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前,在解救了晓晓,很顺便的救了某只老板,还把虎头帮一干人等赶回南山之后,那个从小渔村出来跑江湖醉酒后便会觉醒的小枫哥,很自然而然的在南街得到了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非常顺理成章成了天南马行即肖式马行的一名杰出马夫,而他的老板,正是肖大老板,肖翼。
自从做了马夫以后,他在南街城里一个村落找到了一处住处。说实话,在南街城内找一处住处并不容易,但是毕竟有了肖大老板的打点,竟也让他住在了一片竹林的一间茅屋里,按照当时的夏朝而言,也是一个小富农来找。
然而万万没想到,两年以后,那个躺在竹林之中茅屋的人还是阿枫,可是此刻他的身体状况却有些糟糕,身上不少被刀划到的伤口,幸好已经被人涂了药包扎好了,身上也包着一层一层的纱布。
阿枫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时辰了,本来晓晓正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换下衣物之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走到门外打开门,一看,竟是老九和苍武,晓晓是知道那两个人的,当初在城隍庙的时候,阿枫还为她一一介绍过,尤其是那个叫老九的,给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咳,至于深刻意义,不足外人道也。
所以晓晓就给他们开了门,门一开,老九和苍武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药箱的人,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原来两个家伙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阿枫受了伤,立马就赶了过来了,而且还把他们一伙的大夫带来。
这两年来,十八人众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通过阿枫的牵线搭桥,他们跟天南马行达成了协定,凡是马行的护送任务,十八人众都是首选的托付团队,一来二往便让他们一干人等积累了一定财富,顺利搬出城隍庙进驻南街,还首次开创了江湖帮派以外的新兴行业——镖局,风行镖局!
进了门来到房间,老九就催大夫给阿枫看看伤口情况如何,大夫给他把了脉,烛灯下见床上之人伤口已经抹上药膏,而且伤口隐约已有结痂的迹象,很是震惊,仔细一闻,问了句这药膏是从哪来的,然后晓晓回答是自己的,那个大夫古怪地望了晓晓一眼,就打开药箱拿出笔墨,说道“人没事,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我为他开一张药方,喝几天汤药养养就好”
“那他何时会醒来?”晓晓听见阿枫并无大碍松了口气问道。
大夫看了看躺在病床的阿枫说“看情况吧,小枫哥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顿了顿,他从一边写药方边说道“药方写好我就去药铺抓药,放心。”说罢抖了抖毛笔,吹了吹纸张,走出房间。
苍武在旁边见晓晓脸色有些苍白,担忧地看着她说道“呃,洪姑娘我看你也倦了吧,我们留在这儿看着枫哥就行了,你可以休息一下的”
从老九进房间后,目光便再也不能从阿枫身上离去,这时听苍武如此一说,哪还反应不过来,赶紧搭嘴道“对呀对呀,晓晓姐姐你就去休息一下吧,否则枫哥醒来后看到你一脸憔悴,指不定会骂我们这些小子不懂事,让你受了劳累”
晓晓目光如初,温婉若水“我没事的,阿枫还未醒来我如何放心休息,倒是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模样,莫不是刚跑镖回来,没少在路上吃苦吧,我去为你们准备一下饭食”说着正要起身,老九哪能让她去忙活,刚趟镖回来不错,可一听阿枫出事了,忙拉扯镖局里的大夫赶来。她先是留恋地望了阿枫一眼,然后忙说自己等会陪大夫抓药在夜市凑合吃点便好。
晓晓本便是心系阿枫,倒没有注意老九古怪的目光,没有强求,只是出去换了一盆水,紧接着拧一条湿巾敷在阿枫额头上。
老九静静看着晓晓手下的动作不再多说一句,拉着苍武走出偏厅,见大夫拿着那张药方一动不动坐在椅上,似在沉思什么,苍武来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道“喂,老砖,你丫搁着装起深沉来了?”大夫似无察觉,仍在发愣。
苍武狠狠拍了下大夫的脑门,一副神棍模样“回魂啦专策!”
“啊,苍武,什么事”大夫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卧槽突然感觉好痛,谁打我来找?
老九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刚才见你看着晓晓姐姐出神,你丫该不会对她产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吧”这个大夫是他从汜水镇上认识的,当时他的药铺被徐天耀的小弟砸了,老九看不过眼就跟徐天耀的人干了起来,就是因为他,老九一众人才跟徐天耀展开争斗的。
“哪有”专策一本正经“方才小枫哥的伤口你们是没看见,根据我多年行医经验来看这伤应是昨日清晨受的,但让我奇怪的是伤口竟开始结痂愈合,你说洪姑娘给小枫哥用的药膏...”啪,话还没说完,苍武毫不留情的冲专策的脑袋又甩了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别乱打主意,要是枫哥醒了,信不他抽死你丫”
专策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脑袋,随即好似威胁道“麻痹,苍武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信不信下次你受伤我给你的用药上加点什么上去。”
“你敢!”不等老九说话,苍武就急了。
老九毫不在意摆摆手,说道“好了,我们先到街上吃点东西,然后再去药铺抓药”说完率先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苍武狠狠瞪了一眼专策,威胁道“老砖你这厮别太嘚瑟,下次再乱说话不等枫哥收拾你,我就弄死你丫的”说完一把箍住专策的脖子,拖着他跟着老九走了。
“草,小苍蝇谁他妈给你胆子这样对专爷这样说话的,信不信我分分钟下药让你泄上好几天。”专策一点都不怂,挣脱苍武的大手大骂道。
“...”就这样两人你推我揉骂骂咧咧在路上闹了起来。老九无奈扶额,望着他俩,不过这俩货往常也闹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枫哥的事可能有些非常棘手,毕竟牵扯到两大帮派帮主,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心里早就烦躁到不行。
显然,在青郊客栈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茅屋内。
晓晓听得外边老九等人走了以后,幽幽一叹,但转念一想,阿枫身上沾满血污的衣物还未解决,脸上热热的,好一阵子才下定决心,解开他的腰带。
而此刻正在昏迷的阿枫,意识里却另有一番情景:
曾经无邪的笑脸,渐渐已不见
是谁泪水滴落身旁,晶棺的边沿
风将思绪飘零,梦又为谁改变
永不停息在征战,是谁在耳边呼喊
风镌刻今生心愿,梦铭记此生誓言
在梦中轻声呢喃,再会的期盼。
“在梦中轻声呢喃,再会的期盼...”似梦呓,似呢喃,似熟悉,似陌生,婉转的歌声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那令人满怀缱绻的轻吟幻听般在耳边荡漾,突然之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再次浮现在阿枫的脑海里,那是多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再一次脑海出现这道模糊身影,没有让他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呼唤着,呼唤着去看清楚那模糊的身影,梦境里阿枫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但是那道模糊的身影竟渐渐地飘浮远去,心急如焚的他不自量力的想去追赶身影的离去,刚想喊出一个很亲切的名字,一股急促并且迅猛的疼痛感却突然席卷原本恍惚平静的脑海,一种爆裂开来痛楚瞬间覆盖他的神经——
啊!
阿枫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股剧烈的疼痛感,一下子睁开双眼,痛苦的**起来,那种痛苦更甚两年前的那一次,以至于让他整个人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翻滚再翻滚,终于在翻滚到床边的时候,砰地一声,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但这并没有减轻疼痛的感觉,反而因为这番闹腾让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崩裂开来,血染身上的纱,渐渐湿透了布。
咿呀!
阿枫双手用力猛锤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在地上翻来覆去,苦痛的叫喊着。
原本把阿枫身上的衣物换下来去洗刷的晓晓,听得他在房间痛苦的叫喊声后,芳心一颤,跌跌撞撞地赶到房间的门口,等看清他的身体状况后,双眼一黑,险差晕死过去,但柔弱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了那么大的刺激,软倒在地上,她用双手一撑,又一撑,用将近失去声音嘶哑的喊道“阿枫,你...没事吧,阿枫,你...别吓唬我。”好一阵子她才爬到他身旁,用力抱住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体“阿枫,我在呢,在呢,你别吓唬我啊...”
似听到晓晓沙哑的呼唤,阿枫竟然不由自主地平复了下来,脑海的剧痛像是消失了一样不复存在,但是身上的血染红了晓晓素白衣服,血迹却鲜明的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双手抱住脑袋望着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窝在地上不做声息。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晓晓,”阿枫喘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晓晓见阿枫终于恢复了过来紧张地捧住他的脸“我没事,我没事...”泪水因为担忧,委屈般汹涌而出。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彼此相望着。
“我...”
晓晓不等阿枫开口,紧紧将他抱住,仿佛一松手便会失去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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