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费欧利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看在希拉克眼里却像看着一个魔鬼,对刚才那可怕的经历他仍然心有余悸。
“你想问什么?”
“你跟沙雷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手下。”
“没有其他的特殊关系?”
“没有。”
“那为什么院长问你的时候,你却忠心耿耿,不肯老实交代?”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杀我。”
“为什么?”费欧利不免疑惑。
“因为杀了我对他并没有好处,我对于沙雷来讲只是一条可以随时替换的狗,而对于他来讲,却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
希拉克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问题,看模样已经全不设防,有问必答。
“看来你对你自身的处境非常清楚,但就因为这一点,似乎并不足以成为你不怕死的依仗。要知道情报的来源有很多,也未必就非你不可。”
“是的,但是沙雷身边的人,都跟我一样,无论抓谁来,都问不出什么的。”
“为什么?”费欧利微微皱眉。
“因为背叛他的下场,只有死。我,还有那几个统领,沙雷身边的亲卫,全部都服用过一种毒药,而解药只有沙雷有,但是不能根除,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所以每半年我们必须服用沙雷亲手给的解药,否则时间一到,立刻毒发身亡,我见过,绝没有活命的可能。”
“原来如此,因为没有退路,你只能咬牙坚持,坚持下去,或许等到沙雷派人来救你,那样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是的。”
“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你愿意改邪归正,帮助我们教导院,杀了沙雷,到时候你自己找到解药的药方,就可以彻底摆脱沙雷的控制,获得自由,那样的未来岂不是更好?”
希拉克抬头瞧了费欧利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嗤笑,费欧利看得分明,那眼神里面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呵,像我这种人,你觉得还有改邪归正的可能?而且你认为,你们的院长真会给我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
“你了解我们院长?”
“哼,谈不上什么了解,只是他在审问我的时候,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俯视一只卑微的苍蝇,连动手拍死都觉得恶心。说到底他跟沙雷都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沙雷是贪恋钱财,他则是爱惜名声。否则,也轮不到你来审我。他不可能给我活路。”
见费欧利脸色阴沉下来,知道他想通关键,希拉克不禁嘿嘿一笑。
“你是太年轻了。”
他视线转向林海,上下打量一番,他摇了摇头。
“你们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刚才折磨我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是你们想得出来的。”
“哼!不得不承认,你能够当上沙雷的总管,的确很有头脑,很聪明。”
“过奖,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沙雷的实力如何?”
“很强。”
“有多强?”
“不清楚,我没见过他出手,但是听统领们说过,非常厉害,应该是行者的级别。大概跟你们院长差不多。”
“那四大统领呢,他们的实力如何?”
“全部是下七修满级。”
“都没有斩魂?”
“哼,斩魂需要异种,就凭他们是见不到那种东西的。”
“除了四大统领,沙雷身边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有。”
“亲卫?”
“不是,亲卫也不过就是一群无敌毁灭的肉盾,还有秦秘书的执刑队,也就是一群瞬移爆炸的暗杀者,这些对于你们教导院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真正可怕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
“冰月小姐。”
“冰月?!”费欧利眉毛一掀,他想起了那个吃棒棒糖的白发小女孩。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的确不可能知道,她也是最近才出现在沙雷身边,应该是沙雷从冰峡海峡带回来的。”
“那位冰月小姐,非常厉害?”
“不是厉害,是可怕。我怀疑她并不是人类,而是冥族。”
“冥族?!”
费欧利吃了一惊,冥族之中能化成人形的只有三魂俱全的上位冥族,虽然看那冰月年纪还小,但实力恐怕远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是的,我曾经亲眼看到她挖食人心,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挖取的,远在十几米外的人,一下子心口便多了一个血洞,而后就见她嘴里咀嚼着,嘴角流着血。即便是沙雷的亲卫被杀了,沙雷也不敢骂她,连大声跟她说话都不敢,只是拿冥玉哄着她,请她不要再随便杀人。一口一个冰月小姐,叫的比我们叫沙雷岛主还要恭敬。”
费欧利听了希拉克的描述,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当初若没有及时逃掉,会不会没死在王德和盎格鲁的手里,反而先被那冰月给挖了心脏吃掉。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帮你们,背叛沙雷了吧。除了我身上的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冰月小姐,只要有她在,你们绝对杀不了沙雷!”
费欧利沉默一阵。
“沙雷他一直呆在岛上吗?”
“是的,除了去冰峡海原,他几乎从不出岛。”
“那他平时都呆在哪里?”
“岛主府。”
“除了亲卫和冰月,一般情况下,他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吧。”
“还有秦秘书,执刑队的队长,这个女人几乎是沙雷的玩物,不过也应该是下七修满级。”
费欧利点点头,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盯着希拉克,金色的眼睛像汇聚了光束,投在希拉克的眼里,几乎有些刺目。
“我今天来这里,并没有问出什么。”
“什么……”希拉克皱了皱眉。
“如果莫奈问起来,你就说我给你吃了些所谓的毒药,不过是闹肚子而已。”
“你想我骗他?”希拉克露出一个颇玩味的笑容。
“是的,如果你不想骗他,我袖子里的东西,或许可以塞住你的嘴。”
希拉克身子颤了颤,望着费欧利煞有介事地整理袖口,他眼中犹有畏惧。
“我按照你说的做就是了。”
“很好。”
费欧利和林海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
“你上一次吃解药是什么时候?”
“八天前。”
“正是出海之前。”
“是的。”
“也就是说,你出海回来以后,还可以活三个月。”
“是的。”
“那样我就放心了,等你出海回来的那天我再来看你。对了,如果莫奈给你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我希望你不要接受它,但你可以告诉他关于沙雷的一切,这样可以让你活到我下一次来见你。因为,他曾经说过,想要放你回去。”
希拉克闻言深深皱起眉头,陷入思索。
“我出海回来的那天,你一定会来看我的,是吧?”
“是的。”
“你能让我见见你背后的那位高人么?”
“这个……恐怕不行。”费欧利笑了笑。
“好吧,我明白了。”
“再见。”
费欧利带着林海离开了阅览室。出了图书馆,费欧利独自一人去院长办公室汇报,林海则独自先回了院子。
“不应该呀……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林海进来屋子,只见到阿西巴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思考着一个极大的难题。
“阿西巴爷爷,你看,我飞起来了!”
他身边的姜鱼突然惊喜得大叫,见她展开双臂,自己也吃惊地看着自己慢慢从轮椅上飘飞起来,似乎插上一双无形的翅膀,越飞越高,看到林海进门,连忙高兴地飞扑过来。
“哥哥,你回来啦!”
姜鱼飞过一半,突然好像失去了无形地支撑,哎呀一声,从空中掉了下来,林海来不及惊讶,连忙奔过两步将她接住,抱在怀里。心中犹自惊吓,姜鱼却咯咯直笑,。
“哥哥,我开光成功了,你看!”
她说着,口中念一段开光咒,抬起手伸出一根食指,那指尖应声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圈,好像一根蜡烛被点燃,释放着光明,很是奇妙。
林海也被这一幕震住,将姜鱼抱回轮椅上,对阿西巴露出询问的神情。
“老师……”
“你别问我!我怎么知道……妖怪!这丫头绝对是妖怪!”
阿西巴此刻看姜鱼的眼神怪怪的,有些怀疑,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惊恐,隐隐还有些喜悦,非常复杂。
“阿西巴爷爷,你怎么可以说人家是妖怪,明明你才是妖怪!”
姜鱼撅起嘴巴反驳,她才不是妖怪。
“你放屁!老夫是神,你才妖怪!你个小妖怪,老夫当年念十万遍开光咒功成,就被世人称作妖孽,那他妈都是放屁!臭丫头你只念了一万遍就开光了,你不是妖怪,你是要逆天啊!”
阿西巴瞪着眼睛,手指向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骂谁。
“那我是小妖怪,你是老妖怪!”
“瞎扯淡,跟你一比,老夫才是小妖怪,你才是老妖怪!”
“可我明明还很小!”
“小个屁!老夫说你老,你就老!再顶嘴,信不信晚上不给你讲故事啦!”
“……那好吧,我是老妖怪,你是小妖怪。”
姜鱼一脸委屈,瘪着嘴巴说的很不情愿。
阿西巴则重重哼了一声,自从见到姜鱼,知道了她的遭遇,也对姜鱼很是怜爱。于是每晚趁着给姜鱼念安神咒的机会,就讲讲他年轻时候的传奇故事。从他十岁开始拒绝隔壁美丽大姐姐的告白说起,一直说到他拜师学艺,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后一路西行斩妖除魔,凭着一颗仁慈博爱的心,渡过九九八十一难,感化了无数圣姑妖女,使她们洗心革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这故事越往后说就越离谱,林海担心姜鱼听了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可拦不住姜鱼喜欢,也只好由得他们了,但也因此,阿西巴与姜鱼的感情倒是比费欧利以及自己更加融洽一些,就像一对爷孙一样。
林海见他们吵到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也是一阵无语,只好坐下自己念咒,随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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