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语,一波三折,让人恨得无可奈何,却时不时就会出现。就在邱常要将龙花吃进嘴里的时候,不太敏感的他忽然有种隐隐的感觉,有双眼睛在看他,邱常能想到的人只有侍应,他看向侍应,侍应果然在看着他。
“你看着我干嘛?”邱常问。
侍应相当的灵敏,邱常这么突兀的转折,她居然能接上话:
“我们这里的规矩,上了菜要听客官反馈意见,所以,您请快点吧。”
邱常点了点头,这个规矩实在是太,太合理了,邱常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评价:
“嗯。”邱常筷子起,筷子落,一颗龙花进了嘴,最先说的是菜本质的味道,邱常不讨厌,既然不是他讨厌的味道,其他理由的加成便都是正向的了,其他的理由包括:他的心理期待从未吃过的味道他一年时间只能吃纳虚戒里的近千道菜:
“好!不愧龙花的名头!”邱常觉得很值——如果他有灵石的概念的话,一定会这么觉得。
“再尝尝这个。”侍应看傻子邱常这么好说话,于是,继续怂恿。
然后,邱常依然给了友好的评价,邱常两道菜都吃了,再没有退的理由了,侍应放心的走了。侍应走的方向当然是管事的所在。
管事从侍应离开开始,就在门口等着,千等万待,他终于看到侍应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他吃了没有?”
“吃了。”
“好!”管事双手一合,发出响亮的声音:
“你去,看着那人,等他吃完了,一定要让他主动付款,记得,一定要礼貌,要努力把这种傻蛋发展成为长期客户,知道?”
“嗯!”侍应信心十足的这样回答。她当然有信心,‘那傻蛋实在那么傻!’
等侍应走了之后,管事关上了门,也走了,他的目的地,是掌柜的的所在。
每一次见掌柜的的时候,都是考验演技,表现素质的时候。管事一直都身体力行的进行着这一点,即使现在,即使他非常想直接破门而入,即使他知道他直接破门而入,因为那个理由,掌柜的也不会怪他,但他却还是在掌柜的门前站定,他抬起了手,收拾仪容,然后,他的手向门靠近,他准备敲门,然而,门自己开了,里面一个很凶的姑娘带着不能置信的表情,出来了。
“包管事,您好。”很凶的姑娘,自然是那个赵姓姑娘,她发现了在外面的管事,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抓到现行都没有一丝一毫尴尬,这才是演技啊。’管事感慨着,敲响了门。
“进。”
“掌柜的,大喜啊。”从平静到激动,只用了开门这一息时间,管事抬起头,迈出脚:
‘其实,我也是演技派。’
“哦?什么喜啊?”掌柜的带着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坦然,平静的问。
“龙花和凤草卖出去了一份。”
“哦?”掌柜的突的站起了身,然后,在管事的视线中,慢慢的又坐了下去:
“卖出去了不是很正常么?我早就说过,将龙花和凤草运到这里来卖,是有前景的。”掌柜的这样说着,说着说着,忽然,笑了:
“那点了龙花和凤草的是什么人?”
掌柜的的这个问题,管事没见到点菜的人,怎么会知道呢?还好,管事相当机敏:
“掌柜的,您觉得,点龙花和凤草的人回事什么人呢?”
“我觉得?我觉得有用还问你?”掌柜的对管事卖关子的态度很不满。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
“当然有用,掌柜的这么年轻帅气聪明有见识,如果都猜不到,那肯定是那人的职业选错了,投胎投错了。”
“我哪有那么蛮横。”掌柜的说是这么说,脸上却露出了思量的神色,三息后,他吐出了这样的形容词:
“是年老的外来的感性的诗人?”
管事闻言双手一拍:
“掌柜的不愧是掌柜的,形容得半点不差。”
“唉,这其实很容易猜出来嘛。”掌柜的谦虚的从容的笑了笑:
“我猜,那位诗人还留下了一首诗,来这远离故乡的地方,吃着家乡才有的菜,作为一个诗人,不留下一首诗,实在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诗,没错,掌柜的真厉害,那位诗人作诗您都猜出来了。”管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那诗是什么?”掌柜的问。
管事明了,他觉得自己在之前等待那么久的时间只是等待,实在是太傻了,为什么不去瞅一眼会点这两种菜的傻子是什么模样的人?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嘴硬,不嘴硬,就不用说什么诗,现在,怎么办,说自己不知道那诗是什么。掌柜的会弄死我吧?
“掌柜的,您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猜错,诗是什么,您要不要再猜猜呢?”
“这我都要猜得到,我不就是诗人了?给个提示,诗的第一个字是什么?”
“是,是,是,我。对,就是我。”真是难为管事了,幸好他多年不用脑子,攒了足够的潜力,他居然,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蒙出来了。
“我?”掌柜的闻言,手摸着下巴,开始认真思考。突然,一个朦胧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我在他乡住,我吃家乡食,家乡与我未曾离。嗯,好诗。好诗!”掌柜的被那位诗人的才华深深的感动了。
管事看着掌柜的,眼睛睁得好大,掌柜的看到他的表情:
“怎么?我猜错了?”掌柜的皱起了眉头。
“不是,不是,掌柜的,您太厉害了,居然将那个诗人作的诗猜得分毫不差。”管事为什么会睁大眼睛呢?因为,他被掌柜的能写出诗的惊世才华所折服了......你信么。
“是吗?可是我刚才一想,不对啊,诗不是每一句都五个字或者七个字么?我这‘家乡与我未曾离’没错?”掌柜的是在管事瞪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才想到这个常识。
“没错,那诗人写的全诗是,我在他乡住,我吃家乡食,家乡与我未,与我未曾离。远没有掌柜的你缩写的好!”管事的脑袋转动的速度已经超越极限了。
“别别别。”掌柜的笑着摆着手:
“诗人之所以是诗人,是因为他们写的诗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涵,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揣度的?你去,唔,还是我亲自去。用最好的笔墨请诗人将自己的诗留下,然后将诗用最好的表框裱上,挂在客栈大门。有了诗和诗人作先驱者,你说,其他来连珠岛的人会不会纷纷来尝试龙花和凤草?”掌柜的之所以是掌柜的,是因为他的随便一个念头,都是生意经。
管事被掌柜的的天马行空的主意惊住了,然后,他看到掌柜的准备向外走,他清醒了,他连忙伸出手拦住:
“掌柜的,要不,让小包先去探个口风?听说诗人的脾气挺怪的。让小包打前锋,将诗人的脾性理清,再请英明神武的掌柜的您亲自出马,怎么样?”
“小包啊,不愧我平日对你好。醒,你就先去做吧。管好嘴,别怠慢了诗人,还有,诗人的饭钱免了吧,要了他的诗,我们总该有点付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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