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听了沉默了良久,既然追踪到他家里去了,估计他对这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有所察觉,伤了他的人,想必这典狱长一定会找人来报复的。典狱长为刑部司狱,从九品官阶。官阶虽小,可这些人捞钱的本事不小,多半是大富人家。
胡小青见文怡沉默不语,于是补充说道:“这位典狱长姓王外号叫霸天,对待犯人手段可多,外界有人称他为王毒,因为他用型很毒辣,有什么事情,你们尽量不要得罪他为好,大人收治犯人现已经触犯他了。”
既然已经触犯他的利益,估计这人不会善罢甘休,来而不往非礼也,有必要给他也制造一些麻烦,文怡将葛宏远招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葛宏远便飞出天窗了。
胡小青或许是出于安慰文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大人也不用担心,他要是有什么对大人不利,我便向小李子报告,估计他也不会对大人怎么样的。”
“如此甚好,今天那两位病人好一些了吧。”文怡闲庭信步地问了一句。
“已经好了很多,他们二人均能吃一碗饭。”
为防不测文怡将二人仍然安排到监狱里面。起居饮食均有胡小青照应。
自从文怡捉鬼后,监狱果然平静了两天,越是平静越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
文怡这日午觉刚睡醒,一醒来就听见门外乱哄哄的。想必典狱长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大人就是这间了。”
“这间房子不是腾出来给胡小青用的吗?胡小青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外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想必说话人是典狱长了。
“王大人,你面住着的一位犯人,可这犯人是宫里小李子安排的,大人能否网开一面?”这是胡小青的话,语气甚是低下,甚至是哀求。
“什么宫里小李子,我还奉刘公公之命呢,给我开门搜。”
这时候,们被打开了,出来的正是文怡,目光炯炯有神地扫视了一遍。
一群人便停止了争吵,一个胖个子,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须身边跟着一群人,一位穿着灰色衣服,面部贴着膏药的壮汉,打量了文怡好一会儿,突然对胖子说道:“王大人,就是他了。”
文怡想了想,这丫估计是那天晚上被六脉神剑所伤,估计贴膏药之处his被毁容了,毁了容你丫做鬼不用化妆了。
王霸天嘟着嘴,捋了捋八字须,瞪大眼睛盯着文怡,伸出食指指着文怡问道:“你就是那位姓朱的犯人?还会治病?”
“在下正是朱文怡。”文怡客客气气地向王霸天抱拳,露出鼓鼓两袖。
当官的无钱这称之为两袖空空,有钱人袖子总是有银子,因此袖子是鼓起来的。王霸天贼亮的眼睛自然不会放过犯人的两袖。他见了袖子立马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微微一笑对手下说道:“把朱大人请到大堂去。”
“朱大人,有请。”
几人将文怡带到典狱长施刑的一个大堂内,典狱长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为何将朱大人带到此地,想必朱大人应该明白。”
这种人就是要钱,他派人装鬼恐吓狱友就是为了多从犯人身上压榨银两,这个文怡深谙之,文怡掏出早已准备好一锭十两银子,摆在桌前。
微笑说道:“小的家产浅薄,这一点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王霸天拿起那一锭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一番说道:“你在狱中救治他人,我不说,可你打伤我的人,这点银子只怕一剂汤药都不够。”
见文怡不为所动,于是双手一拍,后面几个狱卒拿起棍棒走上前恶狠狠地盯着文怡。
“来人,给我重责五十棍子。”
文怡见着阵势不对,于是又摸出一锭十两银子,双手送上,说道:“大人请息怒,小的虽然家资浅薄,可家中两三百亩地还是有的,有朝一日小的若能出得监狱,定当孝敬大人你。”
王霸天将银锭收入袖中微微一笑道:“你略有家资,为何不多带一点?要知道你可犯了死罪,要知道用不了多久你的家产都变成了别人的财产,美妾躺在别人的怀抱,子女变成人家奴人。这些东西将来都随着你的仙去而成为别人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呀,可惜了。”
文怡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道“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能救我…”
王霸天屏退身边的人,贼眉鼠眼地笑道:“大人如想想活命,原本也不是难事…”说道此处打住了。
文怡知道是要有所表现的时候,低声道:“只要大人能救在下一命,大人便是在下再生父母,在下的家产一半交给大人。”
王霸天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案子可触怒了我们的地颜,要想保你并非容易,看你有这份孝心,我就…”
“何为地颜?”文怡有些不解。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当今两个皇上,朱皇上为天子,触犯他就触犯天颜,刘公公为站着的皇上,称为地子,触犯刘公公可就是犯了地颜了。”
文怡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上,说道:“大人要是能让小的活命,先父在世时为小的埋下一罐金子,这些财产尽数归大人,大人你看如何?”
“好说,好说,虽说刘公公想置你于死地,可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这里就可以帮你办到,就要看你的孝心了,在处决之前,你准备不多…”说罢伸出一个手指。
“一千两?”文怡问道。
王霸天摇摇头。
“一万两?”
王霸天这才点点头。低声说道:“有了这个,这事情就好办了,我回去另行准备一份奏章,判决书不需要改动,取列名在判决书后面的从犯中没有亲属的一个单身汉换你的名字,等叛决书加封上奏时暗中调换一下姓名就是了。你的案子好像还有一位从犯,叫什么东坡来着,他没有亲眷,用他代替你最好不过的。”
文怡听了吸了一口冷气,往往有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是这样被掉包的,法纪不振,朝纲败坏道如此地步。还有天理吗?
文怡为了不让王大人看出自己情绪波动,很快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要是按察使,刑部还有大理寺重审此案,不是露出破绽了吗?如此不仅是我的性命难保,就连大人你的性命甚是堪忧呀。”
王霸天诡异地一笑道:“这个我就要用你送上来的银子了,你以为这些是给我的吗?错,这些全给他们的了,我不过拿其中十分之一权当差旅费,当然朱大人要是成功逃离监狱了,以后你那三百亩田地,我王某人就拿二百亩,余下的够你生活就行了。”
听了有些冠冕堂皇,可想一想确实在理,这些人哪位不敛财,刘瑾富可敌国,他的财产是下属所送,下属的财产又来自更下一级官员,如此层层盘剥,最吃亏的当然是老百姓,百姓苦刘瑾久矣。
王霸天见文怡还是有些犹豫,继续说道:“如再上奏请示,这些主审官也会因此被撤职,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生命而放弃自己的官位前途。因此,我们终究没有死的道理。你放心吧。”
文怡一脸疑惑的表情,像是在静静地思考。王霸天在大堂内徘徊着,等待文怡的答复。
“大人,大人,有人揭榜了。”一个男家丁兴冲冲地跑进来。
王大人一脸不高兴地叱呵道:“你不知道这是我办公的地方?”
“奴婢一时心急闯了进来,还望大人恕罪。”
“什么事情这么兴奋啦?”王霸天阴沉着脸问道
“有喜又忧事呀,大人,你先听喜事还是先听忧事?”那位家丁倒也会吊胃口。
“那就先说点高兴的吧。”
有人揭下家门前那榜文,说能治好小姐的病,这是喜事。”那家丁喘着粗气说道。
“我们把最好的郎中请来了,也没有见效果,揭榜之人又有多大能耐。”
“他说以性命担保,如若没有治好小姐的病,任大人差遣,没有半句怨言。”
王霸天沉思片刻,问道:“忧事呢?”
“小姐的病情加重了,说是见到什么鬼魂了,精神有些恍惚。”
“什么呀,养了你们这么多人干嘛用的,连小姐都看不好。”
那家丁见王霸天发怒了,赶紧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已经有人能治愈小姐的病了。”
王霸天脸色这才略略改观一点,他大声说道:“来人,将朱大人,仍送回原来住处。”
于是进来了两位狱卒。
王霸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摆了摆手道:“慢着。”
于是向文怡微笑着说道:“听说朱大人也通晓医理,那就请朱大人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位医家。”
文怡指了指自己身着,身着囚衣文怡出现在王霸天的家门前自然不太合适。
王霸天对家丁说道:“王三丫,你去陪这位大人回狱中换一身衣服,然后陪他来王府。”
王三丫只好跟着文怡返回监狱牢房。
王霸天的女儿王珍珠患病半年了,原来好生生的,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儿,近半年来不思饮食,日渐消瘦,可没有少让王霸天操心。
京城的名医多半是皇上的御医,其余有名气的京城医馆任黄柏,保济堂贺春源。王霸天都去请来了。药也吃了很多就是不见明显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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