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宇收功下了床,缓缓的走到窗边,就那么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忖思当中。
夜,更深了,他清明的神识,似乎蔓延近数十丈,穿过怡情居,越过长长的回廊,进入园林当中,竟然能够听到林间虫嘶鸟鸣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灵识空明,涵盖万物御之凌空渡虚扶摇直上九霄云外,似乎可见到苏州城的万点灯火与夜空里的灿烂星光在相互辉映!
他从没有过这种特异的经验,这使得他感到害怕起来,收回远飘的神识,又回到冷泉,石峰丛花之间。
欧阳宇不禁暗暗忖思,自从自己功力大涨以后,不光神识老是魂荡九霄,就连每一次行功过后,都感到自身燥热无比,心中更似有欲火难消,亦总是幻想起为他做过那种事情的女子,这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下流不堪了。
随即他便喃喃自语道:“二师父说过!色是刮骨钢刀,欧阳宇,你该记住,你已经有了欧阳钰儿了,不要……更不能再想其它的女子了,如果要是二师父知道了你胆敢做出对不起钰儿的事情!那二师父……”
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清越悠扬的钟声,使得欧阳宇不由地有种清心的感觉,决定不再去思索那一场旖旎春梦,正所谓春梦了无痕,自己亦是应该忘却掉……
钟声在耳边缭绕,他突然想起唐代诗人张继的诗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他心头一动,忖道:“莫非这阵钟声正是从寒山寺里传来的不成?”
一想到寒山寺,他顿时想起和欧阳青天的今日之约,于是打消了想就此一访寒山寺的意念,穿好了衣裳,束好发髻,然后准备到庭园里走走,或者凭藉着那种环境运功,可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然而就在他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被褥时,却发现在枕下多了数根乌黑的长发。
那几根头发的长度与自己的不同,他捏住长发凑在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跟他在马车中所闻到的钱香儿头发上的味道一样。
欧阳宇骇然忖道:“莫非昨晚并非做梦,我真的抱着一个女子过了一夜?这女子又是钱香儿!但是,为何我会毫无知觉?如果她真……,我应该非常清楚才对啊!
就在他忖思之际,却听到一阵女子惨叫传来。
那断续的惨叫声一落入耳中,他整个人如同夜鸟腾飞而起,掠空四丈,落在园中的石亭之上,随着另一声惨叫,他已再度腾空,到了左边厢房之前。
翠竹幽篁在夜风里发出“簌簌”的声响,但是却掩盖不住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叫声,欧阳宇打量了一下,只见厢房名为听雨轩,此刻正房门大敞,而阵阵惨叫亦是从此间屋子里发出的。
欧阳宇犹疑了一下,本想就此回头,却被强烈的好奇心拉住,经不住八卦之火,终于!在又一阵叫声传出时,他双臂一振,腾空来到厢房的窗前。
厢房的窗子由纱布遮挡,欧阳宇用手指轻轻一点,便出现一个孔洞,然后便眼贴窥孔向里望了进去,只见里面卧室中,点着一盏油灯,灯前放着一张圆椅还有一条颇宽的长板凳。
圆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衫,有着一张瓜子脸的年轻女子,她的嘴角有颗美人痣,衬着一根笔管似的鼻梁和水汪汪的一双大眼,面上更是露出艳丽风骚的韵味,正是钱香儿。
但是她这时却是敞开着衣襟,手里拿着一根皮制的马鞭,显出一副凶狠模样。就在她面前的长板凳上,一个全身刺果的女子趴伏着,她的手脚四肢都被绑在板凳脚,肚子下却垫着一个棉枕,以致使得雪白肥大的粉臀高高地翘着,不过那个白臀上已经被打得露出一条条的血痕印,不是侍女媚儿又是哪个?
坐在椅子上的钱香儿喝骂道:“贱货,你的身份有多么尊贵?凭什么不听我的话,与我一齐服侍……”
说着,她挥动其鞭,“唰”地一声,只见那高耸的粉臀上又多了一条血印,惨叫声中,那个挨打的女子叫道:“香织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偷看了!”
钱香儿又骂道:
“**,你要是再敢拿跷,小心我抽烂你的屁股,呸!没看到有人挨打还会发浪的,你还真是个贱货!”然后又说:“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我亦是没有怪罪你偷看,只是想着要你与我一道……,哎……!你个贱货,关键时候竟敢拿跷,当真是气死我了,不争气的东西。”
她站了起来,伸手在媚儿的胯间一抹,抹得一手的春水,走到媚儿的面前,就把一手的水涂在她的口鼻上,道:“贱货,我罚你在这儿趴一晚,天亮之后再放了你。”
欧阳宇看到这里,还没完全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阵“扑棱棱”的声响,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一只信鸽!
他见信鸽穿过房门,径直的落到钱香儿的手臂上,钱香儿在信鸽的足下取出一张字条,便把信鸽放飞。
欧阳宇顺着孔洞看去,只见绑在凳子上的侍女媚儿此时正在穿衣,而钱香儿则坐在圆椅上看着字条,也不知道字条上面写了什么,钱香儿看完后,面色惨白!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侍女媚儿向着钱香儿说道:“香织姐姐!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你看了之后,面色变得苍白……!”
钱香儿一声断喝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还有……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不要叫我的本名!”
“香织姐姐怕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侍女媚儿不以为然地道:“香织姐姐,上面是要有什么新任务交给我们吗?”
岂料!钱香儿大跳如雷的道:“八嘎!华夏有句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哈伊!”媚儿说道:“对不起!香织…哦不!是香儿姐姐,还请香儿姐姐原谅我这一回!”
不知不觉,两女竟把东瀛的话脱口而出。
窗外的欧阳宇听到二人的对话,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忍者竟然就在他的身边,幸好二人没有算计于他,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他便想把二人杀掉。
想到就要做到,他来到房门处,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屋内的钱香儿刚要开口,猛然看到欧阳宇走了进来,便起身朝着欧阳宇做了一个万福,说道:“公子休息的可好!”
欧阳宇恨声回道:“好!好的不得了啊!钱香儿……哦不!在下应该称呼姑娘为香织小姐,敢问香织小姐!你们是什么人?又从何而来?”
闻言!钱香儿面上一紧,失声问道:“公子!你……你刚刚都听到了!”
欧阳宇点点头,右手抽出缚在背后的宝剑,指着钱香儿说道:“姑娘真是好心机啊!竟然没有人能识破姑娘的身份,当真是了不得啊!”话音一提,陡然喝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还不从实招来,如若不然!不要怪我辣手摧花,长剑一扬!定叫姑娘你血溅三尺!”
钱香儿喃喃道:“公子说什么?你……你要杀了我!”
“不错!”欧阳宇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要怪我!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哪知!钱香儿听到他说的话,竟然失声笑道:“你……你如今要杀了我!好好……好!那你尽管动手吧!”说罢,闭上了双眼。
欧阳宇正待挥剑刺向钱香儿!一旁的侍女媚儿却突然跑到了他的身前跪下,急声说道:“公子!你不能杀了香儿姐姐!你们中原不是有句叫作:一日夫妻百日恩吗?请你念在刚刚香儿姐姐服侍过你的份上,饶恕他的罪过吧!”
此时此刻,他手里的长剑距离钱香儿的脖颈已经不到五厘米,当听到侍女媚儿说的话后,欧阳宇大惊失色,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媚儿呜咽的回道:“婢子是说!香儿姐姐已经与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请公子念在姐姐与你一夜欢好的份上!放过……”
“当啷啷”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欧阳宇手里的长剑便掉在地上,他看着身前的钱香儿,问道:“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钱香儿睁开双眼,木讷的点了点头!
欧阳宇失声说道:“难怪我会一醉不醒!难怪我亦会做那样的梦!看来……那个梦是真的了……”
随即,他便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样子甚是吓人,声音久久不息,片刻后他才作罢,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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