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狂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直,下一秒便恢复如初,没再挣脱,把身体重量的一部分交到了紫宁的身上,他本就受伤中毒,调戏中又强行中断被反噬,如今完全凭借意志力强撑。
距离被拉近,紫宁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墨一狂,鼻翼中淡淡的血腥味传来,眼光向下,他黑色锦衣被点点血迹侵染,心中无奈,这男人到底多好面子?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向城东进发,城门触手可得近在眼前,紫宁喜形于色,对着有些恍惚的墨一狂到,“到了!”
墨一狂听到声音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城门,“恩!”
然而,下一刻,毫无征兆的,紫宁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的意识。
而一身重量几乎全靠在紫宁身上的墨一狂失去扶持,一个不稳测到在紫宁身侧,失血过多中毒未解内力反噬,墨一狂想起身却力不从心。
迷离中,他只感觉一辆马车在过路停靠,一白色身影靠近,把他紧紫宁手臂的手掌用力掰开,看着紫宁被他抱远,终于在车轮划过他眼前,马车渐行渐远间,他彻底陷入昏迷。
“这姑娘怎么样?”
“性命已无大概,稍后便会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哪怕这位姑娘醒来,恐怕也命不久矣!”
“何出此言?”
“老夫刚刚诊断中,发现这位姑娘身中化功散之毒,此毒乃五毒门人研制,解药亦只有五毒门才有,恕老夫无能无法解毒!”
“你的意思是这化功散不解,我这姑娘便活不长?”
“对也不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能不能诊断明白?”
“自然是能,这位姑娘内力深厚,如今中毒,内力强行被压制,她现在与普通人无异。”
“哈!我要的就是这普通人,要是来了个内力高强的能人我反而不好控制!”
“唉!这位姑娘也是可怜之人,她身中胎毒,能活自今日已算奇迹,以老夫看来,定是那一身高强内力克制胎毒不发,才使得她能安然活自今日。”
“胎毒?”
“正是!胎毒乃出生时母体所带,一般活不过十岁,这位姑娘能活自今日已然不易,只是如今她控制胎毒的内力不再,怕是难以熬过半年之久!”
“半年?你说我费尽心思救回来的这个摇钱树活不过半年?”
“这……”
“这什么这!你这个老骗子,没那个医术就给老娘滚蛋!”
迷迷糊糊中,紫宁便感觉耳边一阵阵吵杂的声音传来,她一字一句的听在耳中,努力的想插嘴,却发现根本无法睁眼,无法起身说话。
那一尖利刁蛮一苍老互相往来的声音,她直觉和她有关。
终于,那苍老的声音消失,踏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关门声,一身轻碎步临近身边的声音,这一刻她的听觉格外的敏锐起来,额头被指尖戳指,她听到那尖利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臭丫头,这两天两夜老娘各种灵丹妙药给你续命救治,你要是不把钱给老娘赚回来,我依媚儿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被戳额头的感觉让紫宁十分反感,心底直接给这个自称依媚儿的老女人划上一道大大的叉。
“清醒了就给老娘起来,别在这里装死。”依媚儿站在紫宁床边,看着她蹙眉,睫毛抖动,知道她马上要清醒过来。
紫宁眼皮不停抖动,她拼尽全力力气,终于将黏在一起的眼皮睁开,“水!”
睁眼前心头泛起的千言万语都抵不过喉咙的干哑艰涩,她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粗嘎难听的嗓音。
身体被扶起,唇边一个杯盏,她贪婪的喝着清水,身体犹如干涸了几十天一般,疯狂的吸收着她喝下去的液体。
终于在喝饱之后她才有精力去观察所处的环境以及身边的人。
房中的摆设十分精致,帷幔香薰,瓷器字画,带着古色古香的味道,比她轻峡谷的设施齐全很多,比缘来客栈陈设贵气很多。
身后的人见她喝够了水,便起身拿着杯盏走开,紫宁抬眼看去,见到的便是一抹樱紫色苗条带着无限韵味的背影。
她放下杯子转过身来,映入紫宁眼睑的是一张媚色无双风味十足的容颜,她眼角眉梢尽是春色,不需特意勾人,那一张脸便足以魅惑人心。
“你是谁?这是哪?”紫宁收回目光,声音依旧有些黯哑。
“你可以叫我媚娘!至于这里,是我的姬雨楼。”依媚儿的声音尖利却不刺耳,一如她在迷糊中所听闻的那个女声。
“我怎么会在这里?”紫宁明明记得她和墨一狂相携去东城门,明明城门近在眼前,她却莫名的昏迷倒地。
对了,墨一狂!
“当时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在哪?”紫宁急声道。
“男人?”依媚儿有些夸张的瞪大眼睛大声道,她面目表情极其丰富,听到紫宁的话后满脸原来如此同道中人的了然,“你病还没好就急着找男人?”。
紫宁听着依媚儿话,再看她脸上的表情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也不急着反驳,只靠着刚刚被依媚儿放置在身后的枕头回应道,“当时午夜可是你救了我?我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受伤的男子,他现在是否也在这里,可清醒过来?他……”
“停停停停停!”依媚儿在紫宁连珠炮的轰炸下,一脸不耐烦的举手喊停制止她还没问完的问题,她自顾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抚了抚腿上不存在的褶皱,方才开口,“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男人!我姬雨楼做的是皮肉生意,你两天前被卖到姬雨楼来,我媚娘可不接受那买一赠一的人情买卖。”
依媚儿一口气说完当前的情况,目光便一直放在紫宁身上没再离开,她以为紫宁会哭会闹,或者吵叫,这都是女子知道被卖身青楼后应有的反应,她在姬雨楼十几年,装疯卖傻撒泼打滚的人她见多了。
让她惊奇的是,眼前这个容貌脱俗气质飘然的姑娘只是皱了皱眉眉头便陷入沉思,不知道她是不懂皮肉生意的意思还是本就是同道中人,黑色瞳仁在转了又转,想到她刚一睁眼便问男人,她猜测八成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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