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章节目录 第336章 外传之1破浪锥 欠你一道伤口

本章节来自于 明将军 http://www.lishu123.com/135/135788/
    第336章 外传之1破浪锥 欠你一道伤口/&月狐趁月乌出手的时候便已移形换位,悄悄躲在了疾风驹的尸体下,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给 力 文 学 网然而他也未能料到月乌只一招间便死在楚天涯手上,不由开始重新估计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见到封冰计赚月鹿,更是对今夜的行动追悔莫及。

    做一个杀手第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忍。武功上月狐还不及师父鬼失惊的十分之一,但对于“忍”已是深得精髓。他闭息凝汽,甚至不敢用目光接触楚天涯与封冰,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连身后目光的透视也可以轻易觉察出来。

    做杀手的第二个重要条件就是要学会如何隐藏自己。月狐躲在马尸下,屏息静气,加上疾风驹在临死前的抽搐,楚天涯与封冰一时也未能发现他。

    他亦不敢贸然逃走,暴露了形藏恐怕只有死路。他料想楚天涯与封冰定会来察看疾风驹,唯有等那时趁二人不备再下杀手

    做杀手的第三个重要条件就是当机立断。月狐有信心对付一个受了伤了封冰,他最怕的就是楚天涯的剑。看到封****伤势发,楚天涯转身闭目,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月狐左手机簧一动,蓝星迅捷发出,右手的钢鞭亦恶狠狠地刺向楚天涯的心脏。

    楚天涯刚刚转过头去,心神尚震撼在那一刹的意乱情迷中。那道突兀的蓝光就像是从噩梦中飘来的一个诅咒,已然近在咫尺之间。

    楚天涯蓦然惊醒,数年的苦练这一刻方始发挥出来,拔剑抬腕集气发力。剑尖堪堪撞在蓝光上,总算挡开了这按捺良久方才爆发的歹毒暗器。

    然而紧随在蓝光后的还有月狐赖以成名的九狐鞭,直指他的胸膛。楚天涯乍逢惊变,仓促拔剑,蓝光坠地时,长剑业已被荡开,眼见钢鞭便将搠入他的心窝……

    封冰先楚天涯一步看到了那一点蓝光,来不及震撼,来不及惊呼,她已抢入楚天涯的怀里,右手轻扬,一道银光从袖中向凌空扑来的月狐射去。

    血与光就在瞬息间爆起,像一个赤色的迷梦。

    月狐仿佛已看见了楚天涯的胸膛是如何被自己的钢鞭击碎剖开……

    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已变成是封冰,然后就有一点银芒从封冰的袖中吐出,直奔自己的面门。

    月狐大吃一惊,想变招时却发现那点银芒在气机牵引下破气直入,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穿了钢鞭带起的劲风,由小变大,些微的光亮到面前时已是灿然如炬。

    月狐大吼一声,脑海中刹那明若白昼,那点银芒穿颅而过,吼声与思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钢鞭亦点在封冰的小腹上……

    封冰醒来的时候,正接触到楚天涯的眼光。

    焦灼狂乱不安关切烦躁真诚绝望依赖伤感……

    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同时看到这么复杂的神情。然而那种眼光一闪而逝,取代为一种按捺不住的喜悦。

    “你终于醒了。”她在恍惚中听到他的声音,然后就见到一抹笑意浮上了他的面颊。

    一时间里,她只觉得他笑得很好看。

    “你昏迷了三天了,我真担心……”他没有再说下去。

    她努力想笑笑,却笑不出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这是我第一次受伤,她想着。感觉到他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在激荡中缓缓平复,散入经脉中,好像就知道了对方的某些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体里穿巡着,然后记忆慢慢涌上心头:为了救我,他也耗了不少元气!?

    “这是什么地方?”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熟悉这个地方。

    “这是我的家。”她的浓黑的发散在无血色而如雪一样纯白的脸上,他想帮她拨开,却只是动了动手指。

    “家?”她恍若吃了一惊,多遥远的名字。

    “是的,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让自己有一个家。”他想到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他抱着她轻巧的身体在荒原中急急奔走。

    “就这样用石块与木头搭起一个小房子?”她看着参差错落的墙壁上的剑痕。

    “师父说这样也可以练武功。”她的黑发就在夜风中舞着,舞着,那份轻痒的麻痹的感觉似乎又重新拂上自己的脸。

    “就好似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她想像着他是如何削石为墙,斩木为砖,不由得笑了。

    “呵呵,你以为是玩具呀。我有许多这样的玩具,有机会带你慢慢参观好了。”他想到自己解开她的衣服给她包扎好腹部的伤口,他的手指触及到她皮肤,有一种冷艳的沁凉与淡淡的罪恶感。

    “我从小就没有玩具。”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只有练功,只有仇恨。

    “我也是,呵呵,所以现在才再让自己玩一次……”她的血是异样的鲜红,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血红的梦。

    “……”她无语,她觉得自己深深理解着他从小的寂寞。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痴痴的想着她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竟然全无多余的感觉,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想着:绝不能让她死在自己的怀里。

    封冰挣扎了一下,想坐起身来,却觉得浑身乏力。

    楚天涯按住了封冰,“幸好月狐那一鞭急于收力,你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蓝星的毒,多休息两天就恢复了。”

    “可我还要去找公子……”封冰止住了语声。

    “我去找点吃的,你安心养伤,伤好了我陪你去找魏公子。”楚天涯转过身去,不想让封冰见到自己眼中的黯然:这个时候,她还是念念不忘魏公子吗?

    “你烤的兔子好吃,你煎的草药好苦。”

    “那下次你再尝尝我烤的草药和煎的兔子。”

    “哈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你本来就不知道,我们只不过见了几天。”

    “不,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有一个小师弟,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和你想像的不一样吗?”

    “至少我不知道你会烧这么好吃的野味,也不知道你还懂医术。”

    “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在深山中一呆就是几个月,饿了只好自己找东西吃,病了就看师父的医书到山中采药,渐渐就会了。”

    她体会出了他的寂寞,没有同情,只是想轻轻握握他的手,可惜她却浑身乏力,无法做到。

    “我知道天湖老人对你并不是很好。”其实封冰知道自己根本不应该这样说,因为她知道原因与自己有关,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不觉得。如果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楚天涯淡淡地说道。然后小心地问她,“这是你离开师父的原因吗?”

    封冰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天湖老人的叮嘱与魏公子的模样交缠着浮现在脑海中。

    几日来。楚天涯细心照料着封冰。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是这么一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他应该是孤独冷傲的,难以接近的。可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他很容易用快乐感染她,也很容易因为她的某句话而快乐的像个孩子。

    没有见到他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熟悉他的;初初见面的时候觉得她与他又是陌生的,可是短短几天她又觉得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许多日子……

    他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百丈悬崖上采下给她治伤的草药却告诉她那是在药店买的,可她发现了草药上新鲜的泥土;他竟然可以耗损真元来回几个时辰去埋了疾风驹帮她找回了那独一无二的暗器,可告诉她离这里并不远的时候却忘了擦去汗水;他竟然可以用他喑哑并不动听的声音扭捏地给她唱一首他小时候听到的山间小调,他忘了的词就自己编,却不知道她早就听过原来的歌是如何唱的;他竟然可以在她休息的时候守在小屋外一任清晨的露珠把自己淋得透湿,只因为尊重她却说是自己习惯了在野外练功;他竟然可以笨拙地用鱼骨针为她补好撕破的衣服,却不让她看看他的手指上被扎了几个口子;他竟然可以说自己最喜欢吃烤焦的兔子肉,只因为……

    她不希望这一切是这样,她宁可自己和他从来不认识,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被他感动,可是她又无法不感动,虽然她看得出他并没有刻意地去做每一件事,一切都是在自自然然的情况下发生着的。她恨不得自己的伤早点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却又清楚地知道离去的时候自己会有一点点不情愿的惆怅……

    事实上有许多人比他对自己更好,可是她却从来没有仔细在意过。

    她在意只是因为她知道,最后她一定会伤害他。

    当封冰终于可以走动时,又正是一个明朗的月夜。当楚天涯陪她走出屋外时,封冰不禁讶然出声。“真美呀,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楚天涯的“家”是在一个近水背阴的小山谷中,房子边上有许多不知道名的野花,还长着一种味美可食的野生蕉,颇有桃源之风。

    “我也是偶尔发现的,也许等我完成了师父的心愿,击败了魏公子,我会在这里养老天年。”他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又想到了魏公子,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这之前,他每天练剑时都是把魏公子当作自己最大的假想敌,而现在,为何提到魏公子也会有那么一丝的不愿?因为怕引起她的一丝敏感与一丝敌意吗?

    “你有把握击败他吗?”

    “有的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却恰好相反,生命就需要目标,如果唾手可得,岂不无趣。虽然魏公子名满天下,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唯有攀上看似绝不可能的高峰,才能有成大事者的顾盼,更何况我从小练剑的目标就是击败公子。”

    “那你以前当我是敌人吗?”封冰笑吟吟地问。

    楚天涯想了想,“是的,尽管师父说不可与你交手,但我以前的确当你是敌人。”

    封冰抬头看着楚天涯,“以后呢?”

    他看着她紧紧抿着嘴唇严肃的样子,在月色下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小孩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出手无痕,绝情封冰。江湖上谁人不知封女侠的大名,难道会怕我这个敌人吗?”

    “呵呵,楚大侠一招间杀了商晴风,怎么还能有人敢小看你。”

    “可是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然我早已丧身在月狐的九狐鞭下。我楚天涯怎么敢恩将仇报……”

    “你也救了我,不然我先死在那颗蓝星下了。”

    “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而我却毫发无伤……”

    封冰不语,只是深深地望着楚天涯的眼睛。

    楚天涯很想笑笑,但看着封冰肃默的样子,竟然笑不出来。他的心开始不争气的狂跳,一时竟不敢抬眼望她。

    良久。她突然靠近他,飞快地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一吻,用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似叹息又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道,“你记住,你欠我一道伤口……”

    楚天涯愕然抬头,却见封冰已在五尺外,仰首望向天际的月。刚才那似真似幻的一吻到底发生过吗?

    此刻的封冰英气勃发,眼神若远若近的游移不定;重伤初愈的面孔苍白,寒傲似冰,恍若是被月光精心雕塑过的化石;她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飘扬着,一如那夜自己抱着她狂奔下的长发之舞;她的唇却像是淡淡地涂上了一抹胭红,温润若玉,难道——刚才接触到自己脸庞的就是这抹艳红吗?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一场盼望不醒却知道终会不得不醒来的甜梦中。

    楚天涯一时不由窒住了。只是呆呆地想着她的话。

    ——欠她一道伤口?!

    然后他就知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忘不掉这一刻的她!

    六做人可以中庸做事就要极端

    楚天涯独自漫步在山谷中,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谷口。

    人已沓然,心已惘然。月挂东天,剑网情丝。

    做一名剑客,如果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剑招,而他就是剑。

    有了剑招的剑才能够破敌。没有剑招的剑就只是一块铁。

    他的剑最重要的只有那一招“无涯”。而封冰,是不是就是他永远到不了的“无涯”?

    让楚天涯从遐想中惊醒的是一个人的脚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脚步声,没有节奏,没有韵律,仿似闲庭信步,却步步踏在他思绪的每一个空点和间隔上。就仿佛是一首歌的节拍,却偏偏在每阕将完未完之际响起,反而打乱了歌的流畅,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墙移花影,蕉阴当窗。看不出楚兄弟到是一风雅之士,找得到这么幽远的地方,难怪‘心止如冰’的封小姐亦流连不肯归去了。”

    楚天涯讶然抬头,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士,眉目冷峻,眼神肃杀。尽管来人面色带笑,却不知为什么,总是给予他一种潜在的敌意。

    楚天涯的第一个感觉就以为来者是魏公子,然而那绝不同他见到的魏公子的画像。他轻轻一笑,手不由握紧了剑柄,“先生安知让封小姐流连不去的只是此间的风花雪月?”

    “太平官道上蓝月四人尽亡,但见楚兄弟毫发无伤,委实让我难以相信,莫非是封小姐受伤了吗?”来人侃侃而谈,浑若不见楚天涯的剑。

    “星星漫天充其量不过是将军杀人的走狗,有什么本事能让我们受伤?”来人一语中的,而且知道他的身份。楚天涯虽是言辞平淡,心头却是暗惊。

    “星星漫天一击必杀,出手难有不中,且月狐九狐鞭鞭头带血,现场又少了一枚蓝星,楚兄弟这么说分明是欺我的智力了。”

    “你是何人?”那士看起来雅儒,却句句锋芒毕露,不仅清楚知道楚天涯与封冰的行藏,对当时的战况亦宛若亲见,楚天涯心中不由暗自戒备。

    “你既然一心要与公子为敌,自然应该听说过‘算无遗策’君某的名字。”

    楚天涯倒吸一口冷气,“君东临!”

    来人大笑,“这名字太过霸道,充其量我只是公子手上的一面盾牌而已。”

    无双的针,落花的雨,公子的盾,将军的毒。这四句话所指的正是江湖上公认最不好惹的四个人。这四个人的武功或许并不是很高,但都是智计无双化身百变花样层出不穷,杀人于无形之中的人物。

    而面前这个看起来就如一个怀才不遇的饱学之士竟然就是魏公子手下的智囊:“算无遗策”君东临。

    天湖老人曾经专门对楚天涯提到过,魏公子能在朝中当道十数年而不倒,君东临居功至伟。并且他宁任锋芒在魏公子盛名之下,不求名利,只是一心辅佐魏公子,更难得的是为了免受魏公子之忌,平日就以“公子之盾”自居。

    这种人要么是忠心为主,要么就是别有企图。

    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人,更头疼的是他绝对是敌非友。

    楚天涯朗朗笑道,“君兄既知我楚天涯一意与魏公子为敌,自然当知此地绝不欢迎你。封小姐重伤渐愈,待其伤好她自会去见魏公子,君兄这便可回去向公子复命了。”

    君东临面上笑容不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楚兄弟一言不和便要拔剑相对么?”

    “君先生饱学之士,自不屑与我辈武夫拔刀动剑。可惜在下别无待客之长,相见不欢,争如不见。”

    君东临仰天长笑,“楚兄弟字字机锋,不留余地,可是仗着封小姐在你手上吗?”

    楚天涯神色不改,“君先生多留无宜,恕我不送。”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公子既然来了,封小姐还会被你控制吗?”

    魏公子来了???

    魏公子不是远逃江南吗?怎么会出现在洛阳?楚天涯心念电转,魏公子手下能人无数,自然有人化装成他的样子以瞒将军的耳目。只是为何说自己控制了封冰,看来是误以为他也是将军的人,挟持封冰以逼魏公子就范……

    只一失神间,君东临左掌右拳已近至身边。拳风吹得楚天涯眉发皆朝后飘起,一时间连眼睛亦难睁开。

    君东临果然不愧智计无双,短短几句话让楚天涯心神已乱,而谈笑间突然出手更是大出所料。运气于瞬息,动静于刹那,出手不留余地务求一击毙敌。

    君东临来势快得惊人,楚天涯右手执在剑柄,却偏偏没有机会拨出,左手骈指如剑,指向君东临的眉心,人已向后疾退。

    君东临右拳似实还虚,眨眼已弹出一柄钢制折扇,迎上楚天涯的指风,左掌似拙实巧,吞吐不定,罩住楚天涯胸间六处大穴。

    楚天涯退势不减,左手五指或曲弹或挥扫,却尽被君东临右手折扇化解。

    背撞上一棵小树,树折。

    再掠过一道小溪,掌风以及衣襟。

    背再撞上山岩,人急停,君东临掌锋以及胸膛。

    楚天涯心中暗叹,手下如此,魏公子更不知是何等的高明。右手发力,剑鞘片片碎裂,剑光从胯下斜斜上撩,劈向君东临的腋下。

    君东临也料想不到楚天涯在自己全力偷袭之下尚能破鞘而发剑,却已是势成骑虎,眼见便是两败俱伤之局。

    楚天涯听得一声惊呼,勉强认得是封冰的声音。

    他从来对生死淡泊,亦从不觉生有何可恋,死有何可惧。这一刻脑海中突现清明,他没有可以挂念的人,也从来没有挂念自己的人,与她有了几日的相聚,觉得便是死在她的面前也是无悔无怨。或许,死在她的面前,还可以让她将自己记得更久一些?

    “嘿”的一声,变故忽起。

    君东临已沾上楚天涯胸间的掌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托起。

    与此同时,楚天涯的剑脊上传来一道巧力,好像劈到一团棉花之上,全然无从着力。

    二人力道用左,一时胸腹间难受无比,齐齐错开两步,暗自凝神运气。

    楚天涯刚才一剑变起不测,只使得上三分功力,是以回挫之力也较小。几个呼吸间已稳住内息,抬头看去。

    面前的人四十余岁,剑眉若削,眼神如电,风尘满面,却是一脸傲然之色,嘴角隐隐还有咯出的血迹,想是刚才化解解二人的危局亦是用尽了全力。

    而他,就是楚天涯心中最大的敌人。——魏公子!

    楚天涯心中震荡之下,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魏公子左右还站着二人,一人正是封冰,另一个虬髯大汉,体态剽悍,举手投足间神勇溢然,看其相貌当是魏公子“冰风雨”三将中的雨飞惊。

    “东临的这一招‘落花逐影’果然厉害,连我也差点化解不开。”魏公子叹道,转身看着楚天涯,“冰儿的事多谢楚少侠,天湖老人可好么?”

    大敌骤然突现眼前,楚天涯却像是完全愣住了。魏公子语气柔缓,态度平和,那有半分想像中斜睨天下的狂骄之气,然而不经意的举止间气势浑然天成,虽是轻声问话,却是让人不得不答。

    楚天涯沉吟半晌,这才昂然答道,“师父一向还好,多谢公子挂牵。天涯此次唯求与公子公平一战,以遂师父平生之愿,并无与公子为敌之念。为侠在江湖,怎可见死不救,况且星星漫天助纣为虐,人人得而诛之,是以封女侠的事公子无需挂齿,更不需出手救我。”

    魏公子放声大笑,“哈哈,楚少侠快人快语,别人定当以为你向我示弱,我却知道少侠心中自无芥蒂,乃是性情中人,天湖老人没有看错人,我亦很欣赏你。”

    想不到这位一直当是仇敌的一代霸主竟然如此推崇自己,饶是楚天涯平日波澜不惊的性格也不禁热血上涌。

    “谢!”

    君东临此时方才回过气来,大惑不解地看着魏公子,“现在形势非常,多一敌不若少一敌,公子何不让我杀了他?”

    “纵然可以杀了他,我又何忍让你受伤?”

    “公子高义,君某一伤何足有道。”

    “楚少侠绝非明将军之流,何况我魏南焰纵横天下,天湖老人既然有心与我继十九年前的一战,我怎么可让他失望?”

    看着魏公子的笑傲江湖的丰采神韵,楚天涯不禁心中叹服。

    要知方才君东临全力出手,而自己仓促下变招,虽是剑利掌钝,却只能是已死彼伤之局。而在魏公子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之下便让人觉得好似他的出手只是为了让君东临不受伤,居功而不以为傲,不由让人心下大大感激。

    然而见了刚才魏公子独力化开二人的神功,楚天涯自知对手极强,此时更是不能示弱,也更不能对魏公子有好感,那样以后更难与之为敌。

    幸好,他还有那一招“无涯”。

    “公子何必用言语打动我,反正日后终须一战,何苦让我难与你对敌?其实我挑你十九分舵只为了能有机会与你公平一战。不然我自知不能服众,你也决不会接受我的挑战。”

    魏公子眉尖一挑,“好,楚少侠如此率直,我自当答应与你一战。”

    “说实话,我自知恐非你敌,但师父穷十九年心血创下一招,怎么都要试试。”

    魏公子转头看看在身边一直沉思不语的封冰,哂然道,“天湖老人当年四面楚歌之下败于我手,自然不服,既然用了十九年才想出来对付我的一招,我怎能不让他如愿。”

    封冰不答,楚天涯朗声道,“我师父这些年来只专心于武道,你不怕真的败了吗?”

    “做人做事迟早都须一败,正如饮酒时只顾饮得痛快,对敌时只求激发的豪壮,谁会在意宿醉的头痛,败亡的神伤!”

    楚天涯细细味其中的意境,不由怔住了。他望向封冰,却见她低首默默吟着魏公子的话,一时气氛异常微妙。

    君东临长叹道,“公子总以非常理推断事物,让人不得不拜服。然现在将军追杀渐近,虽我百布疑兵,恐也只是瞒过一时。”看着楚天涯,“楚兄弟不觉得此时向公子挑战即或胜之也嫌不武吗?”

    魏公子毅然截断君东临,“我现在四面楚歌,人人欲得我项上人头为快,竟然还有人愿意与我公平一战,就为这一点,我也必将成全。”

    楚天涯百感交集,“公子失势于将军的诡计,心中必然愤愤不平,实已犯了兵家大忌。”

    魏公子傲然大笑,“楚少侠错了。所谓置死地而后生。如若二年前遇见了我,我必然因爱你的材或贪一时的生死而不能尽情与你为敌。如今四处都是强敌,众目睽睽之下再无半分畏缩,更有满腔怒火,此时你与我为敌方属不智。”

    楚天涯豪气上涌,“好一个魏公子,我便助摆脱将军的追杀后再与你一战,即便事后我命丧你手也心甘情愿。”

    “楚少侠其实完全不必陷入我与将军的恩怨中……”

    “人于世间,谁可忘情于天地。在下今日一见公子丰采,自当鄙薄将军的手段,我楚天涯对名利无心,唯求做人上达天地,公子何苦小看我。”

    “不错,做人可以中庸,做事就要极端。你即有心助我,我再推辞便不当你是朋友了。”

    做人可以中庸,做事就要极端!!!

    听闻此言,君东临眼中神光暴长,“公子良贾深藏,东临得聆教益。”

    雨飞惊拜倒在地:“飞惊得遇公子,实乃一生之幸。”

    楚天涯只觉得心中万千豪勇扑面而来,不由仰天长啸,啸声在山谷中回荡不止。

    但见封冰一双明眸痴痴地看着魏公子,眼中光亮灿若月华。

    给 力 文 学 网 ,

    script type="vascript"&

    var cpro_id="u2351548";

    ={at:"3",rsi0:"728",rsi1:"120",pat:"6",tn:"baiducustnativead",rss1:"#ffffff",conbe;

    ssertbefore;

    };

    /script&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时未寒的小说明将军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明将军最新章节明将军全文阅读明将军5200明将军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时未寒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