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婆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琳儿,我叫方始笙,是被你丈夫抓回来的。”方始笙挣开老婆婆的双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那老婆婆诧异道,“方家?方始笙……?”
没有再回答老婆婆的问题,方始笙往院落里面走去,整个院落长满杂草,有些小鸟在里边筑巢,亭台的漆也已经掉落数块,看着让人心生荒凉之感,怎么也看不出竟是嫡出小姐的住所。
方始笙摸着残垣断壁,轻笑道,“我原以为娘亲在方家过得就算艰苦了,想不到在曲家处境也未见得好,谁想到曲家嫡长女美名远播,才貌无双,却亲缘淡薄无人关怀?”
那老婆婆盯着方始笙看了许久,喃喃说道,“琳儿怪我,琳儿怨我……当年我没有阻拦老爷……老爷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为他的幼妹报仇,他从来心中只有他那幼妹,又何曾将我放在眼里过……”
突然她上前对方始笙说道,“孩子,快跑啊,被他抓住你就来不及了,他不会放过妨碍他之人,包括……包括那皇位上那人……老爷已经丧心病狂了,快逃离这里。”老人面露哀色,十分紧张地说道。
“我在此也就表示已经被你丈夫抓住了,逃?你知道该往哪里逃吗?”方始笙升起一丝希望,如果这位真的是曲夫人,是否会知道一些不为旁人所知的密道?
可惜,曲夫人黯然摇了摇头,“曲府上上下下固若金汤,他谋事已久,尤其在琳儿的这个院落,藏了太多的秘密,但凡进来之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唉,方始笙叹了叹气,想来也是,如果真能逃出去,那些侍卫又怎么会让自己过得如此安然,她只好祈祷自己的信函会被碧枝她们发现,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不测……
想了想来到这里许久,差点都忘记自己是哪里来的了,其实咕噜他爹是谁都还不知道,这般就身故似乎太可惜了些,也不知道自己这般苟延残喘能支撑多久,总不能守株待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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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母子连心,咕噜这几天特别难熬,小身子板已经张开了些,但是比起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还是差了许多。他暗自瘪了瘪嘴,只好仗着身子小,往谢致的房中溜去。
谢致今日操劳甚重,除了因为倩蓉身体需要静养外,他还得想方设法将对母亲下手之人揪出来,但是却在收集谢家罪证时,无意中竟发现谢宁远与谢静远曾和大皇子麾下的赢劲有联系,让他不得不警醒。
说起这赢劲也是个有才之人,曾与他出生入死,自己也对他十分信重,所以会给他几分面子。当日他远赴东卓国边境与北原国作战,只他一人赞成,这人官位不高,只是个校尉,却往往能别出心裁,见解独到,是个军师的人才,当日谢致对他多有提携,表面上与谢致感情深厚,却在方家一事上两人产生了分歧。
谢致师从方哲,此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加之方将军乃三军主帅,行事作风深受士兵爱戴,自己的孺慕之情便不怎么打眼。当方家被告谋反,谢致第一反应便是为他伸冤,但却发现被赢劲抢先一步向圣上进言,被圣上免了职,此后便更少人为方哲说话。
赢劲这一举动让谢致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赢劲乃是侍才自傲之人,对师父的作风很有些不以为然,评价也是一语中的,难以想到竟会当出头鸟。
许是内宅之事让他有些多疑,便与这赢劲疏远了。
再后来,外祖父来信,说师傅被奸人所害,已昏迷不醒,方家大势已去,让谢致莫要逞余兵之勇,先将方哲救下,现今关头先暗施援手,不可声张。
方家一事其实许多人都心知肚明,皇上当时已经是壮年,早已雄心万丈的他想要将权利收归自己身上,对当日有功之人并无厚待,这位镇国大将军方哲,也就空有一个名头罢了,金银钱财并没有多加赏赐,兵权也收回了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也迟早会收回去的。
方哲极擅战,兵法谋略无一不精,但对于朝堂之事却是有心无力。又因父母双亡,就是个白手起家的寒门子弟,许多贵族都看他不过眼,所以当方家有难时,竟显得苍白无助。
这赢劲在此时有了动静,看来当时也是早有所谋,连这府内之人都要时时警惕,谢致觉得真心讽刺。
如果大皇子真的登基,想来这谢侯之位也轮不到自己了吧?如果自己被撤了侯爷之位,母亲怎么办?他们母子二人的下场,想必不会比他师父更好。
自己亲生的大兄,竟丝毫不顾兄弟之情,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顾了吗?还是与他父亲一样,天真地以为可以将二者协调好?
看来不能再等了,否则必将有灭顶之灾。
看着谢致一个人在纠结,咕噜不满地踏着地板以示不满,千辛万苦跑过来看这不争气的一眼,怎么他居然视若无睹?
谢致不情不愿地看着打断他思路的祸首,将他领到书桌上,“说吧,你今日又想如何?”
咕噜眼珠黑不溜秋地滚了一圈道,“我想去昌城。”
“不行。”谢致头也没抬,想来这番对话已经进行了不下三次。
“一个多月过去了,娘亲应该赶到了,如果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可能接下来就是坏消息了,你不担心吗?”咕噜不服。
谢致翻书的手停了停,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安安心心吃好睡好,等阿笙回来的时候你就乖乖地当个金童,看着我娶你娘亲过门就好了。”
咕噜怒,“我娘亲才不会嫁给你这种笨蛋!”
谢致摇了摇头道,“你还有何事?让你好好看着那芸姨娘,怎么跑出来找我了?”
咕噜正了正襟,坐正身姿说道,“那丑妇人丑心也丑,打算与那丑老太一起将你供出,扶助那什么大皇子登基。”
谢致哼声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我用得着你来提醒?师父那边可有消息?”
被呛了呛的咕噜恼然说道,“师父当然有消息,你以为他像你那么笨啊?”
懒得跟一个稚儿争执,谢致直接向咕噜伸手道,“拿来。”
好吧,救娘亲要紧,先不理会这坏人说话,咕噜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放在谢致手里,“娘亲至今未将信函交给坏人,哦,坏人也就是那四皇子。”
那就有些不寻常了,以墨家子弟的速度,加上信鸽往返,极有可能阿笙出事了。谢致眉头越来越紧,看了信件片刻后对咕噜说道,“若你过去,阿笙必定会怪我。”
咕噜一听有戏,开心道,“若我过去出事了,娘亲才会怪你,我才不会出事呢,我比娘亲和你强多了。”
谢致衡量许久,将咕噜留在谢府也未见得安全,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把柄,现在将他悄悄送离禅城,也未必不好。
“好,我给凌英去信一封,让他带你回去。”谢致终于松口说道。
咕噜正想反驳,便听见门外的随从说道,“谢侯爷,有一名墨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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