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沁担心文怡安全在房内坐立不安,她想到这口枯井较深,要救他出来一定要一根粗绳子,她见夏婆子担水归来,问道:“夏妈,你给我弄一条绳子将我房里那只小猫套好,免得它四处跑不回家。”夏婆子答应着,放下水桶,将系在水桶上的绳子解下来,对竹沁说道:“小姐,这种绳子可以吗?”
竹沁说道:“最好再长一点。”不一会儿夏婆子找来一根三丈长的粗绳子,将小猫系好。竹沁好不容易挨到亥时,将系猫的绳子解了,提着绳子便悄悄下楼来,微月在天,没有叫上一个伴儿,园内无人,竹沁也不提灯,独自一人出了门,放轻脚步,走到一处灌木丛中偏要小解,没想到蹲下去后惊起了灌木丛中两只鸟儿,不远处立即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着实吓了一跳,竹沁站起来,放下裙子,定睛看了一会,只见两个模糊人影,见她来了急忙要往大树下躲起来,竹沁趁着半明月色,见一个穿着水红袄子,术者髻头,身材高挺,分明是小红,竹沁以为他也在这里方便,便叫道:“小红,我全看见了,你快出来,不然我拿你当贼。”这本是竹沁戏语,没想到小红胆虚以为被小姐发现秘密了,生怕叫喊起来,被老爷发现,更是不妙,且素日里小姐待人最是宽厚的了,于是从树丛里转了出来,拿住小姐的手跪了下来,说道:“竹沁小姐,你千万别嚷。”
竹沁感觉到小红手在颤抖,见大树旁边似乎还立着一个人,仿佛是一个家丁,便猜着**分了,自己倒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愣了一会问道:“那个人是谁?”
小红说道:“他是老四。”于是小红回过头对那人说:“你不用躲藏了,小姐已经发现你,快出来吧。”
那人走了过来,向小姐磕了几个响头。小姐一见果然是老四,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小红说道:“我们的性命全在小姐身上,求小姐不要声张。”
竹沁扶起小红,问老四说道:“今晚,你们是不是将关在黑屋子里一个官人扔进枯井里了?”
老四说道:“是的。”
竹沁说道:“这里有一根绳子,你能不能下井去看看他,不管是死是活将他拽上来。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再追究了。”
小红和老四连忙磕头谢恩,老四点头答应下井,老四拿起绳子系在树上,自己顺着绳子下到枯井里,朦胧中被人抓住,老四说道:“你用不着与我扭打,我是奉小姐之命救你出枯井的。”
坐在枯井之中的人正是文怡,他刚刚醒来,只是感觉全身无力,一身摔得腰骨酸疼,正在运气疗伤。文怡问道:“你如何救我出去?”老四说道:“你坐在我肩上,抓住我手中绳子,我再用力推你一把,就可到井口了。”
其时,文怡正在运气疗伤,他双手力气恢复了许多,双下肢虽然受了点轻伤,行走稍有困难,但也未曾伤筋断骨,因此也不怕他捣鬼,于是便依言坐上老四肩上,老四双手顶住文怡臀部,用力一推,文怡一手抓住井口,一手抓住绳子便爬出井来。接着老四沿着绳子爬出井来。
竹沁蹲下来说道:“你没事吧?”
文怡心想本来对小姐没有设防,文怡以为她与其父亲一条心,正应了那句古话,有其父必有其女,于是愤愤地说道:“我还好,用不着你怜悯。”
竹沁说道:“你一定受伤了,我扶你到房里去吧。”说完便起身来扶文怡。
文怡说道:“你别碰我,你们父女二人阴险毒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会将骆攻略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
竹沁笑道:“受了伤还要逞强,你知道这是那里吗?出去后再说大话也不迟呀。”
文怡说道:“我想喝水。”
竹沁说道:“我扶你回房去吧。”
文怡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了,我就在这里。”
竹沁说道:“那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
一会儿竹沁端来一杯茶水,文怡端着茶杯,踌躇良久,不敢喝水。竹沁笑道:“担心这水里有毒吧。”
文怡想到此,笑着说道:“有毒还好,就怕毒不死在这里活受罪。”
竹沁说道:“那你就别喝呀。”说完竟然把杯子抢了过来。
文怡伸手到竹沁手边说道:“我口渴得很,就当饮鸩止渴。”说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竹沁说道:“我扶你到柴房你去吧,今晚你委屈一下睡柴房吧。”
竹沁上得楼来,心里总是不踏实,那呆子受了伤,今晚天气又凉,大半天未进食,今天晚上如何挨得过去。外门已经已经上锁了,要想出去得找到夏婆子,她手里有钥匙。她又担心这样会招来是非,或者被他们发现。她担心文怡竟然柔肠百转。竹沁在房子里坐了半个时辰,上夜的丫鬟香莲送茶水来,竹沁对香莲说道:“我今晚吃坏了肚子,要上茅厕,你去向夏妈拿来钥匙。香莲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夏婆子跟着香莲来到楼上,夏婆子说道:“小姐要入厕,只怕有些小动物出入园子,不如我等陪你一起去。”
竹沁说道:“夏妈,你先去把门一路打开,我与香莲一起去就是。”
夏婆子说道:“既然这样,我开了门就站在园子门口边,给你壮胆。”说完便一径下楼去了。竹沁收拾了一些干果,两个地瓜,拿手帕包裹好与香莲下楼往花园里去,在进园子门口处见夏婆子提着灯笼站在那儿,竹沁也没有搭理她,匆匆地往往园子里去,月色较先前稍微亮了一些,她走到树丛边找了找,没有看见文怡,又匆匆走到柴房里,还是没有文怡的影子,于是在茅厕转了一圈便返回了。第二天一清早便又跑到园子转了一圈,知道文怡已经离开园子了便安心回房了。
文怡回到府衙,他暂时将骆公案先搁一下,他将柳青衣找来了解黄雀计划的经过,知道柳青衣安排妥当,当下静下心来模仿一封信,这封信是以盘踞在祁山与道县之间的一位著名响马贼高猛子,此人为朝廷通知犯,曾在祁山烧杀抢掠,十数次逃脱官府追捕。当年高猛子还耀武扬威写下挑战信给祁山县令说要与祁山县衙役快捕决一死战,处理这件事的就是文怡父亲,这件事还未处理完毕便被罢黜了。高猛子的还有数封信件留在祁山县档案室,他拿着这些信,一个个子模仿起来,居然也像模像样,内容如下:李兄,昔日你我兄弟有歃血之盟,近日闻知,兄弟遭遇有史以来的挑战,,挑战者为昔日的烟草竞争对手,昨日收到兄弟一封加急来信,闻知李兄忧心如焚,我等如何能袖手旁观,预计八月初三我摔众弟兄前来祁山为李兄解围,由于黑暗之中难以分清敌我,请李兄全家务必身着白色衣服…,最后谢谢李兄,银两兄弟我笑纳了。署名:猛子。
文怡把信件通过赵追逐送到李建新手中。
数天后,祁山县热闹起来,烟叶马上就要收割了,据探子回报,祁山商贾果然按照文怡所说的价钱收购烟草,平均五两银子一亩地,农户个个显得非常兴奋,因为破天荒有这么一个好价钱,原先与李家签好约的个个毁约,李建新眼看不是个事儿,自己今年的烟草生意就要交白卷了,这让他身为不安,今日收到了高猛子回信,多少减轻了他心理压力,他摔数十家丁截赌小商贾派出收购烟草的人,同时威逼农户,强迫农户将烟叶卖给李家。胆小的农户忍气吞声,胆大的农户与其他商贾一样出来抵制,如此相互之间摩擦不断。县城里的小商贾也纷纷放出话来,说是由于今年烟叶丰收,成品烟要降价,一些经销商听说李家收购不到烟叶,另外一批人又降低成品烟的价格,这些人个个是见利忘义的,许多经销商取消与李家的订单,这可把李建新急坏了,气得火冒三丈,这祁山县的小烟草商人,本来个个胆小如鼠,今日居然如吃了回春壮阳药,强硬起来,挺起了腰杆,于是一边派人去与小商贾谈判,一边自己前往县衙,他怀疑背后一定有高人指使。这日文怡正在整理案卷,
忽然见到赵追逐带着李建新来到办公室,甚是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李建新来意。
李建新苦着脸说道:“大人想必也知道祁山烟叶的事情,大人你可知道祁山烟叶为祁山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做出贡献最大的可是我李家,我李家经营烟叶最早,上追溯到前任朱县令,如今这些小商贩不知听信何人言语,故意将烟草价格抬高,弄得我今年生意做不下去了,大人如能…”
文怡听了摆摆手,说道:“我初来咋到的,对于你们生意场合的事情知之甚少,大明律规定,要发展自由贸易,公平竞争,不可欺行霸市,本官不可违逆民意。”
李建新叫家丁背上一个包裹,放在文怡案上,微微一笑道:“小的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区区小意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文怡还是不拘言笑,板着脸说道:“你的东西还是先带回去,等你的事情办妥后再说吧。送客。”
“这个…,能不能通融一下?”
赵追逐说道:“我们大人答应给你办,办好后你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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