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臣被铃声惊醒,猛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张纯净无害,绝美如妖的脸。
少年是一身雪白的长衫,一双玉足露在外头,目光痴痴的,呆傻而木讷,好半天他薄薄的唇才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景臣看清楚了他的唇形,他说:哥哥。
胸口像被人猛击了一下,他锋利的眼刀血丝浮现,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握紧。
少年似是感受到了危险,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可因为双腿,步子迈得太大,身子就像后头倒去。
“你……”
林景臣眸一寒,人已抱住了少年倾倒的身子。
那双纯美如画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这个如山般伟岸的男子。薄唇又动了动:哥哥。
林景臣锋利的眼刀里闪过一丝冷意,下一刻,他仰头自嘲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不过是个孩子,是他多年前在湍急的邵水旁捡来的一个孩子。
他曾惊叹于他的美貌,也曾痴迷过,曾经他想过守护这一份纯净无暇的美,他寻访名医希望能将他的病治好。
可是,三年过去,他仍旧是一副痴傻的模样,他真的让他好生失望!他素来爱美惜才,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林景臣揪着少年的衣领,磨牙吮血般的说道:“空负了美貌……”
他的眼里血丝如网,顿了一下,他将手中的人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脖颈处的铃铛儿叮叮当当的响,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
“四公子!”
闻声寻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过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向主子。
他不懂向来心疼四公子的大少爷,为什么狠心将脆弱如孩子的主子摔在地上。
果然被仍在地上的少年,呜咽的大哭起来,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音符十分难听。
他哭的很伤心,显然是被林景臣摔疼了。
果然,过雪扶着四公子回房后,撩开四公子的衣袍,就发现雪白的屁股蛋上大片淤青,过雪轻手一碰,四公子都会咬唇抽吸。
腊月初十,桑锦文宁安四年上学的最后一天,夫子坐在最前面,喋喋不休的唠叨着。
“你们都知道山里人怎么养猪的吗?在猪房外头有一面大锣,那些放养在林子里的山猪,一听到锣声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一个一个的穿过篱笆栏,循循有序!”
“啪”的一声戒尺敲打在桌面上。
“你们呢!老夫要喊了多少声安静,你们才给安静下来!气煞老夫了!猪都比你们聪明!”老夫子捋着胡子,一张脸气得通红。
听到夫子的话,站在教室外的杨焉不禁笑出声来,桑锦文望向窗外的杨焉,调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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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焉哥哥,我姐又要你来接我,她自己不来……”锦文一手拿糖葫芦,一手拿热红薯,边吃边说道。
“当家的忙,你别往心里去。”杨焉给锦文背着篓,笑着安慰道,也许是因为对静初的愧疚,他对锦文很是纵宠,比亲弟弟还亲。
“嗯,夫子给我们布置好多课业呢,我也有得忙了……”锦文吃着东西含糊地说道,“夫子说等明年开春来学堂,《论语》要会倒背如流了,可偶觉得,顺着背我都会错,哎,我怀疑我压根不是读的料!为什么我大姐那么聪明呢?”
“三少爷不要妄自菲薄。”杨焉笑着安慰,小少爷不是不聪明是还贪玩,识字断句只要稍微提点他都会,只是当家的也的确太聪明了点……
“什么菲什么薄?”桑锦文疑惑的问道,惹得杨焉大笑。
二人边说边笑,眨眼就到了桑家茶庄。
“咦,杨焉哥哥,那不是县府的车吗?难道家里有客人?”桑锦文指着门口的马车问道。
腊月中是林景臣的生辰,县府里来了人给桑为霜下帖。
“县府的菜好吃吗?是什么味道的?”锦文眨巴着大眼,望着桑为霜道,“会比雄狮楼的菜还好吃吗?我能不能去啊?”
桑为霜笑着摸摸他的头:“锦文想去吗?”
“有点想,但是我听那个叔叔说,县令老爷只请了大姐你。”锦文微笑道,“若是这样锦文就不去了。”
桑为霜淡笑:“这样,等到了那天要杨焉哥哥带着你去雄师楼大吃一顿。”
“好啊,锦文会把没吃完的带回来和大姐一起宵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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