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不厌其烦的日常便是前往学校,今日稍稍有些反常,由于我是偷偷住在张淑玉家,比以往早起一个小时。
昨夜凌晨连夜寒雨,此刻任然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站在张淑玉家的屋檐下,搓手哈气,等待张淑玉下楼。
这天气怪冷的,尤其是初冬时节的小雨,手指若是稍不注意保暖,这种时候最容易冻肿,往年小学时期没少受到过冻肿的折磨,手指若是暖和了就痒,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她家正前方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这条马路直通县城,可惜的是我们起来的太早,大巴车司机说不定在给老婆暖被子也不一定,对吧?
你还别说这女生,出个门还真得花上不少时间,我始终不理解她们女生起床后有必要精心装扮吗,也许这就是我们男生与女生的差别吧。
终于张淑玉出了门,今天她穿着黑色的皮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羊毛衫,配搭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帆布鞋,一如既往背着黑色的女士背包。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出门见我第一眼她便妩媚地甩动了下头,似乎是将搭在肩胸前柔顺的长发甩到背后去,白色的耳机线直达背后的黑包里,她撑开手里的油纸伞,淡然一句:“走吧。”
一路上我们闲聊着学校老师的癖好与口头禅,比如我的数学老师,每一次讲解完公式后都会问我们对不对,像是在征求我们的认可一般。每次历史老师在课间都会抽出些时间与我们闲谈当今社会的某某政策。
原本俩人一直融洽地笑谈风声,直至我们行走县城街道时,我不自觉提到赵云川,结果她就跟我翻脸了,为此我纳闷了整整一天。
实情是我想到赵云川常和她在一起,我可能内心深处是想寻知某种答案,想让张淑玉亲口承认,我便问道:“赵云川经常找你玩?”
突然的转变提问,张淑玉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顿了顿说道:“是啊。”
她在心里想着:这是事实呀,本来就经常找我玩,我有必要说谎吗,而且很多人都知道。
接下来的话我有些犹豫,却又不得不问,这将充分了解张淑玉与赵云川的关系,但又不敢直接问,于是说:“你好像和他走的很近?”
张淑玉微微蹙眉,黑黝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灵光,因为我的话,她有些得意又有些想笑。
张淑玉想着:突然问我是不是和赵云川走的很近,难道你会为此吃醋?于是她便问我:“你很在意?”
在意?我很在意吗?我在内心盘问着自己。我看向雨伞下的她,那一瞬间我们恰好对视,我莫名的有些紧张,急忙闪躲她那双丹凤眼给予我的不安。
我当然不能说在意,我若说在意,不就等于表明我的爱慕之心了?开什么玩笑,好歹我在初中也收过情书的人了,也是有魅力的好吧,再者想起她只把我当哥哥,称呼哥哥而已。
于是我莫名心烦地目视前方的街道,口是心非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在意。”
张淑玉驻足亭立原地,柳叶眉尾稍稍挑起,眉间微邹,这是微怒不悦的神态,我并不知道,只是她停了下来,我也连忙停下来,离开这把油纸伞我将会淋雨的。
“怎么不走了?”我毫不知情的疑问她。
张淑玉比我稍稍矮些,只是她看向我的目光却给我的感觉就是居高临下,此时我已经感受到她的不喜之心,我连忙闭上嘴巴不说话。
我们就这样对视在雨伞下,对持在街道旁,一辆的士自远而来,张淑玉瞪了我一眼,继而向的士招手示停。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原来并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而是她走累了,却是如此,从小镇到县城也走了将近个把小时,对于她一定很累的。
红蓝油漆的的士车身缓慢停靠在我们眼前,我兴冲冲地为她把后面的门扯开,身为男士,必须绅士,这一点想必我做的比谁都好。
她把雨伞塞进我的手里,一言不发没有丝毫客气地坐进去,正当我要上车时,张淑玉伸手抓住车门把手,手臂横在上车处,我对此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张淑玉用着怪异的笑容冲我笑了笑,然后严肃道:“哥哥,路上小心,起开!”
我任然在发愣,什么意思这是?于是她伸手推了我,我顺势后退两步,张淑玉便关上门,的士车在我发愣的那一瞬间向街道远去,留下闪烁的尾灯放肆嘲笑我一般。
什么情况这是?我到底怎么了我?我看着手里的油纸伞,再看一眼远去的的士,我想吐血。
喃喃自语道:“这女人翻脸就跟天气似得,说变就变。”
待我话音落下,同时雨滴也不再下了,我拿开手里的油纸伞,望着渐渐退去的闲云,心情很是复杂。
…………
伴随着郁闷的心情恍悠了整个上午,即便下午体育课的到来也未能消磨我的郁闷呀,下午最后一节课,体育老师解散我们自由活动,我带着郁闷的心情去篮球场一旁闲坐着。
我并不知道在解散的那一刻,发生了一件令人捧腹大笑的奇葩事,此事发生在我的好友张浩身上。
张浩听说解散,便在散开的人群中急忙找我,不就是想追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和张淑玉发生点什么,我自然是什么都不说,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好奇。
张浩站在人群中寻找我,见到一男同学急忙离开的背影,猜想我又想逃跑,便急忙冲向那位同学的身后,从背后一手搂住此人。
“你还想跑是吧,快告诉我,你昨天晚……”
话还没有说完,张浩意识到手中的人不是我,因为他感觉双手掌到了柔软处,感觉虽然很是喜欢,可是他脸色并没有丝毫喜色,反之有些慌张。
因为他猜想到了,此人不是我,而且有可能是班上那位留着短发的-------女同学!
要怪,就怪我经常穿校服呗。
突如其来的转换,张浩内心不知所措,手却像是闪电般迅速收了回来,他敢逗留吗?他当然不可能逗留,整个脸都像是高温炉里才出炉的铁一样,通红通红的。
乘着这位短发女同学没有转过身来,赶紧逃跑才是上策,于是转身就要撒腿逃之夭夭。
可偏偏转身那一瞬间,张浩两眼瞪得跟对铜铃似的大,嘴张得可以塞进一棵大白菜了,嘴里惊呼一声:“我靠!”
就因为转身那一瞬间,赵书婷恰好站在张浩身后,他一心逃跑,哪里顾得上身后是否有人,就这么一撞……
两人拥抱在一起了,紧接着一起倒地,那场面本因算得上很美,可因为张浩之前抱错了人,再美的片段他也不敢享受。
只是原本散开的同学,都听见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此叫声来自于被张浩抱过的女同学。
然而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张浩低声惊呼:“尼玛!”
一巴掌拍打在地上,赶紧起身不顾赵书婷是否受伤,不顾那位女同学的唏嘘不已,在众同学发出的一片惊呼嘘声下,他剥开人群,逃之夭夭!
其他同学忙扶起赵书婷,她便上前询问那位短发女同学,奈何怎么问,她都没有告知大家,回应的只有她那让人怜惜的泪水。
这种事情能说出口吗?对于一位十六七岁的女生来讲,清誉何其重要,头可断,血可流,清誉不可辱。
这种事即便她不说,赵书婷也猜测了几分,一定是受张浩轻薄之举,才会如此,嘴里愤愤一句,为其安慰心灵受伤的女生:“张浩那个混蛋,等会儿我帮你收拾他,别哭了。”
还真别说,赵书婷就这么淡然一句,那位女生还真没哭了,她满眶伤泪望着眼前的赵书婷,尽量平复内心,疑问道:“你说是谁?”
“张浩呀!怎么了?”赵书婷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方才还在自己跟前哭天喊地的,听到自己说张浩的名字后,她不仅不哭了,反而目光中闪过一丝窃喜,这……能不叫人疑惑吗?
那位女生方才之所以哭得伤心欲绝,只因不知道抱住她的是谁,猜想不到,现在听闻赵书婷的话,才知道是自己班级中帅得让人神魂颠倒的张浩后,嘴角咧出一丝窃喜的笑容。
她此时大脑中再无数次地回放被拥抱的画面,被张浩深情的拥抱起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他灿烂地笑着,自己害羞地笑着。
“没事,你放心,我帮你去告诉老师!”围观的同学连忙说道。
可这位女同学抿着嘴唇窃喜不已好一会儿,听说有人要告诉老师,慌忙说道:“别,别告诉老师!”
此话无疑是引来人的怜惜了,众人都在想,得罪张浩应该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位同学的担忧的确值得大家同情,还算她聪明。
只有赵书婷不是这样想的,因为她从那位受伤害的女同学目光中看出喜悦感,她好生气愤!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位女同学知道大家误会了,连忙解释,紧接着支支吾吾略有羞涩道:“是张浩……没关系……我……!”
喜欢两字并未说完,整张脸都红了,那个羞涩样真的惹人爱,她连忙穿过人群,奔向教室。
她要把这件事写进自己的秘密日记里,从此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人家嫁不出去了,她用手掌撑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晨雨午晴的蓝天,眼睛里满满的幸福感,她沉醉在之前被张浩抱住的那一瞬间,憧憬着他们的未来。
张浩可是篮球队里顶尖的选手,帅气又潇洒,哪怕与他对视一眼都会心跳加速,只是有人并不开心了。
操场中有一人,怒眉难收,双拳紧握,她就是赵书婷,她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张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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