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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陆肆 飘忽

本章节来自于 三国剑侠志 http://www.lishu123.com/137/137693/
    甘宁纵横江湖,机变无双,精灵古怪,无论是谁,见了他都要头大如斗,但他见了甄荣,那头却比斗还大三分。

    甄荣往前走,他只有在后跟着。

    两人提心吊胆,又往前探出一段路。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铃声虽轻悦,但在这死寂中听来,却是震耳惊心。

    接着,前面闪耀起一片火光。

    甄荣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禁吃惊驻足,再也不敢向前走了,只听一阵叱咤之声,自火光那边传了过来。

    【谁?……什么人……捉贼!】

    甘宁失色道:【不好……快退……】

    短短四个字还未说完,已有一条人影自火光中飞射而出,疾如流星闪电,向甄荣与甘宁藏身之处掠来。

    他身法委实太快,虽是迎面而来,但甄荣与甘宁也只不过仅能瞧见他的人影,根本无法分辨出他的身形面貌。这人影已凭空掠过他们身畔,竟轻叱道:【随我来。】

    此刻火光,人影,脚步,已向甄荣与甘宁这边奔了过来,呼喝,叱咤之声,更是响了。

    甄荣要想不退也不行了,只得转身掠出,幸好这边无人封住他们的退路,片刻间两人便掠出墙外。

    两人到了墙外,那神秘的人影早已瞧不见了。

    甄荣跺足道:【死贼,笨贼,他才是不折不扣的胸大无脑鼠目寸光哩,他自己被人现了行踪,却害得咱们也跟着受累。】

    甘宁沉吟道:【只怕他是故意如此的。】

    甄荣道:【你说他故意要被人现,莫非他疯了么?】

    甘宁叹了口气道:【他再三警告咱们,咱们却还不肯走,他当然只有故意让自己行踪被人现,好教咱们非走不可。】

    甄荣怔了一怔,恨声道:【打草惊蛇,****什么事?却要他来作怪。】

    两人口中说话,脚下不停,已掠出两条街了。

    但此刻甄荣竟突然又停下脚步。

    甘宁骇道:【你又要怎样?】

    甄荣道:【我还要回去瞧瞧。】

    甘宁忍不住道:【你疯了么?】

    甄荣冷笑道:【我半点儿也没有疯,我头脑清楚得很,他们捉不着贼,自然还是要回屋睡觉的,我为何不可再回去?】

    甘宁叹道:【我的好姑娘,你难道就未想到,人家经过这次警觉之后,警戒自要比方才更严密十倍,你再回去,岂非自投罗网。】

    甄荣咬了咬牙,道:【话虽不错,但这样一来,我更断定那里必定就是那魔窟了,不回去瞧个明白,我怎能安心。】

    甘宁道:【你怎能断定?】

    甄荣道:【我问你,普通妓院中,又怎会有那么多壮汉巡查守夜?而且……那人既三番两次的来警告咱们,想必已瞧出那院子里危机四伏,那么,我再问你,普通的妓院里,又怎会危机四伏?】

    甘宁默然半晌,叹道:【我实在说不过你。】

    甄荣道:【说不过我,就得跟我走。】

    甘宁道:【好!我跟你走。】

    甄荣喜道:【真的?】

    甘宁道:【自是真的,但却非今夜,今夜咱们先回去,到了明日,你我不妨再从长计议,好歹也得将这妓院的真相查出。】

    甄荣沉吟半晌,道:【你说的话可算数?】

    甘宁道:【我说的话,就如钉子钉在墙上一般,一个钉子一个眼。】

    甄荣道:【好,我也依你这一次,且等到明天再说。】

    两人回到杨家,宅中人早已安歇,似乎并没有人觉他两人夜半离去之事,两人招呼一声,便悄然回房。

    冬夜本短,两人经过这一番折腾,已过去大半夜了,甄荣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儿,张开眼来,日色已白。

    她张着眼在床上出神了半晌,想了会儿心思,似乎越想越觉不对,突然推被而起,匆匆穿起衣服,奔向刘新卧房。

    房门紧闭,她便待拍门,但想了想,又绕到窗口,侧着耳朵去听,只听刘新鼻息沉沉,竟然睡得极熟。

    忽然身后一人轻唤道:【姑娘,早。】

    甄荣一惊转身,垂站在她身后的,却是韩莹,她暗中在男子窗外偷听,岂非亏心之极。

    但此刻被人撞见了,她终是不免有些羞恼,面色一沉,刚要作,但心念一转,又压下了火气,笑道:【你早,你昨夜睡得好么?】

    这两天她见了韩莹便觉有气,此刻忽然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话,韩莹竟似有些受宠若惊,垂道:【多谢姑娘关心,我……我睡得还好。】

    甄荣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韩莹【嗯】了一声,抬起头来。

    这时大雪已住,朝日初升,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韩莹脸上,照着她鬓边耳角的茸毛……

    甄荣叹了口气,道:【当真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难怪那些男人们见了你,要狂了。】

    韩莹只当她醋劲又要作,惶然道:【我……我……怎比得上姑娘……】

    甄荣笑道:【你也莫要客气,但……但也不该骗我。】

    韩莹吃惊道:【我怎敢骗姑娘。】

    甄荣道:【你真的未骗我?那么我问你,你昨夜若是好生睡了,此刻两只眼睛,为何红得跟桃子似的?】

    韩莹苍白的脸,顿时红了,吃吃道:【我……我……】

    她生怕甄荣责骂于她,竟骇得说不出话来。

    哪知甄荣却嫣然一笑,道:【你昨夜既未睡着,那么我再问你,你屋子便在刘新隔壁,可知道刘新昨夜是否出去了?】

    韩莹这才放心,道:【刘先生昨夜回来时,似乎已酩酊大醉,一倒上床,便睡着了,连我在隔壁都可听到他的鼾声。】

    甄荣思忖半晌,皱了皱眉,喃喃道:【如此说来,便不是他了。】

    只听一人接口笑道:【不是谁?】

    不知何时,刘新已推门而出,正含笑在瞧着她。

    甄荣脸也红了,吃吃道:【……没有什么。】

    她瞧见刘新时的模样,正如韩莹瞧见她时完全一样——红着脸,垂着头,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韩莹垂着头悄悄溜了,刘新凝目瞧着甄荣,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甄荣脸上,又何尝不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

    刘新忽也叹了口气,道:【当真是颜如春花,艳冠群芳……】

    甄荣道:【你……你说谁?】

    刘新笑道:【自然是说你,难道还会是别人。】

    甄荣脸更红了,她从未听过刘新夸赞她的美丽,此刻竟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垂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刘新笑道:【自然是真心话……外面风大,到房里坐坐吧。】心中暗笑:发春的女孩果然蠢。

    甄荣不等他再说第二句,便已走进他屋里坐下,只觉刘新还在瞧她……不停地瞧她……

    只瞧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手都不知放在哪里才好,终于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笑骂道:【你瞧什么?我还不是老样子,早已不知被你瞧过几百次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来。】

    刘新微笑道:【我正在想,像你这样的女子,头上若是戴上一顶王冠,便真和皇后一模一样,毫无分别了。】

    甄荣暗中吃了一惊,脱口道:【什么……什么皇后。】

    刘新哈哈大笑道:【自然是美女之后,难道还会是别的皇后不成。】

    甄荣忍不住抬起头,向他瞧了过去。

    只见刘新面带微笑,神色自若,甄荣心里却不禁又惊又疑,直是嘀咕:【难道昨夜真的是他,否则他怎会如此疯言疯语,忽然说起什么王冠之事……】

    刘新道:【天寒地冻,半夜最易着凉,你今夜要是出去,最好还是穿上双棉鞋……】

    甄荣跳了起来,道:【谁说我今夜要出去?】

    刘新笑道:【我又未曾说你今夜必定要出去,只不过说假如而已……】忽然转过头去,接口笑道:【兴霸兄为何站在窗外,还不进来?】

    甘宁干【咳】一声,逡巡踱了进来,强笑道:【刘兄起得早。】

    刘新笑道:【你早……其实你我都不早,那些半夜里还要偷偷摸摸跑出去做贼,一夜未睡的人,才是真正起得早哩,兴霸兄你说可是么?】

    甘宁干笑道:【是……是……】

    刘新笑道:【小弟方才刚说一个人颇像皇后,如今再看熊兄,哈哈,兴霸兄你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再加上顶王冠,便又是帝王之相了。】

    甘宁瞪眼瞧着他,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刘新突然站起,笑道:【两位在此坐坐,我去瞧瞧。】

    甄荣道:【瞧……瞧什么?】

    刘新笑道:【我瞧瞧昨夜可有什么笨贼进来偷东西,东西未偷到,反而蚀把米,将自己乘来的马车也留在门外了。】

    他面带微笑,飘然而去。

    甄荣与甘宁面面相觑,坐在那里,完全呆住了。

    过了半晌,甘宁忍不住道:【昨夜是他。】

    甄荣道:【不错,必定是他。】

    甘宁叹了口气,道:【果然是行迹飘忽,神出鬼没,咱们的一举一动竟都未瞒过他眼睛,唉……好身手,了不起。】

    甄荣【噗哧】一笑,道:【多谢。】

    甘宁奇道:【你谢什么?】

    甄荣嫣然笑道:【你夸赞于他,便等于夸赞我一样,我听了比什么都舒服,自然得谢你,你若骂他,我便要揍你了。】

    甘宁怔了半晌,苦笑道:【他昨夜那般戏弄于你,你不生气?】

    甄荣笑道:【谁说他戏弄我,他全是好意呀,这……这不都是你自己说的么?我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生气?】

    甘宁又怔了半晌,道:【我却生气。】

    甄荣道:【你气什么?】

    甘宁也不答话,站起来就走。甄荣也不拦他,只是大声道:【干生气有什么用?今夜若能设法摆脱他,不让他追着,这才算本事,这样的男人才有女子欢喜。】

    甘宁大步走了出去,又大步走了回来,道:【你当我不能摆脱他?】

    甄荣含笑望着他,含笑道:【你能么?】

    甘宁大声道:【好,你瞧着。】

    跺了跺足,又自大步转身去了。

    甄荣望着他身影消失,得意地笑道:【你这锦毛鼠不是说从来不中别人的激将计么?如今怎地还是被我激得跳脚?……看来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能受得了女子的激将,只……只除了刘新……他这个冤家……】

    想起刘新那软硬不吃,又会装聋,又会作哑的脾气,她就不禁要恨得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但…只是轻轻咬一口,只因她还是怕咬痛了他。

    杨任自然留客,甄荣此刻也不想走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伙人自然又在杨任家里住下。

    到了晚间,自然又有丰盛的酒菜摆上。

    酒过三巡,甘宁突然道:【小弟突然想起了个有趣的问题。】

    杨任最沉不住气,道:【什么问题?】

    甘宁道:【你我四人,若是真个拼起酒来,倒不知是谁最先倒下?】

    他转目瞧了瞧刘新,又瞧了瞧张富。

    刘新不响,张富也不响,只要是能喝酒的,只怕再也无人肯承认自己酒量不行,大家喝酒时自己会最先倒下。

    杨任哈哈一笑,道:【这问题的确有趣的得,但确不易寻着答案。】

    熊猫几笑道:【有何不易,只要欧阳兄舍得酒,咱们今日就可试个分晓。】

    杨任不等他话说完,便已拍掌笑道:【好……搬四坛酒来。】

    顷刻间四坛酒便已送来。

    张富笑道:【如此最好,一人一坛,谁也不吃亏。】

    刘新微微一笑,道:【若是一坛不醉,又当如何?】

    张富道:【这四坛不醉,再来八坛。】

    刘新道:【若还不醉呢?】

    张富笑道:【若还无人醉倒,就喝他个三天之酒,又有何妨?】

    甘宁拍掌大笑道:【妙极妙极,但,还有……】

    杨任道:【还有什么?】

    甘宁道:【喝酒的快慢,也大有学问……】

    杨任笑道:【你这鼠贼能喝多快,咱们就能喝多快。】

    甘宁大笑道:【好……】举起酒坛,仰起头,将坛中酒往自己口中直倒了下去,一口气竟喝下去几乎半坛。

    甄荣听得甘宁吵着喝酒,便知道他必定是要将别人灌醉——刘新若是醉了,自然就无法在暗中追踪于他。

    她暗暗好笑。

    冷眼旁观。

    只见这四人果然是海量,片刻间便将四坛酒一齐喝光,杨任拍手呼唤,于是接着又来了四坛。

    等这四坛喝光,再来四坛时,这四人神情可都已有些不对了,说话也有些胡言乱语起来。

    甄荣忽然觉得甚是有趣,也想瞧瞧这四人之间是谁最先醉倒,但心念一转,突然又觉得无趣了。

    她暗惊忖道:【这四人酒量俱都相差无几,甘宁若是还未将刘新灌倒,自己便已先醉,这又当如何是好?】

    话犹未了,突见刘新长身而起,高声道:【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锦衣,扑通一声,醉倒哩,】

    哈哈一一笑,身子突然软软的倒下,再也不会动了。

    甘宁大笑道:【倒了一个……】

    张富眨了眨眼睛,道:【他莫非是装醉。】

    甄荣虽想将刘新灌醉,但见到刘新真的醉了,又不禁甚是着急,甚是关心,一面俯身去扶刘新,一面应道:【他不是装醉,可是真醉了,否则,那些粗言粗语,他是万万不会说出口来的。】

    张富笑道:【不想竟有人先我而倒,妙极妙极,且待我自庆三杯。】仰干了三杯,三杯过后,他的人突然不见了。

    原来他也已倒在桌下,再也无法站起。

    甘宁哈哈大笑,推杯而起,笑声未了,人已倒下。

    杨任大笑道:【好……好,武功虽各有高下,酒中却数我称豪。】

    手里拿着酒杯,踉跄走出门去。

    过了半晌,只听门外【哗啦】一响,接着【噗咚】一声,于是,便再也听不到杨任的声音。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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