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尹夕被刚才自己幻想出的那个场景吓得面色发白,那箭毫无意外地直击他的心脏,握住军旗的手慢慢滑落,最终整个身体向身后倒去,那一刻,虽然只是想象,她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一叫,让在场的某人忽然起了警惕!但观察了四周却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有点不明所以地看向,似乎在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燃&文^][]却见尹夕忽然双手拍在案台上,居高临下坚定地对他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帮你!”虽然她的行为让他有点不明所以,但是她连自己决定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要帮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忽然她的脑中飘过一个个荒凉萧条的战后场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在一片混乱的恶尸中,勾勒出一个染满鲜血的白衣男子在沙场誓死捍卫军旗的一幕,忽然空中一支利箭飞过,眼看就要刺进白衣男子的胸膛,尹夕大叫一声“小心!”
站在不远处的她面对那双坚毅的眼神,稍稍有些震惊!即使在战场上,她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不得不做的事!难道他对这个政权这么执着?
“我明白!”看他依旧激动万分的解释着,聿王打断她的话,“但有些事,不做不行!”
尹夕不明白他这个温柔的变化是何意,是他没明白,还是自己说得不对?“一将功成万骨枯!为成就一人霸业,就要牺牲成百上万的无辜民众……”
看到如此激动的尹夕,聿王笑出了声,她讲了这么多叛乱起义,是担心自己会起兵造反吗?她是如何从目前的情况嗅出造反的味道的?自己这么紧张,他居然笑得出来!尹夕没好气地问他笑什么,他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那双平日里冷漠的眼睛,此刻露出了丝丝柔情。
什么!为什么说这么久,彼此的出发点却完全不一致!尹夕连忙摇头:“我是说百姓的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政权是否长久除了有个明智的君主,还取决于民心!”
“就是说,百姓一旦有怨言,对另一个政权的建立会有帮助?”
结果听得聿王眉目紧锁,若有所思地打断她的口若悬河:“你是说一个太平盛世下的百姓一旦安于现状,就不适合发生暴动?”尹夕连忙点头,他终于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了吗?
看他似乎不大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她开始讲起自己所能记得的各种起义,各种叛乱但最终以失败告终的故事,来套用到自己家乡上来,尤其是历史上最太平的几个时代,若是记不住了,就开始胡诌,反正他也不知道。
尹夕理了理头绪,开口说道:“我的家乡虽小,百姓也安居乐业,但是这样的生活不是与生俱来的,我们的祖祖辈辈经历过各种天灾霍乱,但是我们都上下一心去克服了!眼下国泰民安,百姓都丰衣足食,这是和平年代带给人们的恩赐!”
聿王微微皱起眉头,询问般看着她,莫不是她发现了小夕……
她摇摇头,无视他满心期待的眼神:“有些事,不能说!就如你心中,一样有我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因为那根本不是你的家乡吗?
良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抬眼看她,却见她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回不去!”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低着头的,因为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的尹夕一定紧张得在找各种借口,他派人去查过她口中的“杭州”,但是根本没有这个地方!
聿王点头同意,将资料放在一旁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关于回乡探亲的事,你们也可以申请!”
他说相信自己,但这方案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全是外行的见解!算了,只要方案通过就行!“可以让岑丰进行指导,他接受过这类训练!”
听完她的叙述,聿王合上手上的资料,大概都有提到,看来也不是都没看!抬头对着尹夕说道:“我信你!等把画中所提及的设施建好后,让邬哈每日安排一个时辰进行此类训练!”
看她这么信任岑丰,聿王有点不悦地皱了皱眉,问她书中所谓的“俯卧撑”,“引体向上”等等的训练真的有效吗?虽说此类训练不是尹夕的强项,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可以肯定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些训练目前在各个行业各个领域的训练中都是必选的,所以尹夕用力地点点头。她知道在岑丰的方案上还将一些简单的器械画了出来,只要让铁匠照着做便可,因此还是比较容易实施的。还有其中提及的各项球类运动,是能训练综合反应能力以及平衡能力的,对提高个人素质很有帮助!
尹夕走近案台一看,原来他正在翻阅岑丰写的训练方案。聿王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她是否看过这个方案。尹夕摇了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这个方案她大概知道一点,但是中途因为瞌睡了几次,也就没仔细看过,反正她相信以岑丰的能力绝对能把这个方案做好的,看不看都无所谓!
到了书房,看见聿王正悠然地翻着什么。话说,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有过焦虑的神色,他似乎对自己所做的事一向都非常有把握。那对于造反的事,他也同样有着十分的把握吗?
此刻焦虑的她在房内踱来踱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忽听悦灵在窗下喊自己,道是聿王让她去书房一趟,想着这事正合她意!急急下了楼去。
尹夕越想越紧张,聿王有城外一半的兵力,但是城内的兵力都不归他调动,而且没有天商王的许可城外的大军是不得入城的。他没办法掌控城中的情况又如何造反?何况朝中以苏相国为首的文官肯定也不会同意此举,他们有各自掌权的城池,一旦他们对外发出求救,四面八方的城池都会派兵声援,届时,不管你的军队多么骁勇善战,不管你有多少兵力也是枉然!连你选择玉石俱焚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悦灵跟自己亲近,但每次问她什么都用“我也不知道,都是王爷吩咐的”来搪塞自己。摆明是将球推给了聿王,不愿意告诉自己。她也知道以聿王的脾气,若是他不肯说,也没人撬得动他的嘴!不过如果真的在密谋造反,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是,历史上这么多造反的例子,真正成功的实在太少!现在的天商国泰民安,即使聿王在民间的声望再高,百姓也是不愿意见到流血事件的。若选在此时造反,别说王室,就连百姓也不会赞同,若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这样的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细细想来,聿王同天商王室不和,加上现任天商王是个只小了自己一岁的侄子,怎么算都应该是他这个长者当王!何况那时老国王如此疼爱这个幼子!或许天商王的位置,老国王根本就属意聿王千烨,不过凭着庞大王室做后盾的天商王千霁最终得到了王位,因此惹得聿王非常不满,导致今日同王室不和,最终决定造反?
当知道晚歌只在府中歇息了一晚就又出门了,尹夕更加确定聿王正密谋着什么大事。但是身为王爷,衣食无忧的他到底在谋什么大事呢?难道是造反!
看到这样的聿王,一旁的晚歌脸上的笑容一僵,神情落寞。想不到聿王会对尹夕如此上心,一直以为尹夕不过同她们一样,留在聿王身边都只因为他对故人的牵挂,原来已有一种不同的情愫在聿王的心中慢慢萌生。
聿王一愣,原来如此!见他神色忽然黯淡又半天没有反应,悦灵走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才摇摇头。忽然想起刚才见尹夕的脸色不怎么好,便吩咐悦灵明日煮碗参茶给尹夕送去,话才说出口,觉得有些不妥,改口笑着说道他可不想自己的军师才出战一次就病倒不能再战。悦灵笑着点头应下,这算不算此地无银?
当一切安排妥当,聿王忽然叫住正欲离开的悦灵问起尹夕最近的情况,是否都在军营呆着,悦灵点头,并告知尹夕近日来非常努力,起早贪黑的,自觉到不用自己盯梢了!笑着说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她的青梅竹马的缘故!
随后他告诉悦灵,阿暨这几日会在温城,不知物资准备得如何。悦灵回答一直有悄悄购入各种物资,通过德叔的商队混入其它货物偷偷运往温城。近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收集各种物资,包括生活用具各种作物种子木匠铁匠用具。其他物资还好,但是大量购置木匠工具,为了防止引起他人疑心,于是出资在城东搭建一座凉亭,现已开始着手。悦灵表示兴建凉亭的事宜她不会有任何松懈,德叔身边的亲信会帮忙盯着,完成后也会善待工匠。聿王点头,悦灵年纪不大,但是做事他还是放心的。
于是一旁的晚歌建议可以先去会一会这个叫哈博的人,比起自己在这里毫无头绪地猜测他们用意强。聿王非常赞同她的看法,让她次日便出发去牧图。
这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城池中,竟也有冬武国王子的亲信?若选这个地方会面似乎倒真的不会引起其他人太多的关注,看来这个王子是广布眼线啊!冬武王年逾五十,虽把持着朝政,但对冬武大王子一向不做干涉,眼下看来这个王子手中的网可不小啊!只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冬武大王子会突然相约。
牧图城介于天商同冬武之间,百姓游牧为生,不过由于物资匮乏,地域落后,加上城主管理不善,因此天商和冬武并未将其列入自己最早要收入的城池。两个国家都不愿耗费精力去重建牧图这样的城池,毕竟他们在实力上暗地里还较着劲。而牧图城主则偏向于归顺冬武,毕竟在地域上,他们的习俗更接近。但是冬武国更急于向自己的西面以及北面扩张领土,对牧图并不上心。近几年,落后的牧图城中年轻人都纷纷往周边其它城池谋生,这导致城中更加萧条。
信是在自己离开后第四天送来的,但信上也没有确定会面的日期,看来送信时是知道自己不在府上,原来冬武的王子竟然知道他的行踪。信上告知若愿意相见,派人到北面牧图城的驿站找一个名叫哈博的人便可。
尹夕回去后,其余三人来到了书房,悦灵大致讲述了近日发生的事,并拿出一封信交给聿王。看完信后,他的神情一变,冬武大王子邀他一会?虽说天商同冬武交好,但是他从没跟冬武王室私下有过接触,为何此次会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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