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终究要孤独到一个人了。
只是,那些都是据说,顾小丫不知道。她只知道,从沈默走的那一天,自己要一个人走夜路了,自己再也不能随时随地和另一个自己分享喜怒哀乐了,自己就要变成了一朵踽踽独行,自由行走的花了。
最重要的是那里的工资很高,沈默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够家里好长时间的开销。
沈默在顾小丫陪自己过完生日的一周后就申请了退学,然后背上了行囊去了与顾小丫山水相隔的南方。据说,那里的经济发达,车水马龙;那里的女孩青春靓丽,花枝招展;那里的人生璀璨,歌舞升平。
顾小丫对沈默之前的安慰只起到了安慰的效果,沈默的妈妈太苦了,那个柔弱的女人已经没办法仅靠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了,她需要一个人来帮帮自己,那个人是沈默,必须是沈默,谁让她是家里老大呢?
那只肩膀,曾经给了沈默很多次的依靠。这一次依旧是,只是任何一次都没有这一次的来的纯净,无关于爱情。
“小丫,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陪你一起走夜路了。”沈默说完,扑到小丫的肩头失声痛哭。
沈默是很感动的,那是除了妈妈之外她收到的第二份礼物,沈默那断了线的珠子就落在兔子的耳朵上,濡湿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出的离别要怎么开口,毕竟是冷色调的事,她该怎么开口?
可惜的是,沈默生日的那天学校正好停电,最后的最后,顾小丫只得抱着一双卡哇伊的兔子手套走到沈默面前,说声“生日快乐!”。
顾小丫特地写了一首诗歌,还拜托一起的广播站朋友在沈默生日那一天放完生日歌就朗诵那篇小诗。顾小丫想给沈默一份浪漫,一份关于好朋友之间的浪漫。
沈默的生日在农历的九月份,那个时候北方的天气已经大寒,即使裹在厚厚的外套里,还是会觉得冷,一如沈默的心,冰寒彻骨。
从来没有开始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故事可以重写,多年后的顾小丫一定不会再说那两个字,她多希望她从未说过。
一句可以给顾小丫多少苦难,顾小丫自然是不知道的,就像很多军恋中的情侣一样,她的心腌制在一坛黄连罐子里,苦的不能自己。
顾小丫说:“可以!”
那段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顾小丫就被妈妈喊去帮忙,苏遇末了问了一句:“以后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像是两个老友寒暄,顾小丫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苏遇的形象居然清晰了起来,他的板寸头,他的杏色外套,他不喜欢上课却可以历史满分,还有他的好。
“嗯,挺好的,你呢?”
顾小丫,你还好吗?苏遇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这一次,他透过那根细细的电话线终于说出了口。
那头终于摆正了声带,问道:“你还好吗?”
“苏遇?”顾小丫询问的语气与苏遇的心跳声相得益彰。
是苏遇,一个很久没有想起过的人。
丫头?除了父母,顾小丫记得唯一这样喊过她的是……
就在顾小丫以为是谁捣乱,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苏遇的声音才颤颤地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丫头……”
“……。”依旧是一片空白。
“你好,请问你找谁?”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回响,顾小丫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端,苏遇不知道该形容自己那刻的心情,只是发音器官被空白的大脑一时绑架了去。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顾小丫的声音在话筒里的时候格外好听,苏遇知道,顾小丫不知道。
从他们的家乡到新疆,那封信跋山涉水,翻山越岭。
很久远的一个月后,久到顾小丫都忘记了自己还给苏遇回过这样一封信。
顾小丫接到苏遇电话的时候,距离顾小丫给苏遇回信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他,终究还是太在乎她了!
多到他连信封背面的一个小黑点都知道长成了圆的还是扁的!
苏遇可是一点五的眼睛,他当然看得见,何况那封信,他反反复复的不知看了多少遍。
信封的内侧,顾小丫用很细很细的笔写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如果苏遇够仔细,他一定看得见。
可是,苏遇不在意,为了这封信,他就是背个处分,关三个月的禁闭也无所谓,顾小丫的东西,别人碰不得。
重庆小伙子被摔过了头,肩胛处肌肉拉伤。
为了这件事,苏遇被关了三天禁闭,就在那小黑屋里。
苏遇也不说了,红着眼上前,一个过肩摔,扯过信转身就走,只听见后面某人“哎哟—哎哟—”地呻吟着。
“哟!这是囊个给你写的信喏?让我们看子啥哟!”重庆男孩依旧不还,将信捏的更紧了。
“还给我!”苏遇长满刺似的竖起浑身的敌意。
“苏遇!你到底拆不拆哟?你不拆我们就给你拆子喽!”重庆小伙子一把抢过,惹得苏遇急红了眼。
他纠结又犹豫,害怕又紧张。
他又多怕看见,看见一封如果是拒绝他的信呢!
他多想拆开看看像极了顾小丫脸庞的字呀!
那手,平时端枪都不颤抖的手在一封不重的信前颤颤巍巍。
他像傻子似的接过信,然后又傻子似的准备拆开。
“苏遇!你的信!”战友高举着信飞奔到苏遇面前时,苏遇还没反应过来。
新疆的冬天总会来的很早,其他的地方还未入冬,这里却已经是大雪纷飞,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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