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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八章 蟠龙洞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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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家离我家并不远,不过四百多米的距离,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家门前的晒谷坪上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换做平时,此刻太阳正烈,但今天是阴天,还刮起了西北风,已经能略略感知一丝秋意了。

    晒谷坪上,祖母不知道何时过来了,正在逗小侄女,父母和弟媳正进进出出在忙活,毕竟这几天下来,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特别是客人送来的礼物!

    见我们回来,祖母连忙朝温菁道:“丫头,过来一下,帮奶奶给小家伙把把尿!”

    闻言,温菁赶紧跑了过去。

    我发现洪开元还在出神,就拍了他一下:“大博士,发什么呆呢,到家了!”

    谁知洪开元根本就没接我的话,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道:“老祁,你说,老祖宗和婶婶的话是不是说明了一件事?”

    我有些没好气,道:“我觉得都是无稽之谈,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啊!故事就故事,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洪开元脸上没有表情,盯了我一眼,道:“嗯,别人的话是不怎么可信,但你自身的经历呢?难道你连自个都不信?”

    “如果说,你所见的是幻觉,发生一次倒也说得通,但发生两次就有些不好说了!”洪开元没有停止他的反问,继续道:“而且,即便是幻觉也不可能两个人的幻觉都一模一样吧?你和你老弟当时都亲眼所见啊!”

    我一听,心道这家伙这次估计又扛上了。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还是敷衍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瞎编!”

    洪开元讨了个没趣,白了我一眼,径直朝祖母走了过去。

    很快,他就搬了个小凳子在祖母侧面坐了下来,那边厢温菁正在给小侄女把尿。我也只好走到祖母旁边坐下,看洪开元又准备出些什么幺蛾子。

    “老祖宗,咱们这里太好玩了,我都不想回去了!”洪开元一上来就开始耍花枪。

    祖母呵呵一笑,道:“那就留下来,我正嫌身边的孩子们少!”

    “对了,老祖宗,您说的那个什么岩的故事真的好神奇啊,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传说,如果有条件可以开发成旅游区那就好了!”洪开元话锋一转,又在使坏了。

    闻言,祖母神色一黯,忽然就换了一种语气,缓缓地道:“孩子啊,这世上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要有人去干预才是好事的!你们呀,还都太小,等到了我这般年纪,也许你就明白了!”说完还叹息了一声。

    很明显,祖母不愿意洪开元的那种想法能出现,这应该和她老人家这辈子的经历多少有些关系,不过我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曾经历过些什么,又为何有这般想法!

    在我的印象中,祖母是大家闺秀,她娘家早年是个非常大的家族,但后来不知为何渐渐没落了,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是日暮西山了。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小小年纪就被送到我祖父家里来当童养媳!从她说话做事,言行举止那种气势和气质不是学学就可以做到的。可见,她幼时曾受到过很好的教育,这应该与她娘家那个大家族有关。

    从我记事起,祖母在我的心里一直就是佘太君一样的人物,做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虽然我们祁姓家族名义上已经不复存在,但在大伙的心里,祖母的影响相当之大,整个村子的人对她莫不尊崇万分!若非以前曾有的种种缘由,我想,在现今社会谁会在乎这些东西?!

    祖母是个典型的从封建社会跨入现代社会的人物,别的东西我无法说清楚,但光从她适应或者说融入全新的时代氛围来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可以这么说,她的思想完全与时代相吻合!她虽然出生于民国初期,但那时主要的社会形态还是非常封建化的,然后她又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到新中国成立,什么******自然灾害文革到改革开放,一直到现在,她所有的思想时刻都在变换,而且从不脱节。光凭这些东西,即便是我也难以做到适应得如此自然!

    首先,她认为知识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因此她一直主张家人在教育方面下大力气,我家曾经穷得三个月见不到油腥子,我和弟弟也差点辍学,我父母早就有放弃的念头,但祖母极力反对,说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供我们三个把学上完,我母亲为此还曾与她争吵过,说连肚子都填不饱还上什么学?家里其他人也反对,那时爷爷还没退休,祖母说,将爷爷的工资匀出来也得让我们上学。要知道,那时家里人口非常多,总共有十几口子,而祖父的工资并不高!此事还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其次,祖母的思想开明,遇事以理服人,一向极为公正,从不盲目处理。村里人,或者说族人无论事无巨细,但凡需要裁决的,都会亲自登门请祖母来定夺,就连那些小夫妻吵架,都会请祖母出面协调!所以,等我们长大后,都在背后悄悄地尊她为老祖宗。

    再者,祖母不但不迷信,而且对那些鬼神之说嗤之以鼻,说人与世间万物一样,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不必刻意去关心。我还记得很清楚,因为父亲年轻时就得了脉管炎,加上那时的医疗并不发达,所以花了很多的时间和金钱都没能治好。后来不知道大奶奶(我祖母的嫂子)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神婆,说要给我父亲驱鬼,在家里设坛做法,搞得乌烟瘴气。那时,因为祖母去了长沙的爷爷那里,不在家里,碰巧那天又赶回来了,见状,她二话不说,一顿乱棍将神婆打了出去!

    自此以后,就连村里有些迷信鬼神之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些迷信之事了。

    像我祖母这样的一个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我免不了就会想得多一点。那么,她刚才的这番话真的是有感而发吗?

    估计洪开元见祖母不悦,他赶紧又换了个话题:“老祖宗,您觉得这世上有龙吗?”

    祖母本来还在出神,被他这么一句话又给扯了回来,她想也没想,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三岁小孩的性格一样啊,十万个为什么!”

    洪开元故作憨态地挠挠了头皮,笑道:“您这话和我爸妈说得一样!”

    顿了顿,祖母又笑道:“这世上肯定是没有龙的!那只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东西罢了!”

    洪开元是个贼精的人,马上就接道:“那咱们这里为啥叫龙庙口,村里的街还叫青龙街,就连那个什么岩都叫蟠龙洞?”

    祖母忽然脸色一变,诧异道:“谁告诉你gonggong岩还叫蟠龙洞的?”

    我赶紧圆场,生怕洪开元说漏了嘴,连忙道:“是大叔,中午吃饭的时候顺便聊了几句!”

    祖母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顿了顿,祖母继续道:“其实,gonggong岩这个名字是后来才有的,蟠龙洞却是很早就有的了!”

    接着,祖母又开始慢慢地回忆起来。

    祖母说蟠龙洞是最老最老的祖先留下来的叫法,具体是在哪个时代已经无法得知了。而且,随着老一辈的族人不断地离世,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

    据说,这个蟠龙洞和祁姓一族有很大的渊源,甚至可以说,这蟠龙洞的名字就是祁家人给取的!祖母来我家时还不满十三岁,那时,爷爷的曾祖父母都还在,因为那时祖母还很小,所以家里人依然当她是个娃娃,除了疼爱还是疼爱。

    一次偶然的机会,爷爷的曾祖母给祖母说了一个非常神奇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就讲到了蟠龙洞的来历。故事的内容就是本书开头的‘引子’那部分。可以说诡异离奇之至!!

    等祖母说完,我和洪开元早惊呆了:这他妈整个一部神话大剧啊!二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温菁在什么时候也坐到了祖母身旁,我听完了才发现她也正张大了嘴在发呆。很明显,她也是听了个滴水不漏!

    半晌,她才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奶奶,您这故事太精彩了,真的只是传说吗?”

    祖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丫头,传说就是传说,当不得真的!我不也是听我的老祖宗说的吗?”

    洪开元挠了挠头,憨笑道:“老祖宗,您觉得这传说全部都是假的吗?”

    祖母看了他一眼,道:“傻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很多的传说都是有一定的依据的吗?”

    我们三个同时一愣,都不太明白祖母的言下之意。

    祖母微笑了一下,又看了我们三个一眼,淡淡地道:“我这辈子去过的地方也不少,很多地方都有着稀奇古怪的各种传说,它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人们通常会根据某个地方比较有特点的自然物体地点或者说地名,按照它们各自的特点给它们加上那些能附有人文色彩的描述,然后就形成了所谓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基本上没有一个是真有其事的!”

    我终于明白了祖母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说白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传说都是依附在某个具有特点的或特色的事物之上的,是先有了事物,之后才有了传说!这就好比我们在某个海边,发现一块石头很像一只猴子,那么人们就很容易将它编成那是孙悟空当年降世之所!于是,关于这里的那块石头便有了一个与孙猴子相关的传说!但在这里,我却忽略了另一件事,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大意之后所造成的后果!这件事,其实是一个前提,那就是,人们之所以能将石头与孙猴子联系起来,那时因为人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个神话人物!

    这种解释非常合理,按照我们现代人的正常思维,几乎就是无懈可击的一种说法。对于此,我却有着俨然不同的想法,但此刻我却不打算将它说出来,因为,从祖母刚才的那番话里,我还听出了别的东西!

    温菁歪着头想了一会,就道:“奶奶,那您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祖母慈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丫头,有你在身边,奶奶觉得自己都年轻了不少哇!”她并未直接回答温菁的话,反而换了一种说辞,这让我有点意外。

    “奶奶,我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温菁开始撒娇,推着祖母的腿摇了摇,“我的问题真的就那么幼稚?”

    祖母呵呵一笑,抚着她的背道:“好,好,咱们丫头是大人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这世上真有鬼神那就好了!”言语之间却是另外一种意味,我不知道温洪二人听出来没有,反正我是听出来了。

    这时,母亲已经在叫唤我了,让我去请祖父下来,说准备吃晚饭。

    我一听,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看来,人专注于某些事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晚饭后,我就将祖父母送回了老宅子。

    等我回来,却见母亲早备了一些零食堆在了坪上的桌子上,见我回来,就让我继续陪着温洪二人,自己则依然去里屋忙活去了。

    而温菁和洪开元却一直在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我也没多想,自顾自点了一支烟,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故意贼忒忒地笑道:“二位名侦探,在聊些什么呢?”

    “当然是很有意思的事啦!”温菁那种小女孩的性格又冒出来了。

    洪开元将手伸了过来,我就将烟和打火机一起递给了他。

    吸了一口烟以后,洪开元缓缓道:“老祁,我们追了那么久的不解之谜,我觉得这次来你家真的来值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不会真拿传说当真了吧?!”

    洪开元白了我一眼,一脸的郑重,道:“只有这一次,我的感觉是离得最近的!”

    我很不以为然,翘起二郎腿,又弹了弹烟灰,淡淡地道:“凡事得有个度,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吗?”

    温菁早看我不顺眼了,先踢了我一脚,又抓起桌上的瓜子壳朝我扔过来:“臭呆瓜,我最见不得你这个臭样子!”说完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洪开元却并未在意,他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事,对我二人视而不见。

    二人打闹了一会,我看吃不住温菁的攻势,只得举起了白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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