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树林中遇袭
凤飞从靴中拔出刀，趁自己还清醒时，轻轻在手臂上划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她没敢动，她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会一个不会功夫的还可以。
她静静地等着，这样等待好漫长，这样的等待好痛苦。凤飞只感浑身乏力，她想坐起来，拉开车帘，可手臂没有一丝力量，这……这要是有人来车上，她岂不是束手就擒，不由得了惊恐起来。
“人都睡着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车边响起。
“晚饭的水里下了迷药，他们一时半会醒不了。”说话的人正是车夫寒霜。
“沙漠狐在哪里？”
“在那边的树上。”
“先绑了他再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不会要了沙漠狐的命，还有不会伤害车上女子的。”
“你放心吧，主子说了能活捉沙漠狐就活捉，我们对女人不感兴趣。”
李凤飞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墨子非就惨了，真不知他惹了什么人，寒霜居然出卖他。凤飞看着红依熟睡的样子，明白了大概是因为自己喝水喝的少，又放了血，所以没有晕过去。
片刻，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寒霜，我可曾亏待过你？你竟要这样对我？”说话的人正是墨子非。
“你怎么会醒的？我明明看见你喝了很多水。”寒霜声音带着恐惧。
“那天晚上在客栈我被人追杀，听到追杀我的人说是我最亲近的人出卖了我，我最亲近的人只有你们三个人，我不愿意相信。晚饭我是吃了，水也喝了，可那水被我换掉了。”墨子非声音很淡，任谁都能听出声音中的痛苦，被自己最信赖的人背叛，那是怎样的痛苦，他还会去相信谁？他还能相信谁？
寒霜这才想起，他给每个人倒过水后，凤飞喝了水后就说吃饱了，墨子非让他去林中编个笼子回来，说是给凤飞装松鼠用的。也只有那段时间，墨子非可以换掉手中的水。
“你怎么会听到我们说话，那晚你躲在客栈什么地方？”说话的正是那晚搜查客栈的夜天乾。
“告诉你们也无所谓，因为死人是不会说出去的。”墨子非依然淡淡地说着，目光中充满了蔑视：“还记得那晚上有两个男人同床吗？其中一个人就是我。”
哈哈哈，一阵笑声，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又有点让人有点毛骨悚然：“想起来了，当时你的头发凌乱不堪，半遮着脸，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沙漠狐居然有龙阳之好，可否摘下面具让我们一堵芳容呢？”
墨子非对别人说他有龙阳之好也不做辩解，对一个将死的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唉，我这人就是心善啊，一个将死的人的要求我怎么能不满足呢！”墨子非摘下了面具，一张俊俏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我知道你武功高，可你一个人，我们十个人，你打得过吗？”寒霜身边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啪啪啪几声轻脆的掌声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树林中又窜出十几个蒙面人，一律身着黑衣，胳膊上系着白布条。
“真不愧人称沙漠狐，真的比狐狸还狡猾。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呢？动手吧！”夜天乾冷笑着，手一挥。
一阵兵刃相交和呼喝叱骂之声骤起,打斗开始了，半晌一声声惨叫传到了李凤飞的耳朵中，显是有人受了伤或者死去。李凤飞紧张的不敢出大气，她的心里这个委屈，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想优哉游哉地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样的事情，都是那双桃花眼惹的祸，总免不了让人多瞧上两眼。
“寒霜，把车上的两个女子拖下来。”夜天乾命令道。
“你说过的，不会伤害车上女子的。”寒霜有些急。
“你，把车上的女下拖下来。”夜天乾叫另个黑衣人。
听到这话，李凤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闭上眼睛假寐。同时手试图伸向靴子，一点力量也使不上。这时，两只粗鲁的大手将她拖下马车，随意将她放倒在地。
还是不是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李凤飞心里骂道。眼睛悄悄地睁开了一道缝，只见夏红依同她一样被人粗暴甩在地上。
这时，两边形势相差悬殊，墨子非一边显然占了上风，在空地外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而那些要杀他的人已倒下大半，只剩下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人已负了重伤，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寒霜拿着刀呆呆地站车旁，看着发生的一切。。
夜天乾指着地上的李凤飞和夏红依说：“你难道不顾忌她们的性命吗？放我们走，我们不伤害她们。”
哈哈哈，一阵轻蔑的笑声：“想到不到堂堂三光阁中的日阁夜使竟然用弱女子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还是不是个男人？”
夜天乾对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凤飞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红依的脖子上。
“你到底放不放……”夜天乾狠狠地说道。
“你觉得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她们两个弱女子的命重要？”墨子非也不着急，慢慢地说。
“我知道，你沙漠狐喜欢男人，可我要是把她们杀了，你就不怕跟随你的人寒心吗？”
“你说的有道理！”墨子非若有所思，片刻慢慢说道：“为公平，她们两个人只能换你们四个人中的两个人的命，可你们有四个人，你说该怎么办呢？”
夜天乾眸光一冷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到底放不放，要不然我们死前一定带上她们……”
夜天乾话还未说完，只看到前胸有一把刀尖出来，那把刀是从背心插上去了。
夜天乾惊愕的眼神告诉大家，他到死也不明白是这怎么一回事，他慢慢转过头，他看到了一张冷若寒霜的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命已归西。
寒霜的刀，真的是刀如寒霜，鲜红血液沿着刀尖滴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在场人都被惊住了。瞬间，墨子非反应过来，身体前倾，将手中之剑送了出去，手腕一扬两个剑花两起两落，正中那两个身负重伤之人的心脏，死的没痛苦。
墨子非说了一句“清理现场”，但见那些从林中出来的黑衣人只片刻功夫，将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显然是训练有素。
“你们回吧，这一路不会在有事了。”月光下的墨子非显得胸有成竹，声音清冷。
“是，公子”。那些黑衣人齐声道，说罢，一个消失在黑暗之中。
寒霜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看着夏红依熟睡的脸。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墨子非盯着寒霜的眼睛，寒潭的眸光，冰冰凉。
寒霜看着墨子非，突然有了巨大的勇气：“夜天乾告诉我，他不会伤害公子的，只想抓活的，我真不想伤害公子，毕竟我从十岁就跟了公子，但是我不想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我每天都担心吊胆，提防着任何可疑的人，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我每天都在做着打打杀杀的梦，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公子！你也放手吧！”寒霜诚恳地说道。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墨子非声音里冰冷缓和了一些。
“夜天乾答应我抓到你之后，给我一笔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钱。”寒霜望着墨子非，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和悔恨之意，如果说之前，还在渴望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但情发展到如今这般田地，他认命了：“我这条命当初是公子救的，现在随公子处理。”
墨子非望着他，半晌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杀了夜天乾？”
“因为他以红依性命想要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红依姑娘的。”寒霜看着地上还在熟睡的红依，弯腰将她抱起，眸光中充满了情不自禁。
“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前年，我和公子去月影楼时，知道了红依的身世，听她弹曲，唱歌，听她与公子说话，看她笑，也看到她哭。不知不觉喜欢上她了，她善良，她待人从不因人而异，她每次待我同待公子一样，从没有轻视过我。”寒霜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红依，眸光中满是柔情：“只是，我不知她喜欢不喜欢我？”
你不向红依表白，红依怎么会知道呢？就连你家公子都看不出你喜欢红依，李凤飞恨不得红依现在像她一样清醒着，可红依说过墨子非那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她是不是喜欢墨子非，从她看墨子非的眼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红依喜欢墨子非，这可怎么办？
空气凝住了，没人说话。
地上很凉的，这样会得病的，怎么没人来抱我啊？李凤飞心里恨恨的，尽管不貌美如花，可自己好歹也是柔弱女子啊，可又不能跳起来，别人的秘密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少，命越长久，继续假寐吧！
墨子非仰望星空，沉默了好一阵，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凤飞说的对，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吧，等红依醒了，问问红依愿意不愿意跟你走，如果她愿意，明天你就带红依走吧，走到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
“公子！”，寒霜眼睛有点点晶莹的泪光，言语有些哽咽：“他们并不知道沙漠狐就是墨子非，也没有人知道公子的长相，我从没有说过，我只告诉他们今晚来这里抓沙漠狐，那天晚上，我也只是告诉他们沙漠狐在客栈中，没有说过其它的。”
“把她们都抱上车吧！天也快亮了，休息吧！”墨子非的声音有些疲倦，有些落寞，有些凄冷。
最悲怆的命运感不是人在绝路上，而是心在绝境中。墨子非感到了孤独，无助，他会放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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