管端掉之前,戴着红领巾的陈宁天天跑去那里报道。
有时候玩着玩着,就不回家吃饭了,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才和着一群孩子跑向学校。
这样的景情,屡禁不止,老师恼了,总是到游戏机室前逮人。
于是,游戏室的老板跟黑社 会望风的似的,结合007的优点,把老师都认熟了,一看到老师来逮人,就对那机房里的孩子通风报信,学生们就从后门溜走了。
老师无奈,只得派好学生去那里蹲点,看到有进游戏机室的,就记名字,请家长,让他挨打挨揍。
钱娟就这样守着了游戏机室的门口。远远地看到陈宁,就大喊:“陈宁,你又来了!”
她居然拦住在了门口,双臂张开,他向左,她也向左,他向右,她也向右,拦着不让她进。
他烦了,他说:“你走边去!”
她说:“不!老师让我盯着你,不让你进去就不让你进去。”
那游戏机室里的小青年不怀好意地起哄,“小屁喽喽,你还有个跟屁虫啊?”
小孩子本来就不经人起哄,陈宁当时就发脾气了,上前一步,朝着钱娟就是狠狠一推。
钱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脸当时就绿了,放声大哭,我的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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