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姥姥!”青花冲他磨了磨牙。[燃&文^][]
“是,青花姥姥。”特地咬重姥姥两个字,刚才害怕得要死的人,又恢复元气。
“我还太年轻,在人间用着有点累。快去做饭。不做饭,我就”青花阴恻恻露出两排大白牙。
“不是会法术么?”王三看着坐着的青花抱怨道。
“据说人肉不好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不你让我试下?好了,不吓你了,做饭吃,我饿了。”青花吐掉口中甘草,找个凳子坐下,嚼了半天,嘴帮子有点酸,又伸手去按摩。
“什么?”原以为会像小时听过的鬼怪小说里面说的那样,妖怪露出本来面目会吃了发现他的人,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青花,你吃不吃人啊?”
“你怎么还不倒?”按往常惯例,人在这个时候一般会吓昏才对,这可是她以前最喜欢玩的吓人有戏!
青花松开玩头发的手,左手比了一,投手比了八。满意看着王三松口气,又加了句,“再在前面加上一百!”意料之中看王三身子抖了一下。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器人?青花,你今年多大了?”王三平静下来,也做好受打击的准备。
“我不是妖怪,我是专做骨瓷的器人。不过我们天赋异禀,与你们有点不一样。”青花不爽道。
“你···是···妖?”王三感觉四肢僵硬,看着青花委屈的娃娃脸,确认般问道。
“吓到了?真胆小!师兄还说蓝头发最漂亮,果然还是骗人的!”青花不满意看着王三变得苍白的脸。
青花犹豫一下,还是摘下帽子。不过,眼前景象还是让王三出了冷汗,青花是一头妖艳的蓝发!
“变得?别骗人了,还真当自己是妖怪了?”王三很自觉忽略掉青花前面那个问题,摸了摸青花戴在头上的帽子,“怕冷?等下我生火炉给你,帽子还是摘了,省得冻耳朵。”
“用法术变得啊!标致不是用来形容女孩子吗?”青花歪着头看着王三,疑问到。
“那是标致好不好?衣服哪来的?”王三觉得自己快内伤。
“还有那么一点人样。”这是青花最终得出的结果。
再出来时,青花简直怀疑换了人。鸡窝变成一头黑发老实的被扎在脑后,脸洗干净,棕色的脸线条明显,就像刀削过,一身黑衣衬得人更加高挺。青花一边嚼着口中甘草一边围着他转圈,口中模糊不清地发出啧啧声。
那笑容,在王三眼中甚是阴险,对她做个鬼脸赶快跑到自己房里。
一脚踩在王三开了口的鞋上,满意看他的脸变个颜色,鬼叫着跳到三尺外,满意笑了,“王六毒,再不走,就让你屁股开花。”
“这算私闯民房,可以上官府告你。不过看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小爷,就勉强原谅你,”单手环过青花肩膀,神秘在她耳边说:“看中小爷明说,小爷不会怪你~”
“真没用!水和衣服在你房里,赶快洗洗,脏死了。”青花接过小半袋粮,脸色不太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什么了“闲来无事,就四下晃晃。你房门锁太碍事,就砸了,房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三在快掌灯的时候才会,一身风雪一身寒,去时的油伞不知所踪,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比去时更加破旧,上面水迹斑斑
青花来到前堂,看着王三打伞消失在小巷里,才放心关上门。掐了个决,变出一套白衣,又嫌弃摇摇头,那么黑,穿白色一定丑死,又变出一套黑色冬装,这才点点头,黑心肝的人还是配黑衣比较好。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买粮。”不等青花骂下句,赶快跑了。
“我呸,就不能盼我点好?我看你应该叫王六毒,五毒叫起来都比不上你的毒舌!不要就给我,要就马上给我折腾粮食去,难不成,你还想饿死?”青花叉着腰,一脸凶相。
狐疑接过,拆开后,还是有点吓着,“杀人还是越货?”
“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低头在随身带的小袋子里翻找,终于摸出一卷用红绳子系好的纸,递给正在擦手的王三。
“我留下,是希望能治好瘟疫。我从小到大都在这里,魂都在这里生根,这辈子不会离开。”王三表情罕有的凝重,“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以后还是少看神话故事,记得前年隔壁街的李老伯的孙子癔症,天天说自己是神仙,结果从二楼摔下,在床上躺三个月,后来再也没说自己会飞。你非得等满大街人把你当妖怪打,你才好的了?还有,姑奶奶,你吃了我最后一点口粮,我本打算吃两天的!你,我实在养不活。不送你走,我就得饿死。而且,能不能送走都不一定呢!”
“有办法出去?你怎么不走?等哪天你用命交换一个心愿,我自然会走。现在想赶走我没门!”青花看着他刷碗,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送了一个白眼给他。
“真的连口汤都不留我,太狠了,确定你是那些吃相文雅的小姐?我家以前养的猪吃饭都比你慢!”收拾了她面前的碗,无视青花不满的眼神,说:“等一下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本来不打算吃,肚子突然唱的空城计,让青花想到自己从昨晚就没吃饭,对着王三盯着面就快掉口水的脸,果断摇头,一手护碗,在王三目瞪口呆中,连口汤都不剩。
“面呀,家里没那么多小麦面,凑合一下。像你们这种大小姐吃不惯,不饿给我。”王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动手抢走她面前的那碗面,埋下头,几根面和一大碗汤在说话的功夫就没了。
“王三,这是什么?”青花一脸嫌弃,用筷子挑了一下杂色面条,又够过头看了一下他的碗,只有几根面浮在汤面。
青花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将信将疑把甘草放进口中,咀嚼几下,又把它吐出,甜是甜,就是药味太重。又在堂后面转了几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又转回来,回来刚好遇见开饭。到厨房一看,胃口全无。
“以前是,现在没人看病,也就关了。等瘟疫过去,如果···还是会从操旧业。你手上拿的是甘草,可以吃,挺甜的。”王三没有说她私自开抽屉,问道:“快到午时了,我去做饭。还有,最上面那排抽屉不要动,毒死了我不跟你收尸,现在的棺材板价格太高又紧俏。”
“你家开医馆?”青花绕过柜台,好奇的打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了其中草药。
王三推开巷子深处一处看着比其他的好一点的屋子,风随着门开灌了进去,带进一片雪。一排药柜闯入眼帘,满室药香弥漫。
“额,他们当时说什么我没有仔细听。”然后,就把他们打倒了。青花不禁后悔今日的冲动,以为拦着不让进是因为里面有秘密,结果,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太正确。
“都没人了,没人扫雪,房子都垮了。瘟疫太狠,毁了一切,连上面拍下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外面守卫官兵没告诉你这是瘟疫区吗?”估计是看见青花到处张望,王三开口道。
直到没听见风铃声,青花才回过神。不知何时,他们走到更荒凉的巷子,有的房子已经垮了半边,上面长的草枯成一片,在风中抖动。厚厚的积雪压垮了不少石坯房草做的屋顶。风在这里呼呼刮着。
“就你耳朵尖,走啦!雪大,再不回去容易生病。”见青花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他只有提醒。
顺着青花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城北的归灵塔。那里,他去年曾去过。塔每一层翘起的檐角,都挂着一个镀金铃铛,在太阳下,都闪着耀眼的光芒,随风荡起的清脆铃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只是谁能想到,未经经年,物是人非。
侧耳聆听了一会,“咯,在哪!”青花用手指了一个方向,眼睛跳动的光芒让王三都受到感染。
“嘘,仔细听,是风铃。”青花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仔细听。
“怎么了?”后面没动静,王三回头问道。
走出小巷,风更大了,刮着脸生疼,青花把脸往衣领里缩了缩。王三在前面引路,青花眯眼看着他,他头顶,肩上已经布了薄薄一层雪,高大的身躯挡了不少北来的风雪,只是很瘦,感觉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突然她又笑了,刚才她怎么觉得他那身板很高大?风里夹杂着一丝其他声音,青花驻足,仔细听着。
王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留一个陌生女子,也许是看她一个人在外面可怜又不安全,也许是这个冬天太冷了,哪怕能从别人那得到一丝温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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