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静思庵,却见玉禅还在庵前的空地上练剑。
玉禅没看见晓辉,晓辉也不好出声打搅。
空地的边缘站立着一个女尼,不是之前见过那位。晓辉望见她时,那女尼正微笑着看着晓辉。
晓辉刹那就看得呆了,比自己的母亲美!
女尼很漂亮,哪怕除了青丝,褪了粉黛,着了素衣,缺了腮红!但国色不减!
女尼很有气质,添一缕风霜,多一分淡定,增一身潇洒!现又含了一种柔情!
窈窕一女尼,
翩翩一仙子。
缘何素丽颜,
错惹菩提来。
“蝉儿......”女尼没有让晓辉等多久,招了玉禅,又对晓辉指了指:“你的伴儿.....”
女尼其声如人,很美,很有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和玉蝉说了几句话,从玉蝉手中接了木剑,摸了摸玉蝉的头,就放了玉蝉去玩了。
两人都回头看了几次,才蹦蹦跳跳地离去。
路上。
“刚才那是你妈妈?”
“是啊!我没骗你吧!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嗯......真的很漂亮.....”
说完晓辉又观望玉禅。
“你干嘛.....盯着人家看?”
看得玉禅都不好意思了。
“你怎么没你妈妈漂亮......”
“......”
“哎哟,哎哟,别打,别打了......我实话实说而已,哎呀,你怎么又打,还打......”
“......”
“....刚才你打得我好痛。”
“活该,你....”
“你是长得不太像你妈嘛......”晓辉还是晓得婉转了。
“你还说......”
“我又没说你不漂亮......喂,你别走那么快。”
“......他们说.....我长得更像我爸!”玉禅语气有些愤慨。
“那你爸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
“哦......那你问你妈妈了吗?”
玉禅停住了,晓辉差点撞上。
“我妈说......我刚出生...我爸就死了......叫我以后...把干爹当亲爸爸那样孝顺。”
晓辉看不见玉禅表情,但听声音,应该是难过极了。
晓辉惭愧,觉得不该乱提这些让玉禅伤心的事,赶紧转移玉禅注意力。
“玉禅.....我们来比谁快.....看谁先到树林!”
“好啊!”
“那我喊了啊.....1...2...3!”
“哎......你等会儿.....我还没准备好呢.....”
河边树林。
晓辉躺在树下的草地上喘气,玉禅弯着腰,喘了会儿,也躺草地上了。
落日的余辉只能照了树林的一半,静谧的山间只听的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快看,夕阳,真漂亮.....”
“嗯....”
“我觉得你妈妈人好好哟。”
“......才不是....我妈妈好凶的,今天就是我妈妈说我没练好,要我多练会儿......还说以后早上鸡叫了就要起来练功,练功了再去读书.....”
“啊......不过,我们好像也是耶。田道长说,等我满了12岁了,就会有师傅教我,就是今年,也要鸡一叫都起来......”
“......这倒是,小五小六他们也有晨课......”
“感觉好快哟,怎么就有12岁了......”晓辉感叹。
“那你生日是哪天?”玉禅好奇。
“我是六月大暑午时出生的,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晓辉回答。
“这么巧,我也正好二月惊蛰日生的耶,也是节气,所以也记得清楚,不过时辰我忘了!”玉禅附和。
“对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属什么的呢,你要是真属兔,就真比我大了;你要是属龙,就比我....嗯....小8个月。”晓辉仔细计算着。
“小1年好不好,我属龙,你属兔,就一两个月你也算!!”玉禅争辩。
玉禅又掰着指头道:“你还有50天左右就过生日了耶.....我的生日已经在蜀山过了.......”
“.....我想我妈妈了......”晓辉却突然念叨。
“嗯??”
“......每年过生,妈妈都会来看我,还给我带煮鸡蛋来.....”
“我还没吃到过我妈给我煮的鸡蛋......”
.....
两人又仓促练了会儿功,天色就黑了,约了明日再来。
第二日,却仍旧一样。
玉蝉还是姗姗来迟。
可能,她妈妈真的还很严厉!晓辉猜道。但内心仍感觉,她妈妈面善,倒不怕再去找玉蝉,甚至会有小小的期盼,再见到她妈妈:能有个像她妈妈那样的仙子做师傅,也很不错!
还是同样的地点,晓辉再次见到了玉蝉和她母亲;还是同样的慈祥,虽然稍作犹疑,她妈妈还是放了玉蝉和晓辉玩去了。
河边树林。
“早知道你一来我妈妈就能放我走,以后都叫你来了!”
“你妈妈真的很严厉耶!”
“嗯.....”
“我们今天少说话吧,昨天没练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嗯!”
“......对了......是这样吧?”
“嗯,对了,就这样......”玉蝉如常教导着。
“.......阿......阿姨!!”正说着练着,晓辉抬头竟看见了玉蝉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玉蝉的背后,晓辉的跟前,让晓辉很是吃了一惊!
“...不....不是......师太!”
晓辉觉得称呼似乎不妥,赶紧纠正。玉蝉一听见晓辉的喊声,早就转过身了,没敢做声!
“......你与我孩儿有些缘分...就叫阿姨吧......听着也亲热些!”女尼似乎略有思虑,但未做太多纠结。
“妈妈......”虽然觉得母亲跟来有些突然,但玉蝉见母亲脸色似乎不是很坏,马上去讨好。
“蝉儿,你可知道,私授技艺可是门派大忌!”女尼却突然批评玉蝉,但言语仍旧温和。
“妈妈......可是小飞......可是小飞......他在河边救过我的.....”玉蝉还是有些措手不及!而且遇到的不是干爹,而是生母,可能还有些敬畏,反而底气不足了!
晓辉听这么一说,哪还不明白什么事情。心下当即有了计较,自己期盼着再遇到玉蝉母亲,不是就有这么个想法吗?当即起了身。
“阿姨......不怪玉蝉,怪我......是我跟玉蝉说我想学法术,玉蝉才教我的......不过.....不过.....不过我真的很想学法术,玉蝉说您是蜀山二骄,剑法也很厉害.......我也是很想拜玉蝉干爹,还有您做徒弟的.......我......我.......”晓辉最后还是急得说不清了!
女尼显然也是不想为难两个孩子:“伏龙观就没有师傅教你吗?”
晓辉听问,就默默摇头,完了又想起了田道长的话,又赶紧点头,但又觉得不妥,遂又摇头,开口解释道:“只说另有安排....等待机缘...”
女尼见晓辉解释不清,干脆招了招晓辉,体态慈祥至极:“你过来.....”
玉蝉也高兴着给晓辉使眼色,叫他过去。
晓辉过去后,女尼只低头含笑抚摸着他的头,摸着摸着,中指划过额头眉心鼻梁。
晓辉只觉得,恍惚间自己像睡着了会儿。
等慌忙睁开眼,只见女尼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晓辉似乎有所悟,赶紧询问:“阿姨,我是否有仙缘?”
女尼笑容更胜,又摸了摸晓辉的头,才温柔道:“有!....只是你的仙缘,并非在我这儿......”
“那在哪儿?”
“等你遇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不会太久。”
“哦.....”
“不过,我可以先指点你的修行。”
“啊!真的吗?那谢谢林姨!”
“.....林姨!!”女尼喃喃道。
“是玉蝉告诉我的,您叫玉林!”晓辉还在兴奋中。
“玉林...玉林...蜀山二骄......玉娇龙.......很久没有听过这些名字了呢!”后面的声音,只有女尼自己可闻!
女尼却并未当即指点晓辉练功,而是叫晓辉晚上独自一人到龙潭的河滩上来,还告诉晓辉,她指点练功的事不能告诉别人。
吃了饭,天色就黑尽了,晓辉就去了,女尼早已等在了那里,却未见玉禅。
晓辉行过礼后,女尼也不多说废话,当即叫晓辉打坐了呼吸感应着,让她看看。
师傅毕竟就是师傅,吃过的盐都要比小屁孩吃过的米要多!
“打坐并不一定要把腿盘得那么标准,刚开始学习,舒适端正自然就好.....”
“玉禅说......”
“玉蝉说的,不一定错。修行最根本的,是吸收天地间的精华——灵气。打坐,只是我们感应吸收灵气的方式而已!姿势正确,有助于修行,但刻意追求姿势,则无疑是舍本逐末了!”
“哦.....”
“不用睁开眼睛,要学着习惯这个姿势。我说,你做,有疑问开口问就行.....”
女尼便时不时一句一句地教导起来。
“坐得舒适,才能身体放松...身体放松,才能融入感应自然...所谓端正,是保留一丝对天地的恭敬,也是保持神魂清明之法。而所谓修炼,就是吸收灵气,来滋魂养魄......”
“林姨,口诀中说,人有三魂七魄,这个我不是很明白。”
“记住,练功的时候,切忌心思驳杂!你现在不要太纠结于口诀!你所要记住的东西,只有两个:一是呼吸,有节奏的深呼吸来让自己身体彻底放松,放松得甚至要有快瞌睡的感觉;二就是保留最后一丝清明,不要真正睡着!刚修练的时候,神魂都还很弱小,身体睡着了,神魂也跟着就休息了!”
“来,跟我一起做......呼.......吸.......呼.......吸.......”
晓辉跟着女尼一起练着。
女尼的声音,似乎是带着魔咒,很轻柔很轻柔,胜过了母亲的摇篮曲!
晓辉不自觉地,整个人开始变得放松。刚开始,还能感觉到女尼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吸着,呼吸着,声音似乎越来越悠远,而晓辉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是的,就是那种似睡非睡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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