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陈若缺眼里,这大佑就是再“穷凶极恶”,但至少有一条,那就是只要是从它身上发出来的东西,就是往地上啐口痰,那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回头看看身后,之前的四波玉浪,已在身后的山坡上泼出大片大片的“水晶玉田”。
看得陈若缺真是既叹为观止惊为奇观,又让他为之揪心……深感以此等宝玉——这可不是“贾宝玉”,而是“甄宝玉”——来当做一次性的攻击武器,实在是太过奢侈啦!
在地球上光听说有钱人穿金戴银,满身珠翠。可怎么也没听说有哪位富豪会把金银珠宝化成作液体,然后当洗脚水这么到处乱泼的。
当然啦,这地球上也不是没有比大佑更牛叉的,比如说鸭绿江那边的金小胖。
大过年的,全国人民都要放炮仗,了不起嘛放点高级礼花,再有钱没处使不炫富就会死嘛,可以搞个私人订制的烟火表演。
但人家金小胖玩儿的,那叫一个究极——直接爆氢弹,放卫星。
这大佑所泼的“水玉”虽是无价之宝,但比起金小胖的破坏力来说,那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至少目前来看,还是这样。
不过等它这一波酝酿已久的新攻势发起之时,到底又会产生多大的动静,能不能跟金小胖有一拼……那就真不好说了。
在过去的大约一个“长暂停”的时间里,陈若缺就这么眼巴巴望着大佑,默默见证了它的整个身躯从一一根直立的“I”,渐渐向后弯折成“丫”的左半边,再渐渐“折断”成“T”的左半边,最后甚至渐渐折叠成“M”的左半边……
你能想象一只大猩猩往后挺背,挺到几乎等同于“下腰”那么过分的画面吗?更何况是比大猩猩还要大上百倍的一只水玉金刚!
如此庞大而厚实的水玉金刚之躯,居然能做出如此大幅的近乎“腰折”的“高难度动作”,这本身就已是一件极度扭曲,也极度骇人的画面。
更何况还有更让陈若缺不寒而栗的,那就是他不知道大佑拗这样一个“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造型,到底是意欲何为……
他只能双手紧紧反攥龙头棍,对准駮小闹背上已经渗血的“秃点”,时刻准备着再一次撑杆跳起,一飞冲天。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这一准备是白做了。
因为这一次,大佑并没有光针对他这一点为目标,发射任何精确制导的东西,而是直接使用了“大杀器”——不但是大规模杀伤,而且也是大范围杀伤。
伴随这一声犹如破闸洪水一般的滔天巨响,大佑突然将交叉在连面前的双臂用力向两侧一挣——就像要变身超级赛亚人一样。
与此同时,大佑极度扭曲的整个上半身,就像一张被拉到最大限度又突然放开的长弓一样,从后向前猛然甩回。
当陈若缺终于再次得见那张酷似罗大佑的大脸时,这张大脸上几乎已容不下任何的眉目——整张脸几乎都被那张开的“玉盆大口”所占据。
而这“玉盆大口”张这么大,当然不是为了打喷嚏,也不是为了打哈欠,而是为了……疯狂地呕吐!
没有错,这一次,大佑是从他被“遮羞”已久的“玉盆大口”,呕吐出“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且滔滔不绝”的滔天玉水。
“我擦——这一次****的不靠手射,直接改****啦!”陈若缺大惊失色道。
而这晶莹剔透的呕吐物,很快便在空中延伸成一道毫不间断的虹桥玉帘,覆盖直径直接延伸到陈若缺身后很远的地方。
而且随着大佑整个上半身回弹之后前倾的幅度越来越大,这层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的玉帘,真就像是“天塌下来”的一片扇形穹顶一样,距离陈若缺的头顶越来越近。
“这算什么——不但是大范围杀伤,而且还是扫屏攻击!”
这一幕让陈若缺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曾经玩过的一个叫做《合金弹头》的经典游戏——里有一版被尸毒集中后,自己也会变成僵尸,然后扔手雷就会变成吐血——那一口血喷出来,就是一道射线一般的扫屏攻击。
而眼前会这一幕和游戏中那一幕不同的地方有四:
一是呕吐物不是恶心的毒血,而是美轮美奂的水玉;
二是呕吐物的总体形态不是一道射线,而是一个扇面;
三是扫屏的方向不是从下到上,而是从上到下;
四是这呕吐物的力度和广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是淋浴喷头,一个是消防水龙头;
当然除了这四点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也是现实和游戏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你只要一次躲不过去,就不会再有第二条命的机会了。
眼看这疏而不漏的恢恢天网越来越逼近,陈若缺反倒没有像上次那么没出息,轻易就放弃抵抗,一心只想当富死鬼。
陈若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立刻翻身下马,然后钻到马肚子下面。
你要是以为陈若缺这是想龟缩在駮小闹身下,利用駮小闹的身体当挡箭牌,那就太小看陈若缺啦——这小看的还不止是陈若缺的勇气,更是陈若缺的智商。
这样铺天盖地的扫屏打击,所过之处绝对是“千里冰封,万里玉田,望天池内外,惟余霜霜;大佑上下,呕吐滔滔”。自己手中的龙头棍也只能成为一根“山舞银蛇”,而自己本人也只能成为一尊“原驰玉像”。
别说是躲在駮小闹的身下了,就是躲在一间防核爆的密室之内,等被水玉掩埋之后,也休想再出来。
陈若缺就是再“缺心眼”,也不可能缺到这个地步啊!
他钻到駮小闹肚子下面,根本不是为了寻求庇护,而是想要把駮小闹扛起来一起跑!
上一次面对“惊涛玉浪”的来袭,陈若缺之所以撇下駮小闹独自“升天”,一方面当然是出于“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自私本性,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当时并不能排除駮小闹是故意想要害自己的可能。
而这一次陈若缺毫不犹豫地化身许三多,对駮小闹“不抛弃不放弃”,一方面当然还是出于自私之外的“兄弟义气”。
不过另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在确定駮小闹并未主动背叛的前提下,陈若缺其实心知肚明,自己要想活着与这水玉金刚周旋下去,光靠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够,必须依靠駮小闹。
所以他不但必须要保住駮小闹,而且还要找机会继续钻探它背上的“血点”,直到把它钻活为止。
只有与駮小闹“双贱合璧”,他才能够真正的获得一线生机。
要想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撇下駮小闹侥幸独活,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于是陈若缺钻入駮小闹“胯下”之后,把龙头棍像扁担一样往后肩上一扛,从“腋下”架住駮小闹的两条前腿,然后双腿用力一撑,企图顺势就把駮小闹扛起……
可那条不争气的右腿还是毫不意外地传来钻心的刺痛……
一拐之下,陈若缺痛苦的倒地呻吟起来:“啊——可恶——”
“你个废人!怎么一着急,反倒连自己是个废人都给忘啦!”
看来陈若缺虽然没有“缺心眼”到以为躲在駮小闹身下就没事的地步,但他确实“缺心眼”到了以为自己能够扛起駮小闹就跑的地步……至于这二者到底哪一个要更“缺心眼”一点……那还真有些不好说……
“老子算是服了你啦——你看它现在扇尾也打开啦,你就直接趴在它背上,抱着它一起使‘玄天风钻’不就行啦!”
陈若缺这才恍然大悟:哎,是啊——我的‘玄天风钻’就相当于是个小马达,唯一缺的就是螺旋桨。只要它螺旋桨是展开的,那就齐活啦!
顿悟之后的陈若缺立刻重新翻身上马,顺势俯身贴在马脖子上,然后用龙头棍勒住马脖子。
这一招一式陈若缺虽然早已烂熟,但在没有助跑的情况下,直接原地起飞,这还真是头一遭。
本来就火烧眉毛,再加上他马上马下这么一折腾,转眼间,这“竖扫全军”的呕吐玉帘,已从高空快要扫到他的头顶,从大后方快要扫到駮小闹的屁股!
已是处于最后死角的他们,再不起飞就只能被扫成背景了。
“管不了那么多啦——呀——玄天风钻——”
陈若缺一声大喝之下,只见駮小闹和陈若缺就像是旋转烤炉中,被横穿在同一根铁棒上的两块烤肉——一块是膘壮的五花肉,一块是瘦精干巴的里脊肉——然后在烤炉里迅速地横着打转儿。
但他俩自从旋转起来之后,虽然未能立刻升空,但总也还是和地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不断拍打地面的扇尾不但给他们提供了向前的推力,同时也对他们形成了一定的支撑。
只可惜这不得不以扇尾的磨损作为代价,而且起初的推进只能是磕磕绊绊,一路波折,甚至有几下差一点就直接磕在地上坠毁了。
好在随着向前的推力越来越大,向前的速度越来越快,高速旋转的扇尾才得以完全脱离地面。
有了起飞的初速度之后,陈若缺抓紧时机骤然停止“玄天风钻”,趁着扇尾正好转到水平的时候,用龙头棍把駮小闹的脖颈往死里勒——以此来调整扇尾的幅度。
靠这招调整扇尾幅度虽然事倍功半,而且駮小闹搞不好还会被勒出内伤,但由于驾驶条件确实太过简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呀呀呀呀呀——”
陈若缺简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死里勒,才把这架极难操作的飞机刚刚好拉升到擦着天池的池壁和大佑的“水蛇腰身”一划而过。
而没有直接羊入虎口,一头栽进敌人的怀抱。
“哟哟哟哟哟——”
随后,别说吃奶的力气了,陈若缺都快把挤奶的力气是使出来了,才确保这架破飞机得以从大佑的胳肢窝下巧妙地一钻而过。
表演完这两次高难度的空中特技之后,陈若缺顺势又一次施展“玄天风钻”。
这一次,总算是把这架逃出虎口的破飞机送上了云霄。
但是否真的就这么轻易逃出升天了呢?就连陈若缺本人,也不敢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他知道,这大佑不过是刚刚结束热身运动而已,真正的大波,其实还根本没有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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