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几乎将九条山脉翻遍,将每一种花都看尽,却毫无所获。这时候,我们决定冒险一试,进入九龙荒山所围绕的中心圈内。”
说到此处,九华真人话锋一转,看着仙儿与莹玉二人问道:“你们知道九龙荒山的中心有什么吗?”
“不知道。”仙儿与莹玉齐齐摇头。
她们二人初次听到这样奇玄的传闻,同样初次听说九龙荒山,没有见到过,怎么会知晓九龙荒山中心是什么呢。
“那里是无尽的荒禽猛兽啊!”九华真人声音颤抖,纵然五十年后回想起当初,她仍然心有余悸。
“九龙荒山的九条山脉虽然古木参天,却不适合飞禽走兽的生存。而九龙荒山的中心不一样,九龙荒山的中心是一处玄妙之地,夺天地造化,是各种走兽飞禽的栖息之地。
“我与玉瑶道友贸然进入其中,顿时遭到各种猛兽的袭击。起初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心想我等仙人,还能被禽兽所伤?纵然不行,不是还能腾云驾雾而去么!
“哪想到越向深处走,遭到的攻击也越凌厉,等到我们意识过来,已经身陷重围了。”
“我与玉瑶道友被困,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腾云驾雾逃走。哪里知道,等我们驾雾升到天空之时,九龙荒山的猛禽像是嗜血猛兽一样,竟然比陆地上的猛兽还要凶残三分。”一抹后怕之色浮上九华真人脸颊。
仙儿同样听得提心吊胆,原来九龙荒山这么可怕,其中的荒禽猛兽竟然让师尊都难以脱身。
师尊的修为她清楚,几乎出神入化,纵然那是在五十年前,但也不会比之如今弱多少吧。
“我与玉瑶真人拼死挣扎,才险险的逃脱攻击。这一回,我们几乎丧生猛禽之爪。”九华真人接着道,“我们逃回到九龙荒山的山脉中,蛰伏了数日,才敢有所行动。但是没过两日,整
座九龙荒山的猛兽飞禽就都暴动起来,向外围迁徙。”
“暴动,迁徙?它们怎么了?”仙儿疑惑道。
每当九华真人停顿时,仙儿总会道出自己的疑问,相比之下,莹玉就沉静很多,一直静听,毫不多言。
九华真人自然将一切都瞧在眼中,这让她一边感叹玉瑶真人弟子的心境能如此沉着的同时,又让她感叹自己弟子修行不足,定力不够。
“你的心还不够沉稳啊!”九华真人莫名其妙地教训了仙儿一句。
仙人一呆,随即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虽然被师尊训斥惯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收敛一些的。
一旁,莹玉却有些忍俊不禁,仙儿的萌态确实很可爱。
九华真人摇摇头继续说道:“那兽群涌动,是与每十年七月月圆之时的火山喷发有关系。虽然九龙荒山的中心百兽成群,繁衍无数,但上天却又为它们安排了另一场灾难,就是火山之灾。
“我与玉瑶真人见到兽群向外迁移,不明所以,只好静等两天,两天过后,兽潮已经过去,我们正想趁此机会,在九龙荒山的中心寻找一番,看能否找到千幻灵花。哪想到身还未动,便遇到了十年一次的火山喷行。”
九华真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看到火山喷发时,毁天灭地的场景。她拢在腹前的手掌,此时已经有些颤抖。
“我与玉瑶真人只觉得脚下震颤,远在天边的火山像是神仙斗法,突然间激荡开来,冒出浓浓的黑烟,同时伴着无尽的灰烬,铺天盖地。我们见到这番场景,哪里还有胆量寻找千幻灵花,就连逃跑都迈不动步伐了!”
九华真人丝毫不掩饰她与玉瑶真人的经历。
“我们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腾云驾雾急急忙忙地逃离。飞上天际的时候,才看到几乎整个中心都被黑烟缭绕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寻找千幻灵花,便是逃命,都辨不清方向。”
仙儿听着师尊讲述,真的如身临其境一般,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火山喷发,那是怎样的毁天灭地的情景啊,若是自己在那样的火山之下,那还不尸骨无存!
仙儿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玉瑶真人接过九华真人的话,道:“我们正是历经了这一场磨难,才成了至交好友,更是为这次危险之旅,编了四句歌谣。”
仙儿被九华真人训斥了一次,不敢再造次,但仍然像好奇宝宝似的看向玉瑶真人。
玉瑶真人捻捻胡须,缓缓地道:“兽潮涌动,九龙飞腾,千幻不现,飞仙天成。”
玉瑶真人念完,又开口解释道:“若是要寻找千幻灵花,必须在兽潮过后…”
“玉瑶道兄!”玉瑶真人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九华真人一口截住。
玉瑶真人一顿,当即醒悟过来,九华真人是怕自己的徒弟所知过多,不听劝告去寻找千幻灵花。便立时停下不说。
仙儿冰雪聪明,见师尊喝住玉瑶真人,顿时间也明白过来,师尊乃是要自己放弃心中寻找千幻灵花念头,专心修行。
九华真人打断玉瑶真人,接着说道:“无论千幻灵花的传说怎么惟妙惟肖,其终究还是一个传说,做不得真实。你们两个人可不能为了这个荒废光阴,误了大好时光。”
九华真人的劝诫之意,再明显不过。
莹玉行了一礼,恭敬道:“弟子谢师伯教诲。”
仙儿也无奈地学着样子,行了一礼道:“是,师尊。”
“弟子疑问已经全部解答完毕,先退下了。”仙儿再一次给两位真人行礼道。
玉瑶真人微笑着点点头,九华真人却说道:“仙儿,我们已经在此驻留了两个时辰,也该打道回府了,你师伯还要修行感悟呢!”
“无妨,无妨。仙儿如果愿意在这里与莹玉相切磋,再好不过。”玉瑶真人和蔼地道。
“嗯--,我还是和师尊拜别师伯吧,师伯要修行,仙儿也要修行,不然会被莹玉甩落的更远了!”
归程之路与来时之路相同,可是仙儿的心却不同了。莹玉有法宝她却没有,这让她很羡慕,又失落。虽然莹玉将金丝绫借给她,但是这终究是要还的。她寄予希望的千幻灵花,能让仙人得道,如今也只是梦幻泡影。
她看着脚下的山川大地,竟然毫无兴致。
“仙儿,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九华真人看出了弟子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仙儿有些心不在焉,“今天莹玉拿出了她的法宝,我才知道我与她差着那么多。”
仙儿只将心事说了一半。
九华真人却不知道,她只当是仙儿受到打击,有些颓然而已。当即安慰道:“莹玉努力有目共睹,你只要发奋追赶,总能追上她的。”
九华真人没有多言,自己这个弟子受到触动,自然要让她自行领悟其中的道理,若是自己的话说多了,反倒让她心生叛逆。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降落在九华真人山门之前,仙儿与师尊道过别,径直回到了她自己的石室中。
九华真人的山门洞府与玉瑶真人的相似,都是建立在一处山窟之中,但是九华真人却在山门洞府之前栽种了许多花草藤木,布置的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洞府之中,开辟着几间石室,有九华真人的起居室,有仙儿的闺室,也有书室,还有一间储藏室。
仙儿的闺房并不与九华真人的起居室相隔,所以仙儿并未同师尊一起向回走。
九华真人看着仙儿的背影,心中疑惑丛生,自己这个弟子今天的举止很反常啊,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沉静,难道莹玉给她带来的压力真的这么大?
九华真人摇摇头,猜不透。
入夜,仙儿躺在她自己的床上,静静地望着石室内的夜光石出神。
每天这时候,师尊都会在书室内读籍阅典,并且召她一起,让她也诵读感悟。每当这时候,就是她一天之中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师尊盯着,偷懒不得。但是今天,师尊却没有召她去。
她不管这些,只是想着让她挂怀的事情。
让她挂怀的,就只有千幻灵花了。
她的脑海中,几乎被千幻灵花塞得满满的,她坐着的时候想,站着的时候想,躺着的时候也在想。
那朵神异的,拥有无限神力的神秘花朵,是那么得真实,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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