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陈若缺实在忍不住，只好难为情地捂着嘴道，“……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葵花宝典里的招式呀……”
“我说你没文化，就别老丢人现眼了好不好！”师父已经是快连骂他的耐心都没有了，“早知道我当初真该在《行气玉佩铭文》的前面加一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免得你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只要是个女人就要和人家搞得不清不楚，给我惹多少麻烦！”
不错，陈若缺承认自己确实曾经对女王一见倾心，对鸣子身心依赖，对弦子也是百感交集……可在他的心底，他始终还是把双儿作为自己心中无可撼动的最爱，所以这话多少还是让他有些不服气。
可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有过为女王而死的冲动，确实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鸣子，也确实被弦子抽出了血泪交融的快感……师父说自己和她们不清不楚，也确实无可厚非，于是也就只好默认。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花心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这异界蛮国的生存压力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沾染一些及时行乐的孤胆痞气。
“不过这荷莲香印的手型确实比较女性化，你也不是不可以多少找一点东方不败的感觉，正好这屋子，这夜色，这粉色篝火，都挺适合找感觉的。”师父这话语气稍缓，可以当做是对陈若缺默认批评的态度表示满意。
“可这东方不败……生活中也没见过，我学也学不像啊……”陈若缺捂着嘴为难道。
“这还不简单，你不是在上海上的大学吗？东方不败你没见过，上海小男人你见得还少啊？你就找点上海小男人的感觉不就行啦。”
师父此话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
陈若缺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鲜活的形象：油头三七分，眼镜镶金边，白皮鞋背带裤，眉毛浓得像是画过，讲话必翘兰花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若缺在大学里上过的一节名为《中国传统服饰赏析》的选修课的主讲老师。
说起这位男老师，那课讲得的确是不怎么样（再说这种课题，也真没必要讲得多怎么样），但他绝对属于视觉系。就他那扮相，再加上他在讲台上一举手一投足都像是在戏台上演独角戏一般投入，不管他讲什么，总能引得台下爆笑连连。
而且他只要已将投入，那“荒腔走板”的海派普通话，就总忍不住返璞归真为纯正的上海话。让人直怀疑他才是周**“海派清口”的真正创始人。
其实至少在上海人看来，这不叫小男人，这就叫“有腔调”。再说了，上海也不都是这样的小男人，还有姚明这样的小巨人呢！
不过有这位滑稽戏老师的形象打底，陈若缺就是找不着东方不败的感觉，也多少能找到点奶油小生的感觉。
“好啦，闲话少叙，现在为师就开始给你讲这‘荷莲香印’的结印之法。”师父终于一本正经道，“记住，好话只说一遍，给我打开你的棺材板记性，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一听这话，陈若缺便以奶油小生的风姿，盘腿打坐，两只“芊芊玉手”自然垂于双膝之上，不急不躁，屏息凝神，聆听教诲。
“首先是这手印与心气的关系。”凡是都得先从理论开始，看看再指导实践，“俗话说‘十指连心’，而作为一个玄空真气的修行者，你还要牢记‘十指连气’四个字。十指既是气在体内运行的最远点，又是向外界发散的最近点，同时还是真气回环的重要拐点……”
陈若缺一面听，一面不由地张开双手十指，不断将丹田“玄涡流”中的真气运往十指，再拐个弯，回环全身……用心感受这“十指连气”的重要“三点式”。
“在我玄空真气的手印结印里，无论左右手，从小拇指到拇指顺序对应的是地水火风空五大能元素，以双手十指与心脑的贯连为经，以十指所融入的气脉轮回为纬，进行“气心双修”的修炼……”
以陈若缺死性的记性，师父的话他绝对是一字不落全都刻入脑盘，可多半还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其中只有一个细节，引起了陈若缺的共鸣。那就是他按照师父说的从小拇指顺着数过去，发现原来中指对应的是火……他觉得这还是“顶”有道理的。
“而‘荷莲香印’的与众不同之处，便是左手为荷，右手为莲。”师父哪知陈若缺的思想如此不正经，只一味地一本正经道，“这荷叶掌的基本手型为曲臂上举于胸前，手掌自然舒展，然后食指和拇指相捻……”
陈若缺绞尽脑汁，照着师父复杂的动作解说一比，才发现原来是个极其简单的动作：嗨——这不就是小沈阳的“欧儿——了”嘛……
“而这莲花指的基本手型为手心向上，以拇指指肚按于中指指甲之上，其余三指自然蜷曲……”
可惜不能大声说话，否则陈若缺肯定一拍大腿激动道：嗨，师父，你何必说得这么麻烦！你就直接说左手“欧儿——了”，右手“弹鼻屎”不就行了！
不过这样的动作解说确实是繁琐了点。于是陈若缺在比完两个被歪曲的基本手型之后，又用双手捂住嘴轻声道：“师父，这样你说着也费劲，我理解起来也费劲，难道就没有点什么更简便的法子？”
“这说的确实够费劲的……这还只是个手型而已，要是以后教你动作招式，这纯靠说，那还不把我老人家说死呀！”
“就是就是——”陈若缺捂着嘴继续附和道，“——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秘笈，不也得配点图画什么的……要光靠文字叙述，不怕这武功招式不够强，就怕这写秘笈的人文字叙述能力不够强啊——”
“要说这更简便的法子——也还真不是没有——”师父“故作深沉”道，“——你还记得你从毛利森林里的树洞掉下摔晕过去之后，到了兽骨囚室是如何醒来的吗？”
“哎——”陈若缺灵光一闪道，“——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做了一个纯白的梦，梦境中出现一个长袍飘飘，银发也飘飘的老仙人……我跑到老仙人面前扑通跪下，刚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师父’，就被老仙人一巴掌给拍醒了……”
“哼——还算你有点眼光——”师父暗自得意道，“——你在这个所谓梦中看到的所谓老仙人，就是你师父，老子我。”
“呵呵——”陈若缺这下是真的像个笑不露齿的淑女一样，捂着嘴冷笑了两声。
“不过那并非是什么梦境……当时你中了“迷谷紫云”的迷烟，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为了把你叫醒，我才拿出最后一点私藏的魂原力，在你的头脑中创造了这样一个能够让我俩的魂魄都具象化的虚拟空间，并用尽全部魂原力，把你打醒——”
说到这里，师父后边其实还有一句话：不过你小子倒是还算争气，没让我这最后一点希望白白消耗——不过怕陈若缺骄傲自满，这话师父只在心中默念，并没有大声地说出来。
“嘿嘿——”可陈若缺竟然还是“自作多情”地谦虚道，“——哪里哪里，要不是师父的点化有方，徒儿哪能有如此进步。”
什么！这臭小子竟然能听到我在心里默念的话？！
“你……你个臭小子，老子又没夸你，你瞎谦虚个什么劲呀？”师父故作严厉道。
“咦？师父，您不是刚才夸我……争气来着？”陈若缺不解道。
而就是这不经意间的“争气”二字，让师父登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没错，这一次震惊的程度，甚至要比发现他有可能是“玄灵气感”的天赋者那一次，还要强烈。如果说那一次好比是晴天霹雳的话，那这一次简直就可说是天打五雷轰！
这臭小子……我都听不到他心里的话……他居然反而能听到我心里的话！
尽管这句话，老子在心里默念得确实是明显了一点，产生的“意念流”几乎近似于说话……但毕竟老子确确实实没有把它说出口呀！老子确确实实是在心里默念的呀！这臭小子居然真的能够听见！而且还完全没有察觉到与正常说话有何区别……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就算他****的真是“玄灵气感”的天赋者……那也绝不可能！
“师父，师父？”见师父久久没有回音，陈若缺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早已养成“师父一worry，他就saysorry”的好习惯，“都是徒儿不好，又犯了不经夸的老毛病。我明白，现在时间紧迫，绝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又过了半饷，师父依然没有回音，陈若缺只好继续捂着嘴苦口婆心道：“师父，您就别跟徒儿赌气啦，快继续给徒儿接着讲有什么简便法子吧……不，其实没简便法子也没关系。只要你老愿意练口语，我就愿意练听力——”
直到这会儿，师父才突然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啊呵——是这样，只因为师的魂原力已消耗殆尽，要想再创造一个那样的虚拟空间，就只能依靠你的气元力了——”
不知怎的，师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慈祥与轻柔：“——之前啊，为师还不敢确信你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不过现在为师百分百确信，这对我的好徒儿来说绝对不成问题——”
天呐——师父竟然称自己这个“蠢货”兼“笨蛋”兼“傻瓜”为“我的好徒儿”，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陈若缺这一次，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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