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黄昏,晚霞将西边的天空染得格外凄艳,如凤凰泣血般。
广场的祭台上,堆积着高高的柴火堆,柴堆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身穿血色罗裙的年轻女子,容貌倾国倾城,却神色哀戚,目色无神,放佛对这个世界已无留恋。
祭台的周围围满了百姓,有的小声议论,有的指指点点,也有的往女子身上砸东西。人群中有几个幸灾乐祸的,亦有那么几个面色沉痛的……
边上的楼台上,主座上坐着天弘皇朝的皇帝墨明宇,他目光如炬,一片冷厉,身边依次坐着皇后和几位皇子。
然,高台上,还有一位最吸引人的人,他是天弘皇朝人人敬仰的圣僧梵瑾,祸福卜算天命推理,无不精准。
“火锅妖女,当火刑祭天。”便是出自这位圣僧之口。
“开始!”墨明宇一开口,“圣僧,请!”
十字架上的女子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梵瑾,努力地想要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什么,然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相府……颜兮……,乃……妖星……降世,今……以火……祭天,天下……太平……”梵瑾平静地念着,每念一句,心中便是痛上一分,掌心血迹斑斑而不自知,“祭天……开……开始……”
“不,姐姐,姐姐,她是我姐姐,不是妖星。”人群中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努力地往祭台上奔着。
“幻儿,幻儿,你给我回来,听到没?”一美貌妇人拉住少年,痛喝道:“她不是你姐姐,你的姐姐早就死了,她是个妖怪,她霸占着你姐姐的身体,让你姐姐死了也不得安息。幻儿,你记住,她不是你的姐姐!”
少妇越说越激动,最后指着十字架上的少女,厉声地斥责着,“颜兮,不,你不是我的女儿颜兮,你是一个妖灵,你霸占着我女儿的身体,让我女儿在地下也无法安息,你早就该死了,你该死,若不是你,我的孩子又怎么会流掉?……”
“夫人,不要说了。”丞相颜孝正拉着陈梓茹,目光复杂地看向十字架上的女子,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情绪失控妻子拥入怀中。
颜兮哀戚地看向台下那对中年夫妇,大笑起来,知道真相之后,结局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还有什么好期盼的?除了她的幻儿,还有谁有勇气去为她说一句话,爱情,亲情,都是一场空……
柴火点燃,火势慢慢扩大,火苗烧着柴火呲呲呲呲,风将颜兮血色的红裙吹得飒飒作响,在每人心上奏着一曲悲歌。
“姐姐,姐姐,我来救你,你永远都是我姐姐。”少年不管不顾地冲向祭台,却被人打晕抱走。
幻儿,谢谢你还当我是你姐姐。
大火的温度灼烫着肌肤,即使再痛即使再难忍,颜兮也没有哭,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哭了。
都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如今才真切地体会到。
她静静地看着,透过跳跃的火苗,看着楼台上的那个人。
他果然是没有心的。
身上没有痛觉,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依稀之间,她放佛又回到了她刚穿越而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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