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四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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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咬紧唇关,下唇隐隐泛白,强忍着心底的愤恨,给曲琳那贱人做过婢女乃是她一生之耻,如今竟谁不尊称她一声柳夫人,偏偏这谢侯明晃晃地叫她玉夫人,提醒着她妾室的身份,怎能让人不狠。
“玉夫人,我怎记得你也是丫鬟出身,如今成了主子,便瞧不起丫鬟了?”谢致眯起桃花眼讥讽道。
虽说是放了,但是却不见行动,方始笙脸上一冷,又不好给如玉甩脸子,便有些气愤。
如玉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神色尽失,却仍脸面不显道,“老爷既然开口,那便将两人放了吧。”
柳伯明觉得既然丫鬟失职,略施小惩亦是理所应当,但既然她不愿意,那便罢了,“既然陆夫人觉得不妥,便将两人放出来罢,再有此事,由陆夫人自己做主便是。”
“陆夫人说笑了,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只是罚跪一个时辰,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正是念在是华小姐所赠,不忍施加重罚,否则仅凭看护小主不力这一条便足已杖毙。再者陆公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柳府也不好交代。”如玉言笑晏晏道。
竟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惩罚她的人,还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方始笙心下叹气,大瓜二瓜虽然长了一副让人欺负的样子,那也只能由自己欺负,“这位姐姐,她们两人乃是华小姐赠与民妇的贵礼,”虽然将人比喻成礼物不好,但是风气使然,只得入乡随俗,“虽好吃懒做了些,思及华小姐情谊,我是万万不忍责罚她们的。”言下之意,我这个当主子的都不忍心惩罚,你虽代管后院,却不能动客人的丫鬟。
如玉镇定回答道,“夫人两位侍女出门尚未回府,另外两位因看管陆公子不慎,已被我吩咐守柴房一个时辰,不得用晚膳。”
众人谦虚一番后终于开始用膳,方始笙身后立着一名脸生的丫鬟,便开口道,“柳大人,不知我的几个侍女去哪里了?竟不见她们过来寻我?”
“今日贵客到来,让鄙人好生开怀,还望各位赏脸小酌几杯,惟愿情同此酒,源远流长。”场面话便由柳伯明先说。
终于到了动筷时间,方始笙却发现主人还得一番寒暄才能开吃。
古时官大人府里摆膳极其繁杂,规矩极多,若不是方始笙有着原主的记忆,非出糗不成,一套净手下来竟花了整整一刻钟,看着面前的精致餐食,方始笙着急得不行。
……
如玉心里闪过一丝暗喜,乐呵呵地点点头。
看来这如玉也不是普通妾室,柳伯明竟由着她代主母之职,方始笙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然她执意示好,那便受了吧,谁让人家主管后院大权呢。
柳伯明不理内院之事,便由着如玉做主,“陆夫人若是不介意,便请一道吧。”
方始笙恨不得即刻离开此地,却听见如玉声起,“老爷,何不让陆夫人与我等一同用餐,今日妾特地多备了两双碗筷。”
柳伯明听后神色稍松,“罢了,你也是一番好意,四公子,谢侯爷,我们一同去用膳吧,陆夫人也请回房用餐。”
未料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竟是柳伯明的妾室,方始笙为曲琳不值,此人既可以口口声声说对曲琳情深不寿,却可以同时与其余女子生儿育女,心中作呕。
“老爷莫要怪罪辉儿和耀儿,是妾身不好,想着他们两个几日不见父亲,心下不忍,便将两人领了进来,不想竟惹老爷生气了,是如玉不好。”那青衫罗群的女子说道。
柳伯明听见此言首先反应的便是望向方始笙,见她冷笑一瞬,心下黯然神伤,“你们不在书房温书,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爹?方始笙一愣,柳伯明居然已有孩儿?打量了下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果然长得与柳伯明有几分相像。心下不免冷笑,难不成对曲琳的深情重意都是装的?
一听见咕噜饿了,方始笙便不恋战,起身接过咕噜,准备退下喂乳,身旁两个总角孩儿开口道,“爹爹,这位是何人?”
咕噜摇摇头跟卓晋懿唱反调,被后者一捏屁股,登时将頭点得畅快淋漓。
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咕噜的屁股,卓晋懿竟觉得自己居然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脸上尴尬,“不如先去用膳吧,陆公子也饿了。”
卓晋懿在一旁教训着咕噜,一个风姿卓越的皇族子弟对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嘀嘀咕咕,让人忍俊不禁。
谢致见方始笙下子似有成算,想起方始笙的身世,心头不由一暖,若大事能成,他便有机会求娶阿笙,如此聪慧过人又懵懂无知的阿笙。
不由浑身发冷,竟不知道多生个心眼,方始笙硬着头皮开口说道,“我乃误打误撞见过有人解过类似棋局,并未从师。”急急忙忙起身,退到一旁减弱存在感。
方始笙身躯一顿,搜索着原主的记忆,貌似原主自从开蒙以来只是念书,也不见下过几次棋,但每每与尹繁枫对弈均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似是看了曲琳所录的棋谱。
柳伯明大怔,“陆夫人,不知棋艺诗从何人?”
刚走进园子的女子原是脸上挂着淡淡漠然的笑意,见方始笙下了数子过后笑意渐渐泯失,取而代之的是挂满寒霜的冷脸。
方始笙也不啰嗦,执起黑子直接在边角处下了一子,谢致不以为然,不紧不慢地落下白子,几轮过后,却发现局势已大变。
柳伯明与卓晋懿心下知会谢致棋艺,对方始笙之言有所兴趣,只听谢致道,“还请陆夫人见教。”
不知来者何人,见其余三人对此女既非恭敬又非慢待,方始笙规规矩矩地回答道,“虽有些愚见,但谢侯技艺过人,不敢枉言翻局。”
刚来的女子又道,“看陆夫人神情,似是有令黑子起死回生的法子,不知可否令我等一观?”语音曼曼,虽不若少女的爽利明媚,也不似妇人的媚艳柔韵。
方始笙螓首低垂探视着棋盘走势,白子行军迅猛,进可攻退可守,黑子从原来大好局面被白子生生翻局,切断退路,已然是一片败势。
此时谢致眼光还在方始笙的身上梭巡,听见此言起了兴致,“是本候。”
方始笙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柳大人,不知这执白子的是谁?”
柳伯明注意力集中在被棋局迷住的方始笙上,未理会那女子,对方始笙说道,“陆夫人可是对这棋局有所见解?”
外头有个青衫罗群簪环的女子袅袅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衣着华贵的总角小儿,三人一同停在柳伯明面前。那女子先是对卓晋懿和谢致侧身扶了一礼,再冲方始笙点头示礼,然后婉婉约约地对柳伯明道,“老爷,饭菜已准备妥当,不知是在园子里摆膳还是移步客厅用膳?”
方始笙自从有了原主记忆以来,最开心便是可以将原主的棋艺占为己用,因为前世她钟爱下棋,却无奈天赋有限,妥妥的棋渣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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