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也只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的小人而已,若是给了我那么多的圣诀与修炼资源,我十年成就人皇!”
西城,一位身着南阳道袍的少年有些与众不同,他酒气熏天赫地,骂骂咧咧,最后觉得没了意思,才喃喃低语道:“不知那些四大修炼世家所谓的人杰都在何种境界,算了,不管了,下次老子一并抓来,下酒吃肉,嘿嘿。”
“大师兄。”这位少年似乎要睡着了,不管熙熙攘攘的路人目光,直接一跤碟倒在地上,泥巴沾污了他一身道袍,呼吸也渐渐沉重,可却突然有一道淡雅中透露着些许讨好的声音响起,只见三道超凡脱俗身影伴着骄阳光辉,朝着这位少年走了过来,而声音的源头正是其中一位红纱女子,明眉皓齿,**轻摇,生的美丽动人,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额头上居然长了一个红彤彤的大包,似乎是不小心撞在了墙上,惹人生笑。
“恩。”
少年抬眼,微弱的哼了一声,再瞥了一眼少女,便又不搭理她了,三人面面相觑,也唯有苦笑,这位大师兄在宗门中便不恪守什么规矩,放荡不羁的很,如今下山深入红尘中,据说还是为了一个极不靠谱的约定,这样一个雷打不动的家伙,着实让人无奈。
最后,一位方脸男子走了出来,神色恭敬,弯下了腰,将嘴巴伏在了少年耳畔。
“大师兄,姜家那位老头图谋深远,今晚拜托我们去钱家试试那个钱程的本事,我也没有拒绝。”
方脸男子语调微微一颤,道:“至于酬劳,则是一枚养魂丹。”
如果姜尘在这儿的话,那他肯定又要咬牙切齿了,因为这三人正是在自己重返西城时遭遇的三位修士,且和他有过一场轻描淡写的交锋,而那位少女额头上的红润大包...便是他在逃跑之前的杰作。
“哦?养魂丹?恰好啊。”
少年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他站了起来,一扫颓废之色,酒气顿散,万丈朝阳下,他的影子被拉成扭曲的修长,宛如一尊张牙舞爪的魔头。
“那你们去吧,带上几个在西城潜伏的外门子弟,他们在西城混得久,轻车熟路,比你们还要清楚钱家的路,今夜我也会帮助你们拦住一些人,若是都不敌他,我再出手便是。”
...
...
姜尘孤身独立翠竹阁外,微风卷起了他的衣角,小道乖巧而又甜美,安静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只是带着好奇盯着他。
“王侯之威能惊动天地,非是酒楼之中的夸夸其谈,一举一动皆有大威力。”
一尊王侯承天地气运而生,为了古国杀伐而修炼成道,果然可怕,九霄之巅,那尊赐号为‘破天’的王侯若一尊行走尘世的神明,步履之间有异兽嘶吼之声响起,仿佛方才的袭杀被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太魂山妖邪作孽,生灵涂炭,如今本王出世,定当横扫一切妖邪,复我召国一片朗朗乾坤。”
王侯低语之声如山岳大钟在回荡,道音澄澈,山间田野,名寺古刹,不少修士若有所思,盘膝而坐,竟然直接陷入了明悟中,而远在翠竹阁的姜尘也是眼眸一亮,环顾四周,一眼见到了高耸入云的姜家望尘塔,也不管其他散事了,身影如风般飘过,刹那间在原地消失。
“尘哥哥...”
小道刚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是晚了一步,望着那道连头也不回一下的身影气恼不已,攥着紫云裙狠狠将脚下的一颗石子儿踩入了土中,可忽然间她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狡黠的小眼睛一转,将目光移到了那间小小的翠竹阁中。
一道窈窕身姿蹦跳着踏了进去。
姜家望尘塔,相传为姜家的第一位初祖所建,传言在建成之日有古教真人走出尘世前来贺喜,而深夜之时更能遥望万颗璀璨星辰,极目远眺之时,甚至可以观测到远方群山的道统山门。
姜尘独立于望尘塔顶,衣袂随风,气息澄明刚正,宛如一位不受红尘烟火所沾染的凡仙。
九霄之上,天空都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呈现出片片瑰丽的皇道赤色,这才正午而已,云霄上却又飘来了一大块火烧云,如同要焚烧万物般来的十分突兀,惹人生疑。
这是被王侯一身杀伐之气所感染后生出的天地姿态,并非寻常自然景观,只见一尊人形生灵通体被金色火焰包围,流星般远逝,身后跟随着一道剑光,呼吸间便跨越了召国万里河山,来到了一片死寂之地。
凉州太魂山,是一座神秘而古老山脉,为太古阴山的一脉小分支,终年被惨淡的云雾缭绕,山脚下本有一座鸡犬相鸣的村庄,可后来却莫名消失了,连同散发着清香的袅袅炊烟和村庄中的年轻汉子们一起失踪,据说有人看见过从这座山脉中跑出了一只野兔,三瓣嘴里还含着一块干裂的头骨,这才成就了太魂山的妖山之名,在凡人眼中,此地是一处真正的不详之地,相当于西城鬼竹林,入之则必死。
凉州来历古老,太魂山虽然没有那样悠久的渊源,却也不是一处善地,百年无人踏足的死寂,如今却突然被一阵凤鸣龙啸声打破。
一片片金色花朵如雨点般飘落,只见一尊浑身有神文化持的人形生灵伴着漫天花雨缓缓走下,生机无限,气血冲上了云霄,在漫天美丽花朵中,更是有一道冰冷目光从中射出,直接入了太魂山的最深处。
“是非因果,终有定论。”
剑游云垂垂老矣,神情落寞黯然,他停滞天穹,望着这座被阴云缭绕的高山,心中悲怆。
“就是这座山中的生灵在西城造下了无比杀孽!”
他的眼眸猛然升起了一阵滔天怒火,当年剑游云也是个狂傲不羁的少年天骄,岁月匆匆,他老迈了,可流淌的鲜血仍旧滚烫。
一剑出,寒光摇动星辰。
只见一柄冲盈着古朴大气的三尺青锋长剑悬浮于他的头顶之上,剑气每动荡一次,便在天地中生出一朵青荷莲花,杀机和生气交相辉映,阴阳相融,和谐中透露有无上的大道之气。
“三尺青锋的虚影...尚未催动,便有淡淡凉意流淌在整个召国。”
姜尘悚然,下意识想到了姜家供奉的那尊图腾,第一世的赤金大尊真实身份大的吓人,而活出了第二世的它,究竟会达到一个怎样的地步,能否重回上古时代的巅峰神力?
姜尘不知,他只知道大道无情,无情便意味着至公,西城流下的鲜血,还有太魂山群妖的罪孽,一切终会有所定论。
“还望给西城一个交代。”
云霄流云,金花落地,绽放出神异之彩华,剑游云一袭青衫,他做了多年城主,气质儒雅了很多,到底是改不了先礼后兵的姿态,可惜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威严声音自其身后传出。
“十年之前本王教了你千百遍,有敌便无我,十年光阴还没让你这个小子明白什么叫做杀伐果断吗!”
老王侯浑身金灿灿如一轮骄阳,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调怒斥剑游云,喜感的是后者还不敢还口,唯唯诺诺,冲霄杀气顿时散了大半,尴尬之气到是充足的很,连遥远眺望的姜尘都为之一愣,哑然失笑,可旋即他便笑不出来了,眼眸中有异彩闪过,那是对实力的心驰神往。
“一众妖孽都给本王滚出来!”
破天侯陡然间一声怒喝,宛如春季的惊雷炸响,使得万妖跪伏,一只金色的弥天大手从万丈金光中伸出,铺天盖地,直接捏碎了一座山峰,碎石乱飞,无数具形体怪异的尸首从山峰中坠落,浑身焦黑,显然是藏匿于山中的妖邪,被王侯神威震慑,不敢出山,却也遭了劫难,焚烧了神魂,永远死去。
“学到了吗!”
破天侯像是在教唆一位孩子打架般,语气怪异,眼眸如星辰璀璨,藏着无上神力,可此时却一直盯着白发苍苍的剑游云,让他手足无措。
“我问你学到了吗!”
“学到了!”
“学到了什么!”
“天下无道便是杀,天下有道便与它们讲道理!”
剑游云意气风发,白发三千丈,飘荡若垂天瀑布,他仿佛回到了昔日在西城征战的岁月,百战成名,最终留名潜龙古碑之上,那是一段燃烧的时代,属于他的时代,剑游云浑身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甚至多年不见突破的修为桎梏此时居然有了一丝松动。
“杀!杀!杀!”
这位老城主眼眸中倒映出了当日的西城惨状,百姓流离,尸骨遍野,血流成河,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躲在这座山中!
一战不休!
这位儒雅的老城主终于爆发了,手掐法印,如流云飞舞不歇。
“轰!”
天地隆隆作响,一柄横天长剑贯穿了云霄之巅,自天穹落下,万朵青莲涌现天地间,此时此刻,万物无声,除了剑游云浑身的杀机,再无其他,这柄剑出现的毫无征兆,甚至连破天侯都发出了一声轻咦。
“三尺青锋的虚影,召国当真要与我太魂山彻底不死不休!”
太魂山深处有碎石崩裂声响起,一座巨山倒塌了,山石树木如灰尘硕硕而落,鬼雾惨惨,一道通天黑影从山中飞出,笼罩了日月。
只见百条如金戈般的毒绒长足划过天穹,溅起大道火花,虚空中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一尊如巍峨山岳般大小的银色蜈蚣悄然出现,竟然吞吐出一枚带着金字符文的蛇信儿,冷冽如寒风,盘旋于云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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