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准确与否,还需一番验证。洛轩第三次抬起自己的手,落在古字碑上,古字上半部的十,在他的指尖再次成型。
密闭空间焚烧劫,洛轩依旧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细微的感受着磷火焚烧的过程,在燃成灰烬前的那一刻,洛轩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答案,找到了方向。
“生与死的对立,生与死的转接。把生死看成两个圈,那么套在一起便是轮回。生中有死,死中有生。而在生死两圈环套的过程中,流失的便是岁月。”洛轩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生死,轮回,岁月,三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看起来解释有些苍白,但不得不承认,此话还是道明了一部分的天理。而这份理解让洛轩把握了十字成型的关键。
洛轩稍做调息,随后再次面对古字碑。这一次不再是观察,而是准备真正的完成这两笔的临摹。
“应该可以……”洛轩自信的说道,神情认真的看着古字碑,看着碑上被自己的鲜血临摹出来的十字。他的嘴角带起了一道弯勾,意识之体又一次出现在密闭空间之中,被固定在十字架上。
“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人的一生就是从生走向死的一个过程。但为什么不可以由死走向生?”
“生与死组成了生命的全部。生死共融,本应没有先后的排序。就像书写的十字,我们习惯先横再竖,但谁能定义横就一定在竖面前。横竖相交融为一体,也就没有了前后的分别。我可以认为横在前,也可以当做竖在前。重点在于我认为!”
“这里有规则的存在,而我要做的就是打破规则。”
“既然此道规则是以白骨的生,换取我的死。那么我要逆转生死,以我的生,来葬送白骨的死!”洛轩在磷火还未蔓延之时,率先点燃了自己。
没有灵力的波动,没有术法的痕迹,只是一道自燃的念头,洛轩的身体就出现了燃烧的火焰。不同于磷火的墨绿,他的火焰呈现青绿之色,那是生命的颜色。
这是两种绿色的对碰,是生与死的比拼。白骨燃烧的磷火在蔓延,洛轩的生命之火也在蔓延。一个由外而内呈现包围之势。一个由内而外,欲冲出重围。
两股火焰相碰的瞬间,似在交融,似在泯灭。于此同时,四周的白骨从最外围开始破碎。而洛轩的身体同样的开始一点点崩溃。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玉石俱焚。
“既然要死,那我就成全规则,不过在成全的同时,我又要去打破规则。化被动为主动,置之死地而后生。以我的死换取我的生。”这就是洛轩领悟的生与死的博弈。它可以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也可以作用在他人的身上。
这一刻,洛轩身上无形的束缚被解开,背后的十字架飞到洛轩的身前,平浮在火焰之上,缓缓的旋转。此时再也看不出哪一根是横,哪一根是竖。
任何的事物都不存在绝对的界限,关键在于看待问题的角度,以及自身的感悟。比如四季轮回,可以看做一种冷暖交替,冷可以变暖,暖也可以变冷。又比如仙凡共生,凡人可以踏入仙境,仙人也可以堕落凡尘。
每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一条线。它可以是衡量的标准,也可以是转变的牵引。它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火焰还在燃烧,崩溃还在继续。直到道音出现后的那一刻,洛轩和白骨同时化为灰烬。整个密闭空间,只剩道音还在回响!
“你……懂了吗!”
洛轩意识回归本体,第一时间去看古字碑上的临摹。鲜红的横竖落在眼中,让洛轩确定自己成功完成了这一部分的临摹。
就在此时,古字碑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钻入洛轩的体内世界。在他诧异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体内术法之玉的形成,只不过是半块虚无的术法之玉。
“古字碑中,果然也有术法的存在。”洛轩带着一丝惊喜,对这道术法充满了期待。
“还剩下一个口字!只有完整的临摹出这一个口,才能真正得到古字碑的认可,收获碑中烙印的术法。”洛轩猜想余下的部分,书写起来应该更难。不过到底有多大的难度,还要亲自试验过才能知晓。
洛轩的手指落在石碑之上,继续开始书写。比起上半部的一横一竖,难度大了许多,每次手指的挪移只能前进丝毫。不过幸运的是这期间没有遇到更大的阻碍。洛轩感觉,真正的考验应该在收尾阶段。
书写这个口字,洛轩用去了三天的时间,才达到最后收尾的阶段。不过总体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比当初书写人字时快了许多。
“收尾阶段,果然我的指尖无法前进半步!”洛轩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就在他苦思对策之时,指尖突然受到了一股反弹的力道,鲜血凝结只差一步的口字瞬间溃散,三天的努力化为虚无。
“这是排斥的力道?”洛轩决定再试一次。三天的功夫,又到了最后一步。洛轩在想是不是扛过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就能继续书写,直至达成完美。
然而反弹之力,迟迟不来。洛轩的手指却没有松懈,它还在用力的向前。哪怕无法前进丝毫,至少也要保证不能后退。退一步所有的努力又将白费。
终于,在这样的状态下僵持了三个时辰之后,反弹之力出现。洛轩当即汇聚灵力于指尖之处,在这股反弹的力道下,稳住指尖。
伴随着反弹之力的消失,洛轩松了一口气,发现指尖又能继续向前挪移。眼中流露出振奋的神色。
“以细微的差距计算,我还需要遭遇两次反弹之力。”洛轩做好准备,等待着第二股反弹力道的出现。
这一次,没有让洛轩久等。仅半个时辰就出现了反弹之力。洛轩依照第一次的经验,成功的防住了这一波反弹。
“最后的考验,成功就在眼前!”洛轩集中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漫长的等待变成了一种煎熬,考验着洛轩的意志。直到第九个时辰的到来,洛轩的四周响起了阵阵道音。
道音的出现,变成了一种干扰。让洛轩集中的精神随时都有溃散的可能。就在一个恍惚之间,反弹之力刹那出现。等洛轩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几天的功夫,又变成了一种浪费。
“我就不信,不能让这张口闭上!”洛轩开始了第三次的坚持。大概四天之后,又一次倒在了最后一波反弹之力上。问题的源头还是因为道音的干扰。
然而洛轩并没有因此放弃,继续第四次,第五次……直到第七次失败。前前后后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所有的坚持并不是没有意义,我可以把它当作是一种意志的锤炼!”没有过高的期望,就不会带来打击的失望。洛轩相信坚持的意义,至少每一次的反应有了些许的提高。拉近了他与成功的距离。
第八次,第九次……又是半个月的时间,直到第十二次的尝试。这一次,第三波反弹之力依旧抓住了洛轩恍惚的空当出现,想要瓦解洛轩的坚持。
洛轩的反应有了快速的提升,在反弹之力触碰指尖的刹那,瞬间作出了防备。苦苦的撑住了这一波的反弹。
“成功了?”这么多次的尝试,洛轩已经有些麻木。在这一次结果出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质疑,对成功到来的质疑。
随后洛轩抚平心中情绪的波动,继续完成最后的步骤,最后这一点距离,足足花去了洛轩七天的时间。
当洛轩完成了下半部口字的临摹,石碑上的古字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一刻,洛轩觉得所有的坚持都是值的的。
瞬间,古字碑化为一道流光钻入洛轩的体内。悬浮在体内世界之中,与人字碑保持着一致的高度。洛轩从古字碑上感觉到了一种联系,那是一种类似血脉的关联。
随后,一团墨绿色的火焰,从古字碑上出现,与那半块虚幻的术法之玉瞬间融合,形成了完整的灵纹玉。
下一秒,洛轩的脑海之中突然多了一种领悟,这是古字碑中术法的领悟。
“生命的燃烧,岁月的搬迁,古今的转换,这是迟暮之道!”洛轩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没有想到古字碑中烙印的术法居然会如此强大而神秘。
“古字碑,返祖之术,刹那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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