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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章 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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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尘坐起身,晃了晃微微有些眩晕的脑袋,丹尘熟悉这种感觉,这是睡过头的后遗症,抱着膝盖,丹尘看着窗外,蝉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夏天也即将过去,现在只听得到鸟声了。

    丹尘现在就看着窗外的两只鸟儿飞上飞下,肚子有些饿,却没什么食欲,鸟儿飞走了,丹尘仍旧盯着窗外,瞳孔是发散的,他在发呆。

    等到丹尘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饥饿的感觉渐渐强烈,丹尘的胃开始抗议,于是他不得不走下床。

    丹尘的床在二楼,当他踏着楼梯走到一楼时,他望了一眼一楼的大石英钟,此刻是下午三点五十九,这个大石英钟是这个屋子最值钱的东西,出自地精的手艺,据说上半年也不会走错一秒。

    “咚~咚~”

    大石英钟开始整点报时,于是从大石英钟里伸出一只机械小手,小手竖着中指,于是丹尘就看到石英钟竖着中指,一伸一缩,像是在鄙视某人一样,丹尘觉得老人的兴趣有些奇怪。

    丹尘来到大厅,老人还在摆弄着瓶瓶罐罐,各色液体,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丹尘知道他也绝对没有吃过饭。

    没有打扰老人,丹尘走到屋子外,阳光撒在他身上,有一种要散架一样的感觉,丹尘觉得浑身无力,于是就在一边的树桩上坐了下来,这个树桩是劈柴用的,有一次,这两个人都懒得做饭,当饿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想做饭却没有柴火,于是这两个人饿的要死还要劈柴,老人差点就这么过去了。

    事情过后,这俩人就自觉囤积柴火,堆起的柴火堆了一层楼高,然而他们仍旧是饱一餐饿一顿。

    丹尘坐着树桩上,看着一层楼高的柴火,有的柴火上长了菌类,丹尘就盯着这橙色,小小的蘑菇发呆,他在等晚饭,虽然他并不会吃到每一餐,但是他会按时吃。

    太阳晒在脸上有些疼,他穿的肥大黑袍也十分吸热,不一会丹尘就受不了了,干脆走进屋子里,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里抽出一本书,默默的翻动。

    老人只是尽义务一样的教会了丹尘识字什么的,有关这个世界,丹尘只能从这一堆堆书中认识,书有很多,丹尘与它们彼此相识,丹尘认识其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手指无数次的拂过书页,这是他除了发呆之外做的其他事情。

    “法奥斯的光芒照射罪孽的深渊,当审判来临,信仰的人将会获得永生,与吾主永存。”

    丹尘低声念出来,这本书叫《法奥斯新约》,丹尘猜测它是某个宗教里的典籍,这本书很新,至少在老人众多藏书里是最新的也是最华丽的。

    丹尘抽出另一本书,这本书显得就有些旧了,封面发暗,沾上不少污渍,书页也是旧的发黄,显然是经常被人翻动过。

    “当天启来临,所有的伪善者卑劣者,都将接受审判,我们将他沉入深渊,而所有犯光之罪的人,我们将他们钉死在十字架上。”

    合上书,丹尘看了看封面,这本书叫《卡奥斯旧约》,丹尘感觉这是跟那个《法奥斯新约》叫板的宗教,内容都觉得差不多。

    丹尘看着这些书,等到楼下传来老人的咒骂声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时,丹尘就知道老人已经开始做饭了。

    …………………………

    落叶标志着秋天的到来,时间就像这落叶一样悄悄的溜走,丹尘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坐在树上望着远方,右手拨弄着钉在树上的风铃,他还是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肥大袍子,戴着袍子上的兜帽,他从未脱下过这袍子。

    秋天的空气很干燥,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山火,对于住在山里的丹尘他们来说,这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于是老人就让丹尘去把风。

    丹尘小心翼翼的在树枝上躺下,望着天空,秋天的天空显得格外的空旷高远,丹尘望着天空发呆,瞳孔发散,好像死不瞑目一样。

    若是平时的话,日子就会这样平淡的过去,不留痕迹,甚至以后都不会想起,然而这次不一样,丹尘突然坐起了身子,望着没有钉上风铃的另一边,那里有一缕烟雾正在升起,在这单调的秋天蓝色天空背景下,显得十分显眼。

    丹尘站起来,看着那边,他在犹豫,那好像是山火将起的痕迹,要过去吗?还是回去告诉老人?丹尘望着那缕烟雾,心中有奇怪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若他踏出那一步,这个世界都会不一样。

    …………………………

    某时的科洛斗技场,邓普斯对着躺在地上的诺亚怒吼,诺亚虽然早已被惊醒,但他并不想搭理邓普斯,于是他索性闭上双眼,还是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

    贵宾区上,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对躺着地上的诺亚指指点点。

    “这是劳伦斯家族的公子吗?怎么跟地痞无赖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有辱劳伦斯的名声。”

    “估计是不敌邓普斯少爷,小孩子脾气犯了吧,毕竟劳伦斯的少爷才十四岁。”

    贵族们发出各种各样的议论,爱尔柏塔望着躺着地上的诺亚,有一阵失神,曾几何时她也见过这样的场景,战败的一方躺着地上打滚耍赖,让人无可奈何又啼笑皆非,不过她想到的那个人已经战死在战场,多年后她以为她已释怀,然而她还是会被触动,即使她沉醉于纸醉金迷,即使她身份无与伦比。

    斗技场上的邓普斯有些慌了,这是为他准备的舞台,然而配角不准备出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一种侮辱。

    “懦夫!你敢不敢爬起来与我一战,你这胆小的无赖!”

    诺亚没有理他,只是皱紧了眉头,他是以贵族准则要求自己,这场不公平的战斗领他恶心,邓普斯的侮辱更像是利剑一样插在他的心口。

    “这就是劳伦斯家族吗?剑术家族?懦夫家族!”

    诺亚握紧了手中剑,即使是被踢飞,他也没有松开手中的剑,这是他作为劳伦斯家族的骄傲,邓普斯对劳伦斯家族的侮辱让他的怒火几乎难以遏制,然而劳伦斯的家主,他的父亲却让他放弃胜利,坦然的放弃了劳伦斯家族的骄傲,这让他也难以提起斗志,他,没有理由战斗了。

    “哈哈!懦夫,不敢战斗,果然是卢修斯家族的杂种!”邓普斯癫狂的大笑。

    “轰”这句话仿佛在诺亚的内心击了一记重锤,邓普斯看到诺亚缓缓的爬起,身上萦绕着可怕的阴沉气息。

    “你~说~什么!?”这几个字从诺亚嘴中挤出。

    邓普斯盯着诺亚,诺亚半跪在地上,右手杵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邓普斯能够感受到诺亚的愤怒像长矛一样向他刺来,他看不到诺亚的脸,它在灯光的阴影里。

    邓普斯有种错觉,仿佛是回到了他去年第一次面对饥饿的雄狮的时候,他在颤抖,兴奋!对!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生死之间的兴奋,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十四岁的孩子,竟能给他面临死亡一般的兴奋。

    但是,科诺家族的邓普斯不会退缩,“卢修斯家族的杂种!!!”邓普斯吼道。

    诺亚缓缓抬起头,邓普斯仍旧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看到了仿佛在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耀金瞳孔,这双瞳孔盯着他,雄狮的瞳孔都没有其愤怒的一二,鹰隼的瞳孔都没有其锐利。

    “啊!!!”

    诺亚怒吼一声,狂风一般冲向邓普斯。

    “来吧!吼!!!”

    邓普斯也发出怒吼,双手握剑,狮子一般撞向诺亚。

    贵宾区里发出一声惊呼,斗技场的两人的剑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邓普斯有些诧异,他竟然跟诺亚在力量上僵持住了,两人都是双手握剑,剑刃相抵,谁也不能压制另一方,邓普斯望着诺亚金色的头发以及阴霾下燃烧的耀金瞳,他才意识到,他面对的是光之子,诺亚是这个活着的传说之一。

    两剑相抵,诺亚的剑渐渐地压向邓普斯,邓普斯感到愤怒,发出一声怒吼,然而并不能改变他被压制的现状。

    这时诺亚撤剑,邓普斯的剑劈在空处,邓普斯对诺亚怒吼,诺亚冷冷地看着他,使用力量击败邓普斯不是他的愿望,他是劳伦斯家族,他要用剑术而不是力量击败邓普斯。

    诺亚左手放在背后,轻佻地抬起右手的剑,抬起头颅,仿佛是蔑视一般盯着邓普斯,这是击剑的起势,劳伦斯家族精通各类剑术,诺亚之所以使用这种剑术,是为了骄傲的击败邓普斯,同时将一些话传递给贵宾区的某人。

    邓普斯看着诺亚,不出所料的愤怒,他不懂剑术语言,但是他读懂了蔑视,邓普斯狂吼着冲向诺亚。

    诺亚看着邓普斯冲向他,没有动,等到邓普斯的剑挥下时,他右手持剑上扬,略微抵挡了一下,但的只是为了改变剑路,诺亚同时身体闪避,轻描淡写地躲过这一剑,没有反击,依旧是轻佻地单手持剑,蔑视地看着邓普斯。

    接下来,邓普斯一次次的向诺亚劈剑,而诺亚从不接剑,只是出手改变剑路,他也没有进攻,只是用蔑视地眼神看着邓普斯。

    于是邓普斯就更加愤怒,愤怒却无可奈何,他的剑砍不中诺亚,任他咒骂怒吼,诺亚不接剑,蔑视地眼神看得邓普斯发狂。

    贵宾区的贵族们也看明白了,诺亚在羞辱邓普斯,他们一阵沉默,科诺的家主邀请他们过来是见证邓普斯的荣光,他们中有人当然知道这是在演戏,但是如今主角在被配角羞辱,怎么回事?劳伦斯家主示意的吗?劳伦斯虽然是老牌贵族,但是如今没落了,科洛家族如日中天,除非劳伦斯家族想要羞辱科洛家族,不然,劳伦斯本来是可以不用接下这场对决。

    就在贵族们揣测劳伦斯的心思时,斗技场的诺亚再次躲过邓普斯的剑斩,诺亚觉得差不多了,邓普斯大口喘着粗气,他已经累了,然而诺亚并没有花费多少精力。

    诺亚看着用剑杵着身体的邓普斯,他出剑了,这一剑瞄准的是邓普斯的后颈,诺亚把握好了力度,他们的剑都没有开锋,只要砍中,那么邓普斯将倒下,诺亚,他会对倒下的邓普斯扔下他的手绢,上面印有劳伦斯家族的家徽——剑与荆棘鸟。

    诺亚的剑已经挥下,这是一发必中之剑,邓普斯试图格挡,但是他不会成功,诺亚的剑会隔开他的格挡,随后站在他的后颈上。

    正如诺亚想象的一样,邓普斯没有力气了,他的剑被诺亚隔开,正当诺亚的剑要砍中邓普斯的后颈时,贵宾区飞出一道白光,诺亚的剑被从中斩成两段。

    随后一只白手帕扔到斗技场。

    “认输。”

    诺亚看着斗技场上的白手帕,上面有剑与荆棘鸟的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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