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仇如血海深万丈/br> “跪下!”左首上的男子抬手拍在桌上厉声道。/br> 下方一小女孩吓得嘭一声跪在地上,直撞的一声脆响,让人觉得生疼。/br> “有什么要说的吗?”男子再次开口怒气却小了几分。/br> 阿亭闻言才敢抬头看向男子,又飞快低下头去,她极小声的说道;“子离公子月前刚搬到邻里。”说完又瞄了苏止一眼,见他隐约似有不耐似有怒火蓬勃,顿时一个激灵,一股脑的交代了近月的事,点点滴滴详细之尽。/br> “好!好!好!”苏止连道三声,他怒极反笑道;“你真真是长本事了,我叫你到秦伯那儿暂住,你却上赶着去一个来历不清,姓什么都不知道的男子家做事,我看你是骨头痒了,一天不教训就不知何为家规,何为廉耻!”/br> 他说着就作势要请家法,阿亭闭着眼睛心下觉得委屈至极,连日来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了上来,她“哇啊!”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我那天没听到你…。呜呜呜…。你说的话,我不知道…。呜呜~…我怎么知道…。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这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尖利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br> 哭声,满屋子的哭声。阿亭在放声嚎哭,直哭的苏止心里也酸酸的,他知道自家妹妹非常懂事,自知事以来几乎不曾这样哭过。自己对她再如何严厉也是毫无怨言,如今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来这一个多月自己不在她是真的吓着了,思及此又觉得上天不公,余我二人在世间受苦,自己想要‘所交尽豪雄’,却连幼妹都安顿不了。/br> 苏止虽怜惜家妹,但犯错自要受罚他想了想,轻声说道;“我知你所虑,但你不应做出如此卑贱之事,你还记得爹娘是谁吗?你要记得我们是这苏氏上下万人之中最尊贵的人,你的爹爹才是苏家家主!怎可为人奴婢,又怎可独自带男子回家!”他说完这番话似又有无限怒火生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你到地窖去好好想想吧!”/br> 此地窖非比地窖,乃是苏家主卧地下供奉着父母牌匾的地方。/br> 是夜,夜凉如水,四月的塞北天气渐热,地窖中却还是冰冷一片,已经跪了2个时辰了,阿亭觉得地下的冷气直往膝盖立钻,加上之前重跪的那一下,两只膝盖都肿了起来又疼又酸,膝盖以下已经没了知觉,想到哥哥说的话她小小脑袋里烦躁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知道哥哥一遍遍说我们家仇未报,要忍辱负重,让自己不要给他添麻烦。/br> 与她有同样境遇的是不远处的子离,子离自回家已经跪到了现在,背上被抽的猩红一片,想起母亲看到自己提剑回家时说的话;“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你姓奢香,你爹是奢香煜卿,我是大楚最尊贵的长公主,如今我们落入苏珏这个老狐狸手上三年,你爹这三年生死不知,你却还与他苏家的人打交道,若是之前那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我也不说你了,如今还在仇敌面前暴露武功,你还嫌我们的处境不够危险吗?”妇人想到自己成亲近十年来平平安安,一朝被掳与儿子相依为命,丈夫生死不知,想到这两年来居然无人来寻,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不由得声泪俱下,哀恸之极,她抽打着面前的俊美男子,又仿佛看到了他的父亲,猛地抱住他哭道;“我的命好苦啊,卿郎!”/br> 妇人哭了半个时辰就回屋了,子离闭着眼睛跪在大堂,背挺得笔直,一行清泪却从眼角留下。/br> 苏止坐在院中看着残月,他拿起一坛酒往嘴里灌,稀稀拉拉月光照在他脸上,隐约可以看到水光,不知是泪还是酒。/br> 这一夜四人都哭了/br> 这一夜四人未眠/br> 这一夜似是无比漫长,/br> 但明天依旧要来……。。/br> (本章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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